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是哪里”天涯虚弱的靠在墙上,身上还披着半截淡蓝色碎花棉被,用一双惊恐疑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老头。
敖东海慢慢的回过头,他还没有在伤感的情绪中完全释放回来,仍是有些怔怔的看着盛天涯。
“我是……啧!”敖东海忽然眨巴眨巴眼睛,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你问我是谁?我是你救命恩人!是你再生父母!你赶紧给我磕头,叫我声干爹吧!”敖东海叉着腰,瞪着眼扯着嗓子喊道。
天涯被敖东海十足的中气震得双耳嗡嗡作响,忍不住抱住了头,“啊!我的头好痛!疼!”
敖东海一看天涯痛苦的样子,赶忙收起凶巴巴的样子,一步跨过去,一把搂住天涯瘦弱的身体。
“别动,我看看!”敖东海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天涯头上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随着一阵阵真气的注入,天涯的头痛逐渐褪去了。
“这是哪里,老爷爷你又是谁?我是怎么来到这的?”天涯慌张的四下张望着。
“嗨!我姓敖,也没你说的那么老!你叫我敖叔叔就行了!这里是卧龙谷!我办事回来的路上,看你晕倒在路边,便把你救了回来。嗯!就是这么回事!”说罢,敖东海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好像自己都信了一般。
“我娘呢!我爹呢!”天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却被敖东海一把按住。
“我说臭小子,你光着屁股就想出去呀!再说你还没谢谢我呢!”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是谁,你娘又长什么模样?我可是只捡到你一个!”敖东海咂咂嘴,目光闪烁的看着天涯。
“我叫……啧!我叫……”天涯皱着眉头,忽然大声说道,“我叫盛天涯!”
说完,气喘吁吁的看着敖东海,仿佛刚才的思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同时他也隐约感觉到颈椎传来刺痛。
“哦,盛天涯!天涯……”敖东海点点头,“名字不错嘛!你爹叫什么?我好替你打听打听,有了消息,我便送你回去!”
豆大的汗珠从天涯脸上不断滑落下来,他的眼睛逐渐变得焦躁,然后满脸迷茫的看着敖东海“我爹……我爹……叫什么……”
“唉!看来你病的不轻啊,难不成是失忆症?天涯,你爸妈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不?”敖东海问道。
“他们,我,我不记得了,我爹,我爹总是拉着我的手,我想不起来了,我娘,我娘的手很细,给我缝衣服!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了!”
天涯一边嘶喊一边发疯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敖东海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盛天涯,默默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在天涯的脖子上一抚,天涯便软绵绵的昏倒在他的怀中,
“再休息一天吧!情绪还能稳定点……”敖东海喃喃说道。
帮天涯盖好被褥后,敖东海起身出了门。连日的奔波和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已经令他筋疲力竭实在无法继续守在床边照看天涯。
“老白!老白!”敖东海站在门外,忽然看见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的老者正在不远处细心修剪着花草,顿时灵机一动。
那名灰衣老者听到敖东海的呼唤,不急不慢的踱了过来。
走到近处,只见老者虽然满头银发,可是双眼炯炯有神,步伐沉稳,身形笔直精悍,一双手更是青筋暴起,苍遒有力,一看便是已将鹰爪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老白!有这么个事!”敖东海撇撇嘴,有些抱歉地接着说道,“白大哥!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孩子!可是呢,你也知道,我这性格,也不适合带孩子,所以想……”
“你不必说了!敖谷主,老谷主这些年对我有收留再造之恩,若是要白某赴汤蹈火,白某在所不辞!要是说照顾孩子什么!抱歉,白某爱莫能助!”说罢,老者双手一抱,冷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哎!白敬轩!你真是好赖不知!我还不是看你孤家寡人一个,寻思给你找个伴!你倒好,一点不领情,还对我一脸不耐烦,你说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是!”敖东海轻轻一跃,从白敬轩的头顶翻了过去,挡在他的前面。
“敖谷主这是要强人所难了?”白敬轩的眼睛里呼呼的吹着冷风。
“怎么敢!鹰爪无敌白玉郎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哪敢和白老英雄动手动脚啊!”敖东海满脸堆着笑。
“敖谷主太客气了,那不过是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罢了!休要再提!”白敬轩冷哼一声,斜眼看着敖东海,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招。
“是这样的!哎你也知道,如今时局不景气!”敖东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算盘,不等白敬轩发问,便噼噼啪啪的算起来。
“当年你鹰爪门遭人突袭,你又深中蛊毒,是我师傅救了你。你伤好后,又去复仇,结果还是不敌“苗疆第一刀”撒给给,又是我师傅救了你,然后你又去,又败,又是我师傅救了你是不是?”
