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老婆冲回店里,刚开门,服务员和厨房的人都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一天的工作,只有陈金燕一个人在门口坐着,像模像样地给自己还倒了杯茶水,将店里备着给客人吃的瓜子花生抓了一大把,老谢老婆看见了,顿时心里一股无名火爆了起来,她指着一个小姑娘过来,示意她将陈金燕的茶水和点心都收了,又凶狠地对着陈金燕说了句:“跟我到三楼来!”
陈金燕很是莫名,拍了拍手上的瓜子花生壳的灰,无所无谓地跟着走了上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喊着:“做什么事哦这么着急啊,二姐!现在才刚刚开门咧!”
进了三楼办公室,老谢老婆说了句:“关门!”,陈金燕这才注意到她二姐脸上表情不对,她知道这是才从谢飞那里过来的,以为是她自己儿子又惹她生什么气了,还很挑事儿地来了句:
“怎么啦?二姐,谢飞又惹你生气了啊!哎哟!你就随他去吧,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去管他!”
只听得‘啪’地一声响,老谢老婆把手往座子上用力一拍,瞪大眼睛死盯着陈金燕质问道:“每天跟你一起扯字牌的那些男的!你说,那帮臭男人有几个c过你?!”
陈金燕听得这话,先是心头一紧,顿觉后背发凉,足足楞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先是想着否认,结结巴巴地反问道:“什么c啊,姐,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陈金燕脸上,老谢老婆压低了嗓音,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承认了,不要等我自己查出来,更不要最后是被别人老婆发现了,揪着你的头发跑到我这里来撒泼打滚!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赶回去乡下你继续去跟你那窝囊废男人过日子去!只怕是最后连那种男人都不会要你个烂货东西!”
陈金燕被自己二姐这番操作给着实震慑得慌了神,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老谢老婆的腿顿时哭天抢地道:“二姐啊二姐哦!我的亲姐姐哦!是哪个火铳打的要死的天煞的,编出这种死娘绝爹的话来害我哦!我好好的一个人哦,每天规规矩矩的哦!”
老谢老婆见她做得个要死要活的做派,又怕她不知轻重哭啊喊的被外头人听了去,冷静下来想想,毕竟只是听自己儿子的一面之词,什么证据都没有,她若一口咬死没做那种事,总不能真把她往死里打一顿逼她承认,如此看来,这事情也只得暂时作罢,只希望这妹妹知道个好歹,收敛些,自珍自爱些!老谢老婆于是伸手拉了陈金燕起来道:
“我听到些闲言碎语,气得上了头!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实在是怕你真坏了名声才会这样!你以后出去说话做事,都要多注意些,你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孩子着想,也要我为我着想,我一个寡妇人家,老谢死了那么多年,你看外头哪个看说我谢金花半句闲话,说了我就敢直接跟她拼命!我行得正、坐得直,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试试!”
陈金燕听着,不停点头称是,心里认识心有余悸,不敢那正眼看她二姐!
“谢大姐!谢大姐!”伴随着急促地脚步声,老谢老婆听出来是刘玉娟的声音,陈金燕忙将眼泪擦干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开门见刘玉娟进来,也不打招呼,低着头忙走了出去。
“哎哟喂!你这是去走什么了哦,看你这一身的灰哦!”老谢老婆拉着刘玉娟,边帮她拍身上的粉灰,边问道。
刘玉娟笑着拉住老谢老婆叫她别拍了,身上脏,也没空去问陈金燕是怎么了,只回道:“一早墙壁粉刷的工人就来了,我看小陈总是一个人忙上忙下,辛苦得很,我实在过意不去,正好昨天我在医院陪着欧阳陆,一早起来我就过去了!哎,弄得这一身的灰!”
“你粉刷墙壁怎么不开门哦,这关在里头人受得了的哦!”
“打开门灰往外头跑,这些个邻居肯定会有意见嘛!我们戴个口罩就好了!”刘玉娟笑着回道:“我一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就是怕有灰太大,没开门,没出来找你说话!”。
老谢老婆听着刘玉娟说这话,不禁看着她,心想着这人也的确是不同以往了,竟然说得出‘邻居会有意见’这样的话,又听得她提到小陈,很是羡慕地问道:“小陈不错吧!”
