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屋内传来警觉的声音。
“冯道友,是我,王乘。”
“王乘?....哦,来了来了。”
冯章听到王乘自报家门,还真有些没想起来,依稀记得是住在青泥巷中的邻居,是个丹师。
想到这,警惕之心消了几成,笑眯眯的把门打开。
“哎呀,王道友,稀客啊,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冯章不动声色的将王乘手中的丹药拿走。
“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哟,这就是你炼制的丹药吧,太贵重了。”
“我哪能炼这种丹药啊,这叫助气丹,百药楼买的。”
王乘平日深居简出为人低调,虽然住在青泥巷的邻居大抵是知道他是丹师,但是他会炼制什么丹都没人知道。
这样尽量降低了被人惦记的可能性。
其实,这次拜访他最好是不要拿“助气丹”,但是家里能拿得出手的除了“助气丹”就只剩一瓶“固元丹”,或者两张“金光符”。
“金光符”他看着稀奇想自己留着用,“固元丹”又舍不得,最后翻来翻去只能是提“助气丹”了。
自己炼的也就是个成本价。
不心疼。
“好东西啊,这丹药我知道,前几日几位道友还向我说过,说百药楼的助气丹比固元丹更有性价比,就是那几十灵石的也贵,我都舍不得买。”
“来,随便坐。”
礼是敲门砖,王乘这带礼上门自然换来了冯章的几分热情。
一走进冯章的屋子,黑乎乎的地上到处是水,几个大缸里像腌泡菜一样浸润着一堆的兽皮。
从里面散发出臭烘烘的难闻气味。
屋里一个大桌案,上面摆满了各种长短工具,以及一小摞制作好的兽皮符纸。
这便是冯章的营生,靠制作符纸为生。
符纸分为草纸和兽皮纸。
其中草纸要用各种灵力草药捣碎做浆,兽皮纸则是以各种妖兽皮毛经过特殊药水浸泡后揭刻。
这也是颇讲究手法的一门手艺。
虽比不上制符炼丹这些顶层技艺,但是也是不错的赚钱门路。
两人闲谈片刻。
王乘特意说起最近火鼎派在丹山坊各种令人怨声载道之举,然后问道:
“冯道友,你不是认识火鼎派的修士吗,你有没有什么消息啊,这火鼎派这是怎么了?”
听王乘问起这个。
冯章顿时有些神神秘秘。
“这個....我确实是知道一点。”
“冯道友快讲讲。”
王乘推波助澜。
“咳咳,其实也都是流言,我认识那位修士不过是一火鼎派外门弟子......”
冯章吞吞吐吐,似乎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冯道友,流言就权当流言说呗,我起誓绝不乱传。”
在王乘的一再追问下,冯章看着热乎的助气丹,也总算是将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倒了出来。
......
回到家中。
王乘立马拉着刘珺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什么!你是说....火鼎派的老祖可能要....”
刘珺说话都不敢大声,也不敢说全,仿佛说出后面几个字都会被金丹修士听到一样。
“没错,冯道友说的,说火鼎派的老祖在战争中还是受了伤,新伤旧伤一起算,日子恐怕不多了。”
王乘脸色沉重。
虽然冯章口中的这个消息只不过是来自一位外门弟子。
但是王乘觉得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据他说,丹山坊如今的各种征收乱象,是因为如今的火鼎派内部混乱。
各个筑基长老之间无心管理,门中弟子颓于修炼,只知道争权夺利,趁机捞一笔。
也正因为此,丹山坊中的油水才被刮了一层又一层。
不仅仅现在刮,未来还要刮。
可这些在王乘看来都只是小事。
他的担忧,还是在前路未卜上。
“火鼎派能盘踞此山界,全靠金丹老祖坐镇,如若金丹老祖一死,那会不会又是一场动乱。”
王乘想到这里,顿觉心中乱麻一片。
“这才安定多久,怎么又搞这么一出。”
“那会不会打战,我们是不是要早点离开?要不我们跟着商队先走吧。”
刘珺忧愁满面,有些不舍。
物价上涨虽然让日子难过,可也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可要是再来一场战乱,那就有些民不聊生了。
“我再想想,再想想,战争应该不会。金丹修士一死当然会引起别的门派觊觎,可火鼎派想反抗也没有办法。火鼎派全部筑基修士出手,也顶不住别的门派一个金丹。”
“我怕的是火鼎派无心管辖,丹山坊一时之间陷入无秩序的状态。”
离开丹山坊是一个规避乱象的好办法,但是跟着商队去别的坊市也是危险重重,路上的死亡率也不低。
他的修为还没有到练气后期,遇到一些厉害的妖兽也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再加上刘珺一个练气四层,恐路上遭了祸事。
“先等等吧,火鼎派堂堂一个炼丹宗门,吊命的丹药总要有几颗吧,金丹修士估计没那么快死。”
没有让王乘下定决心离开的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冯章曾透露,他认识的那位火鼎派修士对此流言并不在乎,还笑称如果真是如此,最大的可能是火鼎派被其他门派和平接管。
最后他们换一身衣裳,依旧该干嘛干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丹山坊的冲击倒也不会太大。”
“希望吧!”
......
当晚。
王乘和刘珺二人合衣而眠,都有些辗转反侧。
深夜。
一阵喧哗从屋外传来。
隐隐约约还有打杀声。
“怎么回事?这就乱起来了!?”
王乘第一时间翻身而起,迅速的穿起衣服。
推门准备出去时,刘珺也已经将一身青色道袍罩在身上。
“你先别出来。”
王乘叮嘱刘珺,然后提着剑一个人出了门。
夜色浓如深墨。
零星的星光像是一片黑幕下刺破了一个洞。
等王乘走出门的时候。
清冷的街道上,还一个人也没有。
几道火光在黑夜里闪烁。
动静就来自青泥巷某处。
“难道火鼎派的老祖这就死了?而且消息也传到了坊市,有人趁乱打劫?”
“还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王乘握紧了剑,指头有些发白。
就在他心里将最坏的可能都想了一遍的时候。
突然.....意识到不对。
“那里....不是孙道友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