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子明明已经要离开了，突然回来，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到底是想干什么？”高丰有些担心。

    要知道三角地区的毒贩是出了名的凶残，尤其是末路时，更加疯狂。这个家伙不会是要设下什么圈套吧。

    “他肯定是察觉到了风险。不过，他对风险的判断并不自信。所以专门走一趟机场试探我们一下。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利益。”王队长看得比较深。阿明这种人无疑是精明的，从接触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利益会让人极速的降智。或许不算是降智，而是因为利益，人的理智已经崩溃，就算明知危险也要扑上去。阿明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一种。

    “如果咱们的人跟着他走，路上是可能有危险的。”高丰提醒道。

    按照惯常的做法，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卧底是不会有人进行跟踪保护的。因为越是跟踪，越是可能对卧底的安全产生影响。这样做虽然是为了更好地保障卧底的安全，却也让卧底始终处于一个失控的状态。一旦身份被识破，也不可能得到及时的救援，从而形成较大的风险。

    “危险是正常的。要是怕危险是做不成卧底的。”王队笑了笑。干了这么多年公安，他对于卧底的工作性质还是非常清楚的。犯罪团伙那也是非常警觉的，不是谁都能打入的。在新人加入过程中，总是会有一些考验的。

    所以卧底面临的危险真真假假，很难说的。运气好，这次危险是个考验，运气不好，人家就是要灭口的。卧底总不能总是指着外面救援吧。如果与外面的联系不能切断，那还干什么卧底呀。

    很快阿明联系二人登上了去晋城的火车。最终阿明还把陈先生引向晋城。只是不知道会对曲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那个人的事情很麻烦。”海哥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答应汪国生这件事。曲伟的案件已经被晋城公安盯上了，确定非常棘手。

    “不麻烦，也不会麻烦你海哥呀。”汪国生也笑了笑。

    “交易为什么在我这里进行？原来的安排不是这样呀。”海哥看向汪国生。

    “临时的变化。这个陈先生据说在川西省很有能量。卖家是怕他黑吃黑。所以安排在晋城，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也要遵守交易的规矩。”汪国生解释道。

    “问题是交易在这里进行，我们有什么好处。”海哥问道。在黑道一切都是非常赤裸裸的，办事情可以，哪怕是天大的事情，只要利益足够，也会有人去做。但没有好处的事情，就算是一件小事，也不会有人去做。毕竟都混黑道了，就不可能讲什么学雷锋做好事的精神了。

    “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网络，你不想与川西那边建立联系。”汪国生问道。

    “我是怕这个人不稳。”海哥说道。

    “放心，咱们可以做好安全措施。”汪国生隐瞒陈先生不可靠的信息。这个信息要是叫海哥知道了，那一切都是免谈的。如果不是因为曲伟的事情，汪国生欠了素差一个人情，这件事情在汪国生那里就通不过。问题了素差帮你解决了麻烦，你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还有上次说的那件事。”海哥又提了一件事。

    “我马上就办。”汪国生点了点头。海哥上次提出要向境外转移一笔财产。这件事情其实每个黑道大哥都在办，国内混不下去的话，当然是要往国外跑。

    问题是，这年头走到哪里没有钱都没用。海哥知道三角地区既是世界三大毒品源头之一，同时也是洗钱的重点区域。毒品交易的钱通过专门的金融服务，被洗得一干二净。这也是海哥愿意与素差合作的第二个原因，可以打通一条通往境外的洗钱渠道。

    “越快越好。”海哥满意地点点头，这条渠道在手，很多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有求于他。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杨队，我又找到三个目击证人。”汪克一进来就大声喊了起来。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杨清波正为曲伟头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上次找到的那个人印象有些模糊。我们就在附近又排查了一次，别说这次我们还真发现了新的目击证人。”

    “说说情况。”

    “三个目击证人中，有两个是搞对象的。晚上两个人也是去了公园，然后在附近闲逛时看见。他们不认识曲伟，但认识蔡铁，毕竟这也算是附近的知名人物。”汪克苦笑了一声，这个蔡铁在附近的名声比狗都臭，没有谁不知道的。

    “第三个证人，是一位下夜班的铁路乘务员。”汪克说出了第三个目击证人的情况。

    “他们能够辨认出曲伟吗？”

    “还没有组织呢，我得先向你汇报呀。不过，这三个证人都说，他们当时看清了对方的脸。应该能够认出来。”汪克兴奋地说道。

    “马上组织辨认。”杨清波立即吩咐道。

    辨认，在侦查阶段可是一件大事。辨认的结果决定了目击证人的证明力。如果出现了辨认错误，说明证人的证言不可靠。要是证人说辨认对象中没有凶犯，那后果可能就更严重了。就不是证人可靠不可靠的事情了，而是你抓的人对不对，是整个侦查方向的问题。

    辨认的过程非常顺利，三个目击证人很快辨认出了曲伟。只是最先出现的那个证人没有辨认出来。

    “我当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我不能确认面前这几个人中有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证人说道。

    “没关系，有三个证人已经够了。”汪克说道。其实能够有三个证人辨认出来，已经是很大的成功了。

    “曲伟你还不交代。你不要以为你的犯罪过程完美没有破绽。现在我们是在给你机会，抗拒的后果只能是死路一条。”汪克再次提审曲伟时，已经换了口气。此时他觉得，曲伟承不承认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想到了这里，他的信心也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