“不错!”白敬轩咬着牙,愤愤地回道,仿佛那段岁月,仍是他心里不愿提及的恨意。
“那时候你心灰意冷,发誓以后永留谷中,不再问江湖纷争,对吧!”敖东海继续打着算盘,摇头晃脑的说。
“我是没在出过谷!你要怎么?”
“那都不重要!嗯!你可是说要替我我师傅保护卧龙谷,以此才换来卧龙谷的居住资格是不是?”
“是有此事!”白江月皱着眉头!
“可这些年你什么也没干!而且,你还白吃白喝住了二十年之久!你说,你欠了我们卧龙谷多少银子吧!”
“卧龙谷没有什么危险,你让我保护什么?”白敬轩气愤的说!
“喏!你也承认了!你每年的衣服,吃住,房屋修葺,道路踩踏维修费,种种算来,你要欠我卧龙谷两千两银子!你说,怎么还!”敖东海把算盘往前一递!
“这,这,哪有这么算的!”白敬轩一时百口莫辩。
“怎么,还钱,还是你打算自己到我师傅面前解释清楚,说你不是在这混吃混喝!”
“你……无耻!没有半点你师父生前的样子!”白江月气的满脸通红。
“那这孩子,就交给你喽。”敖东海哈哈一笑,“得罪了”
说罢一转身,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苍鹰,箭一般的向后山射去。
白江月看着敖东海瞬间消失的身影,不由的心生敬佩,敖东海这身轻功,似乎还在他的恩师之上。
“哎吆~一天天也让人没个笑话!玉郎,大白天你跟东海在这面红耳赤的吵什么呀!还钱呀钱的,一股子铜臭味!”
就在白江月还在出神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红衣彩带,身材丰满,右手挎着一个装满鲜花的竹篮,左手却捂着嘴偷笑,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
白江月看着过来的女人,立即再次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二娘,没,没,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见了我慌什么?”那女人一步跨到白敬轩跟前,丰满的胸脯几乎抵住了白敬轩的胸膛,又把脸凑到他的眼前,一双春水桃花般的眼睛,湿哒哒的看着白敬轩。
白敬轩慌慌张张的往后一跳,躲开一丈有余的距离。
“花二娘,别发骚了!你看你把这个老处男都吓成什么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在屋顶上响起。
“老白,还不开门,让兄弟们看看你儿子长的像不像你!不过有一点肯定像你!都是个雏儿!哈哈哈哈!”
“胡说!不过是个捡来的孩子!雷挺。你不是听的一清二楚吗,别在这信口胡诌!”白江月怒气冲冲的对着屋顶喊道!
屋顶上的人倒也不介意,哈哈一笑,一个翻身落在门前。
“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白,走吧,进去看看!”说罢,手一推,率先进了屋内。白敬轩和花二娘紧接着跟进了屋里。
三个人均是第一次看见盛天涯,不由得围在床头对着还在沉睡的天涯评头论足起来。
“这孩子长得还挺俊俏!”
“啧啧,是不是有点瘦,回头的给他弄点肉补一补!”
“这娃娃看的我心疼,真想抱在怀里可劲亲亲!”
“是个男的你都想亲亲!”
“少放屁?我怎么从来没亲过你!人家心里只有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