梵问开道,光泡照路。
众人顺着树根逃走时留下的路径,开始朝着地面攀行。
江愿跟执行官把乘客们护在中间,路上时不时有巨型蚯蚓,地虫之类的小怪骚扰,但还没冒头就被众人轻松消灭。
原本应该充满危险与死亡折磨的地底求生,在江姓猎犬的简化下,成了地底观光。
但好在,这其中还是有两件值得一提的小插曲。
其中一件,是三个小年轻之间的纷争。
攀爬中途,趁着在一处稍大平台内的休息间隙,武队长打到了一只两人高的草食地鼠,交给霍浒,给众人改善伙食。
至于为啥是交给霍副队,据说,是因为霍子安幼时挑食,霍副队为此专门去新西方学过厨艺,他手艺在安全部内广受好评,连食堂掌勺师傅都甘拜下风。
只可惜江愿吃素,没这个口福,只能吃余渡准备的素食营养剂,刚吸溜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
“嘿,是下饭菜的声音。”
他笑道,果断拉着小鱼儿,奔赴热闹吃瓜的第一现场。
事情是这样。
莫忧的眼睛还没恢复,蒙着一层眼纱,休息时,有人递给她一份烤鼠肉,她没多想就接下,正要入口,蒋意行却是从远处冲过来,把那份鼠肉一把打落,引起一阵喧闹。
蒋意行把莫忧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霍子安:“你想做什么!”
霍子安眨巴蓝眸,无辜道:“我只是给小忧一些吃的,二队长怎么这么激动?”
莫忧也道:“嗯,霍子安只是给了我些吃的,没做别的。”
“笨蛋,你别信这家伙的话!他主动给你吃的,肯定没安好心!”蒋意行对莫忧说完,再次质问霍子安:
“你是不是下毒了!”
“奇怪啊,二队长。”霍子安将手背到身后,腼腆歪头:
“我明明救过你,你非但不感激,还背叛我,现在又冤枉我是一个下毒的坏人,你是有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吗?”
蒋意行只听懂了一个【症】,怒斥:“......你...你放什么狗屁!你才有病!”
霍子安抿嘴。
江愿捂嘴:“噗。”
这蒋阿斗的脑容量,可听不懂霍子安的话。
这时,霍浒挤进人群,问道:“怎么了?”
见爸爸过来,霍子安立刻换上一副无辜嘴脸,茶里茶气道:
“爸爸,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跟二队长的关系,让他误会我下毒了。”
蒋意行怒斥:“霍副队!你别听他瞎说,这小子心思毒得很,我怀疑他想毒死莫忧!”
霍浒看了看像条应激的牧羊犬一样,护在莫忧身前的蒋少爷,再看了看自家“人畜无害”的儿子,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把地上那盘鼠肉捡起,丢掉沾土的部分,吃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隔了一分钟,在众人的注视下,霍浒没有任何反应。
“看,我没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小蒋?”他对蒋意行道。
“他只是这次没下,以后就说不定了!”
虎头虎脑的蒋意行,并不打算道歉,说完就拉着莫忧,给齐奶奶送吃的去了。
人群散开,各自找地方休息吃饭。
霍子安难过地钻进霍浒怀里,撒娇道:“爸爸,我好难过。”
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喜欢撒娇呢?
霍浒无奈,摸了摸儿子的头:“没事,只要子安没做过的事,爸爸是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但你做过的,我也不会轻易原谅。
老父亲在心中默默补完了剩下的话。
乖顺孝子抬头,清澈的淡蓝眼眸里,映出父亲带有倦意的面容,冷冷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块肉吃下去?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被洞穿想法,霍浒后背一僵,怔愣原地,心底结出一缕缕寒霜,生出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大男孩儿将父亲的反应尽收眼底,恶作剧得逞般,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甜蜜笑容,越发像个洋娃娃。
“我逗你的,爸爸。”
他说完,搂紧父亲结实的腰板,将头埋到更深的地方,似乎是想将自己藏起来。
“这世间的恶意,正不断侵蚀着我脆弱的心灵,爸爸,用你的慈爱温暖我,否则......我很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