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疑惑的望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江凡环顾四周,山谷内整洁干净,一眼就可尽收眼底。
哪有什么鸡?
“没什么,当晚辈没问吧。”江凡拱了拱手,道别而去。
他离去良久,妖月才拎着一瓶密封好的酒走出来。
望着桌上一口没动的酒,轻哼道:“还想送他一瓶酒的。”
“不领情的家伙!”
她眼中难掩失望。
精心为江凡渡劫成功,酿制的桂花酒,他一口没喝。
灵音淡然道:“界山的事,是他心中迈不过的坎。”
“如此下去,你们此生都无缘。”
“去太仓大州吧,换个身份,换一种命运。”
妖月默然良久,叹道:“娘,算了吧。”
“他对身边的人情深义重,我不想骗他。”
如果江凡是薄情寡义的人,她不介意。
可,想到江凡为了灵疏之死那样难过,自己欺骗这样的人,她心中会有罪恶感。
灵音摘下一片桃花,融进一杯酒中。
“喝了。”
妖月接过,不解的喝完。
灵音缓缓起身,淡然道:“以后和江凡重新开始吧”
妖月歪了一下脑袋,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半晌后,疑惑道:
“江凡是谁?”
雪山上。
月明珠两手环在胸前,斜视着宫彩衣:“你真决定回灵兽宗?”
“不跟着江凡一起去太仓大州?”
宫彩衣眼眸低垂:“我也想。”
“但我还有灵兽宗,伤亡过半的灵兽宗。”
月明珠皱眉不已。
以前宫彩衣就放心不下灵兽宗,如今灵兽宗遭受到如此打击。
以她的温柔,更加放心不下。
“你考虑清楚!”
“他这一去,以后很少会再回大陆了,你们之间的缘分会随着时间慢慢散掉。”
“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别管宗门了。”
宫彩衣眼中划过一抹难过。
她何尝不知道,经此一别,天高开阔,空间和时间终会扯断他们之间的牵连?
可是回想起宗门惨死的门人,一张张故去的面孔,让她无法再割舍。
“生烟。”她喊出了月明珠的真名字,满眸嘱托:
“好好待江凡,连同我那份一起。”
她取出了江凡留在山底的青铜阵盘,交在了月明珠手中。
然后踏上飞禽远去。
留下月明珠在雪地上,一脸落寞:“傻女人。”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呢?”
飞禽跃上了高空,在云层中穿梭。
宫彩衣低垂着螓首,眼中再也忍不住的涌出颗颗晶莹。
“江凡……我也舍不得你。”
“可我放不下那些死去的门人。”
这时,她腰肢一紧。
一双手从后面将她轻轻抱入了怀中。
滚烫的胸膛,让宫彩衣浑身一僵,仰头一看,一张满是温情的脸孔映入眼帘。
“江凡?”宫彩衣吃惊道。
江凡复杂的望着她,问道:“真不随我去太仓大州吗?”
天机阁万事俱备,只等江凡准备妥当,便一起动身前往太仓大州。
大陆,很少再回来了。
宫彩衣难以遏制心中难过,转过身来抱住他,道:
“对不起,我放不下他们。”
江凡心中划过一抹黯然。
经历过界山九宗同胞的死,经历过灵疏的死,他理解宫彩衣。
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也有放不下的责任。
而他们,比跟江凡长相厮守更加重要。
江凡用力搂住了宫彩衣,将她的螓首深深摁在自己怀中,轻声道:
“谢谢你温柔了我的岁月。”
“在那个少年最无人关心的时候,像一缕光,照进了他的世界。”
“谢谢了,彩衣。”
诀别的话,让宫彩衣心中撕裂般的绞痛。
她抱紧了江凡,不愿放开,含泪道:“你也救赎了我。”
“是你不惜代价救下了灵兽宗门人,让我余生不会活在痛苦和愧疚中。”
“应该是谢谢你。”
江凡无言。
静默的相拥,一抹深深的遗憾在心底留下。
宫彩衣以温柔待他,他未能以温柔相还。
能给的,只有祝愿。
“往后余生,都请保重了。”
江凡亲吻一下她额头,缓缓放开了她,眼中闪烁一道泪光。
宫彩衣不敢看江凡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伤江凡的心了。
心中满是罪恶感。
沉默数息,她轻轻仰起头,道:“我送你一份临别礼物可好?”
江凡颔首道:“是什么?”
宫彩衣抓起了江凡的手,缓缓按在了她胸前,问道:
“你曾说,我这样的年龄是最成熟的时候,你很喜欢,对吗?”
“那,我把自己送给你。”
“这是我最后的温柔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如一朵温柔盛开的荷花,等待采撷。
江凡苦涩一笑。
最后的温柔吗?
望着眼前即将远去的容颜,此生可能再难相见的容颜,握住了她的胸襟,轻轻扯开,柔声道:
“好,我们送给彼此,最后一次温柔吧!”
五彩的裙衫,垫在了飞禽毛茸茸的背上。
在宫彩衣悠扬的颤声中,江凡一剑叩开了天门,将她带入了云巅。
她含着泪。
是喜悦的泪花。
仿佛梦回青云城,她风尘仆仆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吆喝免费试用养颜膏,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那时阳光微暖,春风不燥。
一个时辰后。
宫彩衣憔悴的整理裙衫,浑身阵阵酸痛袭来,胸前更是布满了草莓印。
她没有埋怨,只有满足和高兴。
“你没骗我,你真的喜欢这样的我。”
江凡讪讪的穿好衣服,刚才是太疯狂了一些。
没办法,太诱人了。
宫彩衣收拾好心情道:“那,我们该说一声再见了。”
江凡凌空而起,郑重道:“有麻烦,来太仓大州找我。”
宫彩衣并未回应,只是红唇轻启:“保重了。”
她转过身去,不敢再看江凡,随着飞禽逐渐远去。
江凡伫立在原地,目视着她消失在视线里许久,才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消失不见。
不久后。
孤舟城,郊外。
江凡立在一座颇为豪华的翻新陵墓前,若不是看到了父亲的墓碑。
他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坟前。
“爹,高兴吗?”
“孩儿出息了,你的坟都有人帮你重修了。”
江凡轻轻笑着,取出了那口父亲从来不离身的黑匣子。
“别急,更高兴的事在后面。”
“你不是一直很遗憾,没能看到娘留在黑匣子暗层里的东西吗?”
“今天,我们父子二人,一同见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