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高小胜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学语言上,不过多亏之前一年半的学习时间,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要不然没有了梁老师的私人小课堂,高小胜肯定会焦头烂额。
梁月目前非常忙,为了让学生们迅速适应工业展览会的工作,她和参会学生们都必须学习一些工业机械类的专有名词。
专有名词并不属于日常用语的范畴,只有在特定行业才会使用,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可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懂机械的不懂外语,懂外语的又不懂机械。
由于缺乏这方面的专门人才,所以外语专业的同学们只能硬着头皮死记硬背,这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高小胜就轻松很多了,他只需要学好日常用语就行了,以他的实力,要是好好准备,也可以充当他们翻译团队中的一员。
可是他是自费哎,自费去法国上班?人家不仅不给他发工资,他还得倒贴,如果是占用了人家的名额,那肯定要兢兢业业干活,但是他自己又出钱,还得出力,图啥啊?
图让自己年龄二十岁就有十年的工作经验?可关键是他以后基本不会考虑,在大学学机械工业或者学外语,也不会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这经验就是白搭。
高小胜只想出去好好看世界,要不是现在出国要政审,他早就拎起画板满世界转悠了。
上辈子倒是可以随便出去,但是没钱;这辈子有钱了,但是出不去了,唉,每一个时代对他来说,都是这样,既是最好的时代,同时也是最坏的时代。
时间很快就到达了出发的那一天,一行人先哼哧哼哧坐火车去上海,从上海再到香港去转机,国内没有直达到法国的航线,迫于无奈,只能到香港转机。
同行的大学生年龄有些参差不齐,不过因为专业的原因,总的来说还是年轻人占大多数。
一行人除了梁老师,都是第一次看外面的世界,个个伸着头透过飞机上的玻璃,兴致勃勃地往外面望。
哪怕知道除了天上的云和湛蓝的大海,没什么可看的,偶尔掠过一小片土地,由于距离太远,也不过是模糊不清的一片绿或者灰罢了。
可仍然抵挡不住大家内心里的渴望,刚才到达的香港,已经足够让他们大开眼界了,每个人在心里都不由地期待起即将到来法国。
坐在高小胜左边的年轻男生,低声跟高小胜说道,“我之前对法国的认识全部来源于书本,就是雨果的《悲惨世界》,看完以后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看看巴黎的下水道”。
“我的个天老爷,我敢发誓我对巴黎了解最多的肯定是它的下水道”。
逗得坐在旁边的高小胜和梁月齐齐笑了起来,魏峰没想到梁月也跟着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
梁老师之前给他们上课的时候还挺严肃的,没想到私下里倒是很随和。
大家一开始就知道梁月的孙子也要跟他们一起前去,不过也不占用系里面的名额,人家自己出钱,倒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
但是心里的羡慕是挡不住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就可以出国,也太幸福了吧,他们当年看书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
更多的情况是根本没有书可读,往往只能通过暗地里的渠道,看什么书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这得到它们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晚上。
等他们真正看见高小胜本人后,心里不是羡慕了,而是震撼,不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高了吗?
是的没错,高小胜自从西藏之行回来后,身高已经暴涨到175了,长得快确实挺好的,但也有副作用,就是生长痛,高小胜连喝了几个月的补汤,才缓解了这个症状。
但身高还不是最关键的,那张脸已经让人惊艳到瞬间失语了,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清冷的气场,长得是“妙年洁白,风姿郁美”,又自有一种风流态度,实在可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三位女同志们见他如此长相,都不怎么好意思上前跟他搭话,外语学院的女生,向来称得上是爽朗大方,此刻多少也有些羞涩了。
“走,咱们跟他说几句话去呗”,有个女生提议。
“要去你去,我有些不好意思”,其余两个女生纷纷摆手拒绝。
“我看也是,还是等看习惯了再说吧,不是有句话叫美人美三天嘛,管他有多好看,大家最多三天就习惯了”,不过说完以后,大家嘴上虽是赞同,心里思忖半晌,也不知道这句话适不适用于,这般绝代风华的人物。
女同志这边是这番情形,两个男同志那边可没这么融洽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年纪稍大的“老”大学生,二十六七的样子,和魏峰不怎么能聊到一块去。
如今新来了一个弟弟,魏峰还挺高兴的,张勇大哥是个好人,就是老以前辈的口气跟他讲话,反正他听着心里不是很舒服,还是远着点来吧。
果然他和高小胜两人一见如故,很是聊的来,提起电影,提起希区柯克的《惊魂记》,魏峰是话匣子打开了,止都止不住。
两个人也渐渐熟稔起来了,介于高小胜广博的知识,以及内心年龄本就已经是大学生了,二人之间的谈话,没有产生什么代沟。
魏峰更是恨不得把高小胜引为自己的知己,真的超级懂他啊。
当二人说起卢浮宫时,两人皆是会心一笑,“我猜你是在想《法外之徒》是不是”,高小胜笑道。
“咱们到时候要不要试一试去”,高小胜做了个你懂的眼神。
“可以吗?不会被卢浮宫的警卫给赶出来吧”,魏峰有些犹疑不定,他不是很确定可不可以将电影里的情节搬到现实中来,不过他也很想就是了。
高小胜倒是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情节在1964年的这部电影里第一次出现,到了《戏梦巴黎》时又出现了一次,从此以后,每一个去卢浮宫的游客都想来这么一次复刻。
只不过真到那时卢浮宫里的人流量已经大增了,跑不动,根本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