“我的姐姐哦!”刘玉娟很是机灵地回道:“我说实话你可别再埋怨我哦!小陈真的是哦——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哦!顶顶好!既能吃苦,又能吃亏,平时话不是特别多,句句都说得妥当!装修我把钱给她,她隔一天就要把花了的钱,每一分钱都要算给我看!这段时间跑建材市场,找工人,又陪我去看家具,人都瘦了一圈了!”
老谢老婆听得这话,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后悔自己当时没多争取一把,她听得刘玉娟说从医院回来,很是惊讶地问道:“你老公还在住院?!这都多久了啊!我以为他早出院了哦!”
“他不肯出院,问他怎么不肯出院,他就说不出院!”刘玉娟说着,又有些恨地回道:“我看哪,他怕是想直接住到死在医院里算了!”
“哎哟!他都这样了,你还死啊活的,你咒他做什么哦!”老谢老婆劝道:“这样不也挺好,等你房子装修好了,他出院直接住进去不就好了!”
“哎,不管了,不管了!说正事,谢大姐!”刘玉娟回到正题:“刚你出了巷子,我没来得及追出来!车站的人跑到我旅社来找我,我不在,旅社的人打电话到了我新房子,说他们火车站胡站长今天在办公室的,我当时就说过,要找个机会跟胡站长聊聊,再塞点子东西!今天正好在,你说,要不要我们俩一起去啊?!”
“找他聊什么?聊那个站台的事情?!”老谢老婆问道。
“不聊那个聊什么哦,这大半年了,车站这边真是够做得出的啊!就是不让车子停在那个站台!还把天桥上下来的口子都给堵了,就是不许人过来买东西,你说这合同还有十年啊,这接下来可怎么搞哦!你我两家现在还有放了个人在那站台上,每天推着个车子什么都卖不出去,这不是出洋相嘛!”刘玉娟回道。
“咳!急什么!怕什么!”老谢老婆笃定地回道:“我一直没跟你说,这事情我老早一次去省城,老王就跟我说过,说他找了省城的铁路局,可是我们小城火车站归广州铁路局管,那姓胡的狂得很,一点子面子都不给!我想着说那难道就一点子办法都没有了?!就这么干耗着?!”
“是啊!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刘玉娟立刻插话道:“他胡站长每年收了我多少孝敬的‘东西’!既然他这么不给面子,我索性去闹一场,让车站这些人都看看,看他姓胡的是个什么德行!狗娘养的!老子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给这狗娘养的吃这么多,tmd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老谢老婆听了,顿时笑了起来!刘玉娟不解地望着,老谢老婆拉着刘玉娟的手,说道:“我的姊妹诶,你倒是和老万想到一起去了嘛?!”
“万大哥也要去闹吗?那正好啊!”
“他才不会像你这样去闹哦,他一个男的,撒泼打滚的,像什么样子!何况你万大哥现在,每天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可不能失了身份!”
刘玉娟听得老谢老婆这么说,尴尬地笑了笑,又着急地问道:“那万大哥有什么好法子嘛!”
老谢老婆很是得意的笑笑说道:“说起来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老万!他竟然想到了报社,找到了省城的两家报社记者,他说要将这事情曝光到报纸上去,还找了两家报社,选取不同的角度和题材去报道!据说,有个记者还拍了站台和天桥的照片,甚至采访到了小城火车站的职工!”
刘玉娟听得,不住地拍手称快:“高啊!实在是高!果然是万大哥!厉害!这报纸什么时候出来,我马上去买,马上去买!”
“急什么!”老谢老婆笑得更是得意,压低了声音跟刘玉娟说道:“要不怎么说,还是老万段位高呢!你可千万保密了!老万要这两家报社,都选择春节之后初几里头,农民工返城出去打工的时候发出来,你懂了吧?!”
刘玉娟听了,不住地拍手称是!然后赌咒发誓绝不外说,这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