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和王家这次的安排,也没遮遮掩掩的,主要还是对王征关注的人不少,只不过王夫人谁都没有看上,每次有人问起就说是随缘。
这次王征居然私下和聂家小姐聊了这么久,不少人都说这是好事将近了。
这风言风语也传到了傅衡时的耳中,傅衡时刚一听到就面色一黑,没想到就是在挑选人选上,动作慢了点,那边就已经聊的起劲了?
傅衡时瞪了眼身旁的佟达,“怎么办事的?动作这么慢,让你弄个名册上来,拖拖拉拉了这么多天,要你有什么用?”
佟达被训了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心思却转开了,之前陛下一直在看青年才俊,原来是要给聂家小姐选夫吗?陛下什么时候对聂家小姐这么关心了?就因为那是小聂大人的妹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低着头想什么呢?让你去查查丞相家和聂家的事情到哪一步了,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傅衡时这会儿说不清的气闷,也说不上是为什么。
佟达应了声就赶紧溜了,唯有一直站在一旁的尹梓,悄悄看了眼傅衡时,尹梓也弄不清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怎么碰到聂家小姐的事情,就这么情绪外露?
等到佟达把外面的消息弄清楚了,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傅衡时了,怕傅衡时等不及了,这才转过头跟傅衡时说起了情况。
如今两家并没有传出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有最近出去踏春时,两家正好一起去了普济寺,王公子和聂小姐私下闲聊了许久,旁的都没有。
也没有听说王家要和聂家订亲,只有听说王公子要邀请聂小姐出游。
傅衡时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前一秒刚松了口气,下一秒佟达又给了他一击,气的傅衡时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了指佟达。
佟达赶紧压低了身体,往边上退,动作麻利,还顺手给傅衡时重新上了杯茶。
傅衡时缓解了一下情绪,“他们约的什么时候?”
“好似就是后日,正好长安城里有几位画技出名的大家要办一个宴会,王公子说是要带聂小姐去看看,聂小姐这两日好似在画一幅风景画,正好去取取经。”
傅衡时冷哼一声,“倒是会讨好人,尹梓,后日你随寡人出宫,正好寡人也要看看如今大秦的画家都是什么样的水平。”
傅衡时在宫里暗自生气,聂缨白则是有些期待后日的宴会了,不过不是在挑选那日出门要穿的衣裳,而是挑选要带去宴会的画,按照王征的说法,可以拿自己的画,去让人评鉴一下,指出不足,对她的画技进步会有很大的帮助。
聂缨白当然乐意了,闭门造车可不行,她还是对当代那些大师的画很好奇的,说不定还能学学这个时候的技巧,不是都说好多画技的技巧,都在时间中流逝了吗?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的机遇,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庄佳佳,让她有了这次机会。
酥酥无奈的看着兴奋的聂缨白,聂缨白可以不在意出行的装扮,但是她需要帮小姐在意,拿了两身衣裳出来给聂缨白选,“小姐,看看这两身衣服,适不适合你穿去宴会呀?”
聂缨白转头看了两眼,随意的指了其中一件,“就那套吧,看着挺素雅的。”
“小姐啊,这两套衣服,哪套不素净?”酥酥挑的时候,都是按照聂缨白的喜好来的。
“那就都行,我是去看展览,啊不,是去参加宴会,都是一群画家,又不是跟那些小姐们争奇斗艳的,那么张扬反而不好。”聂缨白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作画去了。
酥酥摇摇头,无奈的继续替聂缨白准备起来,小姐一心扑在宴会上,都忘了一起去宴会的,还有王公子呢,跟王公子一起出行,怎么能不稍作打扮呢?
看小姐这样,明显是画比王公子重要,不然不都说是女为悦己者容吗?王公子还需要多多努力才行,不过看王公子这么清楚小姐的喜好,肯定是心里有小姐的。
直到参加画家宴会的当日,聂缨白都显得兴致勃勃的,早起就装扮好了,今日都不用酥酥去叫,她就自己起床了,跑跑跳跳的去给凌悦璐请安。
凌悦璐看到聂缨白这么高兴,也是忍不住的笑,心里也在想着这个王公子会办事,前两日聂缨白还对人家不冷不热的,现在一次宴会,就让聂缨白对人家改了态度,这就是本事嘛。
聂于远在旁边一脸的不高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直接被凌悦璐给瞪了一眼,就安静了下来,除了喝粥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把粥当成王征了。
王征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会儿到,下了马车就先整理自己的着装,然后才让下人通报,第一时间先去拜访了凌悦璐,这个时候聂家父子俩还在上值,家里只有女眷。
凌悦璐没有多留王征,直接就让人去叫聂缨白了,聂缨白早就等着了,凌悦璐一让人来催,聂缨白就立刻动身前来。
王征第一眼看到聂缨白的时候,就眼前一亮,不同于第一次在自家花园里见到的聂缨白精心装扮过,今日的聂缨白穿着一身明蓝色,头上只有颗米珠作为装饰,做大装饰也就是头上那朵珠花了,好似清水芙蓉一般。
聂缨白一路快步过来,倒也没有失了礼仪,这十多年来的习惯,早就已经刻入骨髓了,和凌悦璐打了招呼,这才跟着王征出门了。
王征来之前,特意将马车重新装点过了,里面加了不少松软的坐垫和倚靠,又怕来回路上聂缨白会渴了饿了,还着人在车上放了点糕点和茶水,务必要让聂缨白坐的舒服。
不过聂缨白一心扑在一会儿的宴会上,马车上的装饰虽然看到了,也只是以为这是王征自己的习惯,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想,“王公子,今日的宴会上,都有哪些大家呀?你确定我能向他们讨教吗?”
“那是自然,旁人我不知道,光参加宴会的孙茂孙大家,就是最爱旁人来找他指教的,只要有人来,无有推辞的。”王征一早就打听好了宴会上的情况,“这次的宴会也是孙家准备的,特意给我发了请帖。”
聂缨白高兴了就摇头晃脑一下,也不在意被王征看到这个习惯,只是一个劲的朝外张望,就想早点到孙府。
王征自然没有错过聂缨白的这个小习惯,还给记下了,聂缨白此刻不在他面前遮掩,说明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这如何能不让人高兴吗?
马车很快到了孙府,虽然是孙府办的宴会,但是门口并没有多少人来往,多是画艺大家,看到王征来的时候,不少人都上前和王征打了招呼,而聂缨白自然不能跟着王征往前院走,只能是跟着丫鬟去后院。
聂缨白来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几乎没有她相熟的人,她和孙夫人也并不认识,只能是上前打了招呼,又在角落处坐下了,期盼着一会儿能有机会看看他人的画作。
“这位姑娘,是随丞相三公子前来的?”孙夫人听了下人的话,眼神闪了闪,和聂缨白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高傲的味道,不知道她是不知聂缨白这号人,还是她素日里就是这样的,给聂缨白的感觉都不太好。
聂缨白眉心微微一皱,“确实如此,听王公子说,贵府办了宴会,特意请了不少画艺大家前来,小女不才,对画艺颇有兴趣,特意前来观赏品鉴的。”
“那要让姑娘失望了,今日并不会对画艺品鉴,而是咱们相熟的几位好友聚聚罢了。”孙夫人笑了,笑的是聂缨白的无知。
聂缨白脸色微微一变,“原来如此,倒是小女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上门,确实是我失礼了,还望夫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