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梅宴还没结束,邓秀就已经没有脸待下去了,不用猜也知道,邓秀肯定回家告状去了,到时候这邓伯母肯定又要找上大嫂,扭过头来,还是大嫂来找她,真是无趣。
被周围的小姐们缠的不行,聂缨白也是应付的累了,后来当众给了朱小姐一块刻有絺绣坊标记的牌子,作为絺绣坊的第一位贵宾,一下子给朱小姐涨了不少脸,这下姑娘们都围着朱小姐恭贺,聂缨白就宽松了不少。
趁着没人再拉着她的时候,悄悄就从园子里退出去了,叫上酥酥就溜走了,今日除了是出门参加宴会,还能上街去玩呢。
好久没有上过街了,聂缨白拉着酥酥两个人在街上到处闲逛,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纯粹是享受这个氛围罢了,两个人在街上逛了半天,什么都没买,但是聂缨白就是高兴,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
逛街的买东西不是目的,但是吃东西还是可以的,和家里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哪里能同意她吃街上的东西呀,现在是自己出门在外,身边只有一个酥酥,谁能拦得住她?
聂缨白直奔路边的馅饼摊,这里的味道最香了,离的老远就闻到了,酥酥也有些嘴馋,聂缨白直接一人买了一个,递给酥酥就高兴的吃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结果转过身去就僵住了,手上的馅饼是藏也没地藏了。
傅衡时的眼神落在聂缨白手上的酥饼,眉梢一挑,“尹梓,去给老爷也买个馅饼尝尝,看看是多好吃的东西,能吸引聂家小姐放下赏梅宴,独自一人跑到街上来了。”
聂缨白看到尹梓上前,赶紧拉着酥酥躲到一旁,手上的馅饼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眼珠转了两圈,才讨好的朝傅衡时开口,“老爷这个时候出来了?就您和尹侍卫啊?这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那还不要乱套了啊?不如,老爷早点回去?”
傅衡时冷笑一声,带着尹梓朝前走去,“跟上。”
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聂缨白知道这是叫自己呢,好不容易单独上街,结果还让老大给抓了,只能垂头丧气的跟上,看着傅衡时带着她去了从前常去的茶楼,聂缨白也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尹梓还没开口,聂缨白先跟小二点了不少茶点,然后才在傅衡时的注视下,乖乖巧巧的坐下了,“这不是想着老爷每次来这里,都要叫上不少好友嘛,提前把东西准备好了,待会儿人来了,直接就能用嘛,免得渴了饿了再叫嘛。”
傅衡时也懒得拆穿其实是她想吃,静静的喝起了茶,顺便听听小娃娃心里的话。
聂缨白没敢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稍稍侧着身,免得和傅衡时正面相对,自从傅衡时当了皇帝以后,越来越有威仪了,光坐在那里都吓人,没看酥酥缩在门口的位置,都不敢动作嘛。
瞄一眼傅衡时,再瞄一眼,确认傅衡时没有盯着自己看,聂缨白才拿起刚咬了一口的馅饼,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这一口下去,双眼微微放光。
难怪这馅饼这么好吃了,里面的肉馅一尝就是特意调过味的,里面的葱姜味道刚刚好,激发了肉的香味,又掩去了肉的腥味,几种肉类调和在一起,不油不腻,配上馅饼一起咬一口,满口留香,要是她还在街上,一定要再买几个,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聂缨白吃的高兴,在心里哼着小歌,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轻松愉悦。
一直在偷听的傅衡时,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手上的茶香也不香了,看了眼边上的馅饼,忍不住拿起来闻了一闻,在尹梓不认同的视线下,咬上一口,按照聂缨白说的,仔细品尝其中的味道,好像真的像聂缨白说的那样。
“聂小姐如何看待如今的大秦?”傅衡时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上的馅饼,不经意的开口。
聂缨白吃的正欢,根本没注意傅衡时,冷不丁听到他开口,都没反应过来,顺嘴就回了一句,“什么怎么看?”
反应过来开口的是傅衡时以后,聂缨白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嗯......眼下的大秦很好啊,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官员各司其职,小孩有学上,有识之士想要报效国家,也能有官员举荐,如今的大秦可是北方第一大国,自然是最好的。”
这话一听就是恭维的话,但是傅衡时听的还是很高兴,“没点什么问题?”
“问题?怎么可能有问题?连您都没有看出来,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聂缨白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在心里吵起来了,拜托,跟你一个皇帝说你的国家有问题,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特意送你面前来找死。
“是吗?”傅衡时随口一问,“可是安朝可不是这么跟寡人说的。”
聂缨白闻言心里一惊,聂安朝说的?说什么了?我最近说过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什么?不可能,自从他成亲以后,我就很少去他的书房了,他书房进进出出的都是他媳妇,不高兴跟他媳妇来往,都没怎么去过了。
最近?最近也不可能, 最近她都在忙着画花样子,跟聂安朝除了吃饭,就没有见过面,更不可能私下里说话了,真要说的话......想不起来,不对啊,不认账不就行了?谁知道是我说的?就凭我哥一面之词,不可能。
“哥哥说过什么吗?小女平日里和哥哥聊得太多了,不记得都说过些什么了,既然是哥哥说的,说不定哥哥也是假借小女的名义呢?”
要不是刚听完聂缨白的心里独白,说不定还真就信了,“说不定吧,到时候寡人再问问安朝好了,只是寡人许久不曾上过街了,不知道如今的百姓们都是如何生活的了,还以为聂小姐会知道呢。”
“小女整日待在家中,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万望陛下恕罪。”聂缨白微微低头,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寡人难得出门一趟,就在街上遇到了聂小姐,还以为聂小姐经常上街呢。”傅衡时一句话就把聂缨白给堵住了。
聂缨白脸上的笑都差点端不住了,“陛下误会了,小女也是难得出门,正巧和陛下遇上了而已,下次陛下再出门,未必就能遇上小女了。”
哇靠你个狗皇帝!堵我话!老娘就是难得上街,还碰上了你,倒霉透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赏梅宴呢,既不会被抓到偷吃馅饼,也不会被你抓到。
傅衡时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由看了聂缨白一眼,又骂他是狗皇帝,这事要是旁人,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偏偏小娃娃只是在心里腹诽,他也不能说是因为这小娃娃骂他吧?等着。
傅衡时这一下也不跟聂缨白说话了,安静的喝着茶。
聂缨白一时闹不清傅衡时是个什么态度,犹犹豫豫的偷瞄几眼,见傅衡时是真的不打算开口了,才继续吃上两口糕点。
包间的房门被敲响,傅衡时应声,门外的人才走了进来。
一见到是聂于远和凌悦璐,聂缨白在心里大骂傅衡时,哇靠!你个狗皇帝!你不讲武德!告家长!那是小学鸡才会干的事!
看着聂缨白只能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那里等着,即便听到她心里在骂他,傅衡时也觉得暗爽,下次小娃娃再不听话,还能用这招来治她,聂安朝会宠着她替她遮掩,但是聂于远和凌悦璐可不会,小娃娃回家可有的罪要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