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树自然是死了，早就死了，离开了古千莫神魂的掩护，对于一具死尸来说，无论燕宁怎么算也是个死人。

    即便如此，让燕宁奇怪的是，她竟然也算不到玖树的位置。

    “看来两人尸体被人劫走藏了起来，会是什么人？熙恒的人吗？不过不像，若是熙恒的人，张宗义在朝上不会如此主张让玖树下狱，看来虎符还没在他们手上。看来那人是为了两人的尸体，可是我那两枚令符也不是好拿的！”

    燕宁阴邪一笑，她为了保险期间，早在虎符和禁卫军令牌上做了手脚，早就算计到昭阳和玖树的尸体有被人劫持的可能，便在令牌和虎符上留下了后手。

    她这么一算，果真算到了两枚令符的位置，正是在书院。

    “果然是书院人动的手吗？游亦明自己不行，看来另一位大儒顾大有也动手了，不过藏在书院可救不了两人，如果不抓紧带去道盟，两人可救不活了，哈哈哈哈！”

    燕宁明白，她现在只需要等，等书院的人带昭阳肉身去道盟，书院的浩然正气救不了两人。

    想要对抗天官的气运还需要指望道盟才行，她只需要在半路截下昭阳肉身便可。

    无论哪个大儒带人去道盟，至少都要有一人在书院坐镇，所以她只需要面对一位大儒便可。

    何况天官本身就是有五阶的修为，再加上神秘莫测的法力，她自信在一位大儒手里抢人并不难。

    剩下的便是等大儒动身，而且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她甚至已经算出身带令符的“大儒”大概要走的路，只需要在路上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便可。

    可惜燕宁不知道，虎符和令牌早被古千莫带走到书院，更是故意不隐藏两者气息，就是要勾引燕宁上当。

    天色渐渐暗下去，一直等到凌晨，简攸这里的人才慢慢散去。

    一天之中，简攸这里已经来来去去百十号人，若不是这里太小只能容下最多三十人，这里早就挤爆了。

    简攸原本是想着多人一起讨论，结果谁承想变成自己教课的形式。

    一天下来简攸虽然累得够呛，但是依旧兴奋，仿佛是一位传教者，越是讲，他越发觉得古千莫理论的可行性。

    古千莫在回书阁的时候已经安排火花去调查简攸的信息，这会儿早就拿在手上过了一遍。

    现在他亲自来观察一下午，感觉这人还算可用，只是能用到多大程度就是个问题。

    简攸虽然聪明，但是缺少变通。虽然不激进，但是很狂热，这是古千莫最关注的一点。

    就在简攸自阁楼中吹灭灯，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古千莫开口了。

    “简攸，这一日你感受如何？”

    简攸顿时身子一愣，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声音他自然认得，正是他这几日要拜的老师——玖树。

    奈何当他回头的时候，漆黑的阁楼内根本看不清有人。

    “老师？您从朝廷回来了？稍等，我把灯点上。”

    古千莫立刻阻止道：“不用，朝廷中发生一些事，我想你也听说了。我现在不能露面，但是关乎人族生死存亡，有些事我不得不说。唉——这份责任可能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老师，朝廷的事下午我也有所耳闻，但是说您谋害公主殿下学生自是不信的，学生记得还是公主殿下主动邀请的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简攸说的激动，几步走上前却是看不到古千莫的身影。

    “你不用找，我真身并非在此处，我自是被人陷害，如今是有人想要毁灭人族，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救天下人？”

    “有想害我人族的？莫非妖族已经入侵京城？老师您说，学生就算是死也誓死守护我族，决不允许有外族侵略，这是我书院存在的意义！”

    简攸说着，身边一丝浩然正气若隐若现，让他整个形象高大起来，也让他一时间充满了一种豪气。

    这种并非书院大儒修炼出来的，只是简攸此时有感而发，决心引动了书院中潜藏的一丝。

    “很好，前面讲案上我放了些东西，你明日亥时启程，我会派四阶高手暗中保护你，放心，这都是昭阳殿下的亲信，殿下的为人你可清楚，我依然选择了她这一边。”

    “原来如此，看来殿下也是被人陷害，公主殿下的为人整个书院都清楚。”

    简攸说着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讲台上，才借着屋外微弱的灯火光看到，讲案上放着两枚令牌，以及一个油纸包裹，包裹上贴着一张没见过的纸符，另外还有一个锦囊，仅此而已。

    他眼神一缩，那令牌有一块是残缺的，按照下午传闻中的描述，他颤抖地手拿了起来，口中问：“老师，这个莫非是……虎符？”

    “没错，是虎符，你带着这些去雍州城。记得，出京城五里打开油包丢在路边，随后赶紧走，能多快就走多快，切记！切记！至于锦囊，等你到雍州城再打开看，里面自有我的一些安排，但是具体怎么排兵布阵，还要看你到时的临时反应。”

    古千莫说完，水仙在他示意下化作一道黑光悄然钻入了简攸体内，就此躲藏起来。

    简攸一个凡人并未察觉，只是担忧道：“老师……学生还有很多问题不解，恐怕……”

    “没事，我相信你，你也要对自己有自信！记住，阵是死的，人是活的。阵随人走，人随心走，不要让对方打乱自己的节奏，要让自己引导对方走我们想让它们走的节奏！”

    简攸一阵茫然，咀嚼着古千莫的话，等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老师，我好像明白了，好像明白您的意思了！”

    可惜这时候古千莫早已离开。

    “他已走，我是来保护你的，只要不惹五阶强者，安全不用担心，现在你可以去准备明日启程的事。”

    水仙的声音在简攸耳边回荡，让简攸一时间找不到声音来自何处。

    水仙还特意模仿出木晴沉稳的声线，让简攸心中安定不少。

    听此话，简攸向着阁楼讲堂拜了拜，把案台上的东西小心收入储物袋，又对着虚空中的水仙拜了拜，开口道：“书院离去手续繁琐，学生还要去做一些文书工作。”

    “不用，收拾一下东西，休息妥当，你无须知会书院，到时候大人会帮你解决，静等明日时分出发就好。”

    简攸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那我这就回住处收拾一下。”

    简攸这边棋子已落，古千莫已经奔向外城，有些事他也要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