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生扭头看到身侧一位大哥,年约三十岁左右,一张肥脸,透出青白之色,眼窝低陷,眼珠不住的往洛雪脸上乱瞟,肯定是哪家的风流哥,好色成性,贪欲无度,自己不介意回头把他给断了尘念,也为天下妇女除一害。
这小子肯定不知道夏水生心中所想,不然早夹着大腿逃跑了。只看到洛雪那瓷玉精致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凤眼,心里的魂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夏水生淡然一笑,随即说道:
“同是出门人,相逢即有缘,有何不可?”
“相逢即有缘!”
这位大哥默念道,非常好啊,正愁找不到借口,心中大喜,忙高声叫道:
“小儿,把我的菜端上来!”
小儿心里暗自摇头,这个傻书生,竟然开门辑盗,可怜那小娘子,倒是生的好看。心里一边想脚下可不慢,松鼠鳜鱼、得月童鸡、西施玩月、蜜汁火方、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枣泥拉糕、------,一会摆满一大桌子。
夏水生有点傻了,不是只有素菜吗?转念一想,这店小二是看衣下菜,狗眼看人低,算了,心中释然一笑,历红尘肯定什么都要经历,这对自己心境的磨练不是更好嘛,想到这里,便举箸笑道:
“兄台如此大方,受之有愧啊!”
“无妨,无妨,但请慢用,不知这位小娘子,口味如何?如果有什么不适,我们再调换。”
“感谢兄台厚意,这是舍妹,这口味,都满意满意”
夏水生放下筷子,意犹未尽,嘴里边嚼边说。
洛雪开头还不明白,看夏水生装作一副穷秀才的样子,心里明白几分,还是有点不快,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搅合了。夏水生看洛雪不抬头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气了,传音道:
“道可道,非常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历经红尘,自然要体验百态啊”
洛雪自然知道是说不过他,心里有气也无处法,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展颜一笑,对那位大哥说道:
“感谢这位哥哥的厚意,小妹敬您一杯”
这位公子听到洛雪婉转的声音,不亚天籁,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酒兴大发,连呼换大杯,不一会就不省人事了。
车轮滚滚,夏水生和洛雪仙子坐在车内,摇摇晃晃,低低地交谈,还在拿刚才那位公子作笑料,马蹄得得,进了都城,车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要了两间上房,天色已晚,各自回房休息。
夏水生感受这红尘凡世果真污浊,灵气几乎没有,遂拿出灵石开始修炼,洛雪仙子倒也没有睡着,神念穿过墙壁一看,夏水生正在打坐,心里倒也觉得这凡世没有什么意思,干脆自己也开始修炼。
第二天一早,二人同时走出房门,不由得一笑,简单的吃过早点,两人便商议去逛逛,这次就不敢再穿素衣了,免得再受人白眼。夏水生打扮犹如一华贵公子,洛雪更像一富家小姐。两人缓步慢行,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感受这京都的繁华。
大街上不乏锦衣缎袍的男男女女,街两旁都是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更有富丽堂皇的店铺,看到二人扯着喉咙喊:
“这位公子,人中龙凤,还不来看看,这里有上等的端砚,真正徽墨”
“那位小姐,新到一批绸缎,保你满意,看看还有新款的头面”
两人一家一家挨着欣赏细观,这一次,那些店铺里的伙计掌柜,都是小心伺候,纵使二人不买,也不敢露出一丝不耐烦,看这身家气度,说不定是哪家公子小姐,一不高兴,给把店砸了,就哭天无泪了,两人走出店铺,后面还迭声送客:
“爷走好,下次再来”
夏水生正在大街上畅意舒怀,行走间忽然被拉住衣袖,一个熟悉的声音又惊又喜:
“这位兄台,还认识哥哥不?”
夏水生和洛雪仙子回头一看,不是那傻公子还会是谁。夏水生忙拱手道:
“幸会,幸会”
大街之上,也不便交谈,傻公子邀请二人去家里坐坐,夏水生怎么好意思,正要推辞,忽然看到这公子脸上,日月角的部位,泛起青黑色,就知其家中父母有难,心想昨天才吃人家一顿,权当了缘罢了,顺口答到好。
三人上了公子的马车,一路闲谈,得知此人名作范中仁,父亲乃是京都衙门一位书目,昨天下衙之后还好好的,半夜就叫浑身疼,现在昏昏沉沉,不省人事,请了几家名医,却找不到病因,自己出来本想到附近一座道观,请观主来给看看是否中了邪,可惜观主他老人家不在家,去给德王府作法事去了,要连作几日,恐怕今天是看不成了。
夏水生微笑道:
“兄台不必忧虑,为弟略通岐黄之术,包伯父无事”
这傻公子一听,自然大喜,连声叫道真是有缘,洛雪也不答话,任他装神弄鬼。路程不远,一会到了公子的家,公子忙不迭让车夫拿马凳伺候洛雪下车。夏水生整了整衣服,很有气势地举步前行,傻公子前头引路,三人进了家门。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范父在后院上房,人事不省,自然不能起床,傻公子通知后院家眷回避,范父一妻两妾,只有傻公子一个儿子,和两个小姐,小妾和小姐躲在屏风的后面,小妾们忧心不及,生怕男人一命呜呼,自己的命运就惨了,正妻就是卖了你也没有办法。
夏水生进了房内,一位老人面容清癯,双目不睁,黑气萦索全身,夏水生知道是有邪物,但是现在是白天,那邪物肯定不敢出来,小妾和老夫人一看,心里里凉了半截,这么个小公子怎么可能会治病,两位小姐一看,心中砰砰直跳,好英俊的少年郎。
夏水生上前和老夫人见过礼,直言道:
“有妖气,伯父这是中邪了,不碍事,看我让他片刻醒过来”
取出一丸丹药,切下一半,用温水化开,令小厮扶起喂了下去,片刻功夫,范父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霍然问道: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