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院里抓人,这是头一遭,为了避免影响,陈络一般是发现苗头后,跟踪抓捕,他可不希望太学院里面乌烟瘴气,留下话柄。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张喆第一次喊出了反对的声音,如果不立威,以后还怎么管理这些读书人。
在众目睽睽下,张喆被士兵押了出去,陈络缓缓坐下,看着那些学生的脸色,多少有些得意。
今天站在这里讲学的,不仅是你们的老师,还掌握着你们的生杀大权。
学生了老实了许多,陈络就又来了精神,开始他那一条愚民学说,为了满足这一个目的,他旁征博引,从古至今,用了两个多小时才讲完,口干舌燥的他喝了一口刚满上的热茶,看着下面那些站了两个小时,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学生。
学生里,大多数已经大腿发麻,摇摇欲坠,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如果有丝毫的不满,哪怕一丁点,被陈络看在眼里,那这个学生的仕途就到此为止。
陈络站了起来,后边的一队士兵跟了上来,他就在大家的注目礼中,离开了太学院。
这个对所有读书人敞开大门的太学院,已经变了味道。陈络一家之言大行其道,不仅改变了读书人的秉性,更是打击异己,扶持门阀的私学。
张喆被两个士兵押着,来到了大牢,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门轴的吱吱声让人耳朵发麻。
大门开了一道缝,两个士兵就押着张喆走了进去。
进到了大牢里,门口是登记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抬起头,透过微弱的光来看看这个倒霉的人是谁。
两个士兵说是陈络的犯人,老头不敢怠慢,拿出一张登记表,把张喆的情况详细登记在上面。
张喆也是满口胡话,说自己叫张双吉,老头一听,这个人的名字有意思,然后签字画押,就分配好了牢房,两个士兵把张喆交接给牢里的人,就赶紧离开这个让人押抑的地方。
随着狱卒,张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除了外观的高大之外,这里面戒备森严,牢房的门非常狭小,只留了一个巴掌大的窗户,是给犯人送饭的地方。
狱卒带着张喆,周围牢门的窗口上,一双双眼睛看着张喆,有些充满怜悯,有些则是幸灾乐祸,又有人来陪自己了。
像张喆这样的人,牢里是有专门的地方看押的。到了牢房的尽头,就开始向下走去,原来这些臭文人,都是被关押在地下室里。
刚下了楼梯,张喆差点恶心地呕吐起来。
血腥味、粪便味、腐烂味,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两个狱卒则熟悉了这种味道,拉着张喆向前走。
“满满就熟悉了,来到这里,要想出去是不可能了。好的话留一条命,不好的话,陈大人就将你送入极乐世界了。”说完两个狱卒大声笑了起来。
地下室已经没有了光源,紧靠着几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张喆留心牢门上的小窗户,看能不能发现李耳,可是令他很失望,这些空洞的眼睛都一模一样,看样子就像对人间已经厌倦,急切地想求死。
到了后面的一间牢房,狱卒打开了门,一把将张喆推了进去,张喆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狱卒连看也不看,就转身离去,好像扔在地上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动物一样。
张喆忽然听见了惨叫声,这声音是如此熟悉,这不是李耳吗。
这声音从地牢的最里面传过来,那里就是审讯室,所有关入地牢的人,不管有没有罪,都要先在审讯室里走一遭所有的刑拘。
那些审讯的狱卒早就已经麻木,他们将审讯当作自己的乐子,有时候随便就带进一个犯人,使出自己的手段,看到犯人大声求饶,或者痛苦不堪,他们就有极大的满足。
今天李耳运气不好,就被选中了。
正当李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时候,陈络带着士兵走了进来,他快步如风,直接走到了审讯室,看到李耳满头散发,身上全是刑具留下的伤痕,故意假惺惺地走了上前,替李耳擦掉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谁让你们这么对待我们李大才子的,读书人,哪能受这样的折磨。”
听到陈络的呵斥,狱卒愣了起来,这不是他吩咐的吗。
陈络扶起李耳的脸,满是关切。“李耳啊李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你看这些刑具,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能不能受得了。”
李耳怒目而瞪,把一口血水吐到了陈络的脸上。
两边的士兵刚想上去给李耳一个教训,陈络把他们拦了下来。
“李耳,不要打那么大的怨恨,这不是我要抓你,要只怨你自己,好好的书你不读,一天脑子里瞎想什么呢,就是想也可以,你干吗要说出来呢。这件事,都是陛下让干的,要怨,你就是怨陛下好了。”说完陈络向两个狱卒示意了一个脸色,然后捂着鼻子,带着士兵离开了这里。
身后,李耳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两个狱卒为了在陈络面前表现,上的手段自然更厉害些。
张喆站在窗口,看着陈络过来了,然后就破口大骂,“陈络老儿,你枉读圣贤书,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陈络站在张喆的牢门前,在这里还有不长眼的敢骂自己,不让你脱一身皮,就对不起我陈络的名字。
他一招手,后面跟着的狱卒就立马来到了张喆的牢门前,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随后两个士兵就闯了进去,对着张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张喆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保护着脆弱部位。
两个人打累了,就把张喆拖了出来。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既然敢骂骂我陈络,今天不照顾一下你,都有点说不过去。”
说着一挥手,后面的狱卒就把张喆带到了审讯室,计划把李耳换出来。
陈络看到张喆被带走,一股变态的快感就涌了上来。
当张喆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李耳通过朦胧的眼神,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张喆。
“喆兄,你为何也来到这里。”
张喆看着奄奄一息的李耳被人从架子上抬了下来,心痛不已。
“没有想到,我们刚相识,就有此大难,只怕我们是出不去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狱卒拖了出去,他们打开张喆的手铐,然后把他绑在了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