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园饭店,二楼。
陶陶正在四处搜索,可算是在在二楼偏厅中找到了范新华。
看着周围这么多人,陶陶局促地喊着,“哎呦,这么多人啊,范总!”
范新华一听,不急不缓地迎了上去,故作惊喜:“哟,陶陶,怎么你也在这啊!”
陶陶没有这么多心眼子,虽然不知道范总和宝总谈了多大生意,但只要是宝总的生意,他都会着急。
“宝总他在对面等你很久了!赶紧走!”说着,陶陶就拉着范新华的手,想要带他出偏厅。
谁料范新华反倒是伸出双手,把陶陶转向李李,热情地介绍:“这位是李李,至真园老板娘!”
随即,他又向李李介绍,“这位是陶陶。”
两人见状便上前握手问候。
掏出自己的名片,陶陶接着说:“我是宝总最好的兄弟,从小穿一条裤裆长大,这是我名片。”
李李把名片拿在手上,对着范新华笑着说:“好了,范总,陶老板都亲自请你,你要是再不过去,宝总这可要生气了。”
看见李李这般给自己面子,陶陶不由嘿嘿笑了起来。
但范新华哪会就此前功尽弃,坐到椅子上,便道:“这样吧,陶陶,你现在去把宝总也请到这边来。”
陶陶这一听就不乐意了,上前弓着腰轻声说:“不是啊,范总,你跟宝总约的可不是至真园噢。”
“我晓得啊,他现在不就在对面嘛,走几步路而已,哪里都是可以谈生意的。”
论装糊涂,范新华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我们今天给老板娘一个面子,那红鹭下一趟再去。”
正在隔壁唱歌的魏宏庆,自从陶陶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关注着这里情况,看着到了关键时候,他立马让身边的小六子出去。
陶陶此时急了,“宝总他在那边等你啊,你这样......”
一身匪气、带着金链的小六子,直接来到范新华面前,双手合十,笑着问候:
“范总,你好你好。”
“我们那边魏总听说了这边的事情,知道湖西针织厂厂长范总在这里,特地想请范总你进去唱一会歌。”
这可把陶陶给急冒烟了,赶紧伸手出去比划:“范总今天没时间,他已经跟宝总约在对面了。”
小六子听到这话,双手一拍,脸上笑容突然消失,讥诮道:
“那就更好了,你现在去把宝总拉过来一起唱歌,双喜临门咯。”
没等周围人起哄,小六子故作郑重其事地说:
“我们就这样跟宝总说,如果他要是不过来的话,我们生意就不用跟他做了。”
这让范新华脸色一凝,但此时也不方便插嘴。
陶陶听着更是不舒服,但还是强耐着性子,面对着大家:
“但是我还是觉得,做生意就是要大家强强联手。”
“不光是宝总要拿范总的货,范总也要跟宝总学着点生意经嘛。”
小六子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用手指着陶陶,嚣张道:
“兄弟!伱要是讲到生意经的话,我们那边的魏总,他们家生意经,祖传三代!”
看见对方这样说,陶陶只好讲道理,“朋友,你这是抢生意了。”
“什么?”小六子大声喊道,假装听不见。
见状,瞟了对方一眼,陶陶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
“宝总他是不会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看着远去的背影,小六子很是生气,这一个臭卖鱼的,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你那卖鱼的什么意思吗?”
陶陶一听,也不服气,转头就说:“我们宝总他是什么人?”
“他生意能做到今天,图的就是一个开心!”
“你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威逼利诱?”
“这种生意有什么好做?”
“大家就不要做了!”
在乍浦夜市,就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
小六子火气瞬间上来,用手指着陶陶的脸,说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黄河路上,有着宝总的关系,谁人都尊称他一声陶总。
陶陶也不甘示弱,反手指道:“你那算什么东西啊?”
“你代表宝总啊?”
一直在沙发上坐山观虎斗的李李,担心接下来要打下去,只好起身稳住场子,笑盈盈地说:
“陶总,你既然能来这至真园就是给我面子,就不妨再给我一个面子。”
陶陶见状,也只好跟着李李一出去。
出到厅外,陶陶正要兴师问罪。
李李就先冷着脸说:“你这是黄河路多年的供应商了,你不会不知道黄河路上的规矩吧?”
一听这话,陶陶只好吸一口,轻轻点头附和。
“我现在不知道范总和宝总是做什么生意,但我不想开业第一天,就有人在这里打起来。”
陶陶只好憋着口气道歉:“老板娘,真是抱歉,我这也不是故意要这样。”
“但是我告诉你吧,就这里面一整间房的人,你把他们全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宝总的一根手指头!”
李李冷笑,不客气地说:“哪怕你们宝总长了六根手指头,我也都不管!”
“我只管在我的地盘做生意。”
说完,李李就离开了。
陶陶见状也要离开,这时,小六子带着几个人直接出门,对着陶陶喊道:“卖鱼的,你别走!”
“谁卖鱼的,我是卖海鲜的!你们还有完没完了?”陶陶不耐烦地回应。
小六子自然不关心这個,指着楼梯:
“走!我现在就跟你一块去找宝总去,我要看看是不是和你说一样,你可以代表宝总。”
-----------------
红鹭酒楼门口,晚上。
几个人气焰嚣张,不停地推开拥挤的人群,直奔二楼包间,引得周边人很是不满。
汪明珠一边嘟着小嘴吃小汤圆,一边还不甘心地小声嘀咕:“这货怎么说也是人家的。”
正在给麻老板指点迷津的胡宝,听到这话,笑着回答:“我虽然缺货,但是他更缺我这个经销商好吧。”
麻老板此时已经成了胡宝的小迷弟,立马附和:“这范总算个什么东西,要是没有和宝总谈这笔单子,他连个屁都不是!”
看到这两人沆瀣一气,汪小姐只好又气鼓鼓地吃下两个汤圆,这都是些什么事,什么时候乙方也可以这么硬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胡宝又继续给麻老板画饼。
如果说这世界上非得推举出一个最幸福的人,麻老板这个时候肯定会推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