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铭好似看不到大殿上诡异的氛围,惬意的在高位上坐着,喝酒玩闹,看着下面的舞姬跳舞,仿佛兴致都在大殿中的舞姬身上了。
傅黄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哪怕他的父亲在一旁提醒过了,傅黄治的脸色还是越来越黑了,朝着大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没过一会儿就有大臣站起身来,“启禀陛下,今日既然是为两位王爷举办的庆功宴,不妨论功行赏,也能为这庆功宴再添一些喜庆。”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就在傅元铭、傅衡时还有傅黄治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傅元铭刚才的态度暧昧,显然就是想要把这次的功劳先压下去,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傅元铭似乎并不希望两位堂兄风头太过。
但是现在被大臣直接点出来了,紧跟着就有其他大臣也站了出来,论功行赏这事在大家看来是应该的,这个时候站出来,也只不过是给两位王爷送个人情罢了。
傅元铭始终面色不变,眼神只是在几个开口的大臣身上划过,“确实应该论功行赏,各位爱卿提醒的对,南阳王何在?”
傅衡时上前站在殿中,面色如常,“臣南阳王傅衡时,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南阳王勇猛果敢,此次平定姚氏治乱有功,俘杀姚氏一族首领,招降姚氏一族数万人马,居功甚伟,便赏黄金百两,食邑千户,望王弟继续为我大秦立下功劳,扬我大秦国威。”傅元铭对待傅衡时那是一点没有压功劳的意思。
傅衡时连忙跪谢,回到席间继续端坐着,对于傅黄治投来愤恨的视线,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反而让傅黄治更加生气了。
可是刚才经由大臣提醒,傅元铭依然对他视而不见,可见就是不想给他论功行赏。
傅黄治一向都是高傲的,也就是因为叔父成了皇帝,现在傅元铭也是皇帝了,才一直忍让的,这会儿傅元铭接二连三的无视他,傅黄治哪里忍得了,当场就要拍案而起,还是被雍南王给拦住了。
傅元铭只当看不见傅黄治的不满,大臣要求论功行赏,那他就这么做了,只不过是没有算上傅黄治而已,他傅黄治还想从他手上要赏?休想。
“有些人啊,真以为一句年幼无知,就什么都能揭过去了?寡人有那么蠢?在寡人面前耍心眼?这赏,寡人愿意给,那才叫赏,不愿意给的时候,那就是扔了喂狗,都不给他。”傅元铭抱着爱妃,随意的说着。
殿中听到的人反应不一,傅黄治则是更加嫉恨了,要说兄弟间谁当初没有嘲笑过傅元铭,也就是那么几个,傅衡时就是其中之一,当初那么多人嘲笑他,怎么就光盯着他一个?
傅黄治在心里冷哼一声,一个独眼瞎子,谁能想到他居然还能当上皇帝?
他倒是要看看,今天压下他的功劳,旁人的功劳,他倒是敢不敢压下来。
傅黄治最后也只能狠狠的喝完杯中酒,将酒盏扔在桌上,闹出了不小的响动,周围的人都知道傅黄治是在故意甩脸色,谁也不打算这个时候凑上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聂缨白白白看了这么场戏,那是看的双眼放光,难怪庄佳佳总说,穿越必打卡景点之一,就是宴会,不管是谁家的宴会,总归会出点什么事情,越是大户人家的宴席,这宴席上越是热闹,想不出事都难。
要说这长安城中的大户人家不少,但是这全天下谁能跟皇帝比?
果然啊,这宴席上的热闹,真不是白来的,一点都不亏。
聂缨白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跟在宫婢的身后朝宫殿外走去,应该是要去上厕所了,聂缨白眼珠一转,扯了扯凌悦璐的袖子,“娘亲,我想去更衣。”
凌悦璐便和聂于远说了一声,这才带着聂缨白朝外走去,宫婢直接带着母女俩去了附近的宫殿,正巧张妙盈也在这里,不过她显然不是来上厕所的,是真的弄脏了衣裙要更衣。
“张家姐姐。”聂缨白笑着上前打了招呼,不管张妙盈的冷脸去上了个厕所,再出来的时候,张妙盈还在梳妆呢。
“张家姐姐这身衣裳不错,看到了以后就让我想到了几个词汇,白莲花、绿茶婊、黑心莲,姐姐知道吗?”聂缨白就站在张妙盈几步远的地方,笑盈盈的看着她。
张妙盈眉头一皱,虽然对于聂家小丫头凑上来的行为不太高兴,不过听她说的那几个词,不怎么熟悉,不过还是白莲花还是知道的,“这身衣服自然好看,这可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绣娘所制的,早三个月前就定下了,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聂缨白嘴角的笑容一僵,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这个张妙盈不是她那闺蜜庄佳佳,只是正好长得像而已。
想了半天,聂缨白还是不想放弃,有可能就是庄佳佳那个臭女人在跟她演戏呢,聂缨白重新扯了扯嘴角,“我这还有几个小问题,像姐姐这样知识渊博的大小姐,肯定知道吧?”
“问吧。”张妙盈无所谓的应了声,大概是以为聂缨白想要吹捧她吧。
“天王盖地虎?”
“奇变偶不变?”
“宫廷玉液酒?”
“宝娟?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聂缨白几个问题扔出来,现场一直沉默的可怕,张妙盈瞪大着眼睛,完全听不懂聂缨白的问题,而聂缨白嘴角的笑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眼底是难掩的失望,这个女人不是庄佳佳。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时代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和她不一样的,不对,是她和这个时代不一样,聂缨白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看起来姐姐也不知道呢,那边算了,妹妹先走了。”
聂缨白找到坐在外间的凌悦璐,两人重新回到宴席上,聂缨白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聂安朝明显察觉到了聂缨白的兴致不高,只是眼下还在外面,不方便多问。
这场庆功宴到了后来,就是傅元铭一个人在享受,底下的人心思各异,等到傅元铭尽兴了以后,这场宴会才算是结束了。
来这么场宴会,最后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还有少数的人,气呼呼的就朝外冲,比如傅黄治,大步流星的冲到宫外,抢了一匹马就骑走了。
反正抢的不是自家的马就是了,老老实实跟着聂安朝朝自家马车走去。
落在他们之后不远的傅衡时,倒是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只是不曾上前罢了,自然也发现平日一直精神烁烁的小娃娃,这会儿子垂头丧气的,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聂缨白蔫吧着坐在车上,头靠在车壁上静静的出神。
聂安朝也不知道这小小的人儿在哀愁点什么,今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好像是从更衣回来开始,难道是去更衣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缨儿,可是去更衣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事?受委屈了?跟哥哥说说。”聂安朝凑到聂缨白身边,盯着她的表情看。
“没受什么委屈。”聂缨白悠悠的说着,脸上的哀怨不改。
聂安朝想了半天,想想小妹平日最爱听八卦,“要不,哥哥跟你说点隐秘之事,旁人都不知道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