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后聂影白顶住了她娘给的压力,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吐口,气的她娘收起架势以后,还瞪了她一眼才走的。
聂影白得意的甩了甩手上的拜帖,嘿嘿,她娘的段数虽然高,但是碰到她还是不行啊。
这拜帖是黄夫人写的,黄大人作为凉北刺史,近日才刚刚回到长安城中,夫妻两个只有黄小姐一个独女,平日里也是宠爱有加。
加上凉北那里刺史最大,不少人捧着,这才造就了黄小姐天真的性子,对周围的人没有什么防备,轻易就会被别人挑拨,又因为急着和周围的人打好交道,就成了带头的那个。
如今黄大人政绩出色,被调回了长安城,暗中有不少消息是说,黄大人回来可能是要继任左民尚书,这可是不少人都盯着的位置。
在黄大人身上下手不容易,那可是个老油条,就只能在他的家人身上下手了,然后就盯上了黄小姐,几次借着交好的名义邀了黄小姐游玩,暗地里却在怂恿她犯事。
几次以后,黄小姐在长安城里的评价可不太好。
在别人看来,黄小姐这性子可能是个麻烦,不过对聂缨白来说反倒是好事,单纯不可怕,直爽更好了,和这样的人相处都不用担心费脑子。
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积怨,有什么问题用说的就能解决。
当然,除了像周小姐那样明显带有恶意的人,故意欺负她,那可就不是积怨了,而是记仇,那肯定是不会好了。
黄夫人大概了解了一下那天的情况,虽然相信自己女儿,但是外面都在说是黄小姐惹事,于情于理总要上门拜访一下,真有什么隐情也方便交谈。
黄夫人来的时候,那是带足了诚意,成堆的礼物送进了聂府,黄夫人带着黄小姐跟凌悦璐交谈了一会儿,凌悦璐就打发人领着黄小姐去见聂缨白了。
黄小姐一来就看到聂缨白正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给聂缨白平添了一些说不清的气质,好像一个睡美人般,阳光落在脸上都是对她的打扰。
听到了脚步声后,聂缨白的眼睛轻轻睁开了一条缝,看到是黄小姐以后,赶紧睁开眼睛坐起了身,“你来啦,快坐吧,我就不特意起身招待你了。”
要是凌悦璐在这里,肯定要说聂缨白失礼了,可是黄小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高兴聂缨白表现出来的随意,这就是说她们两个现在关系亲近了不少的证明。
黄小姐高兴的在聂缨白身旁坐下,“你看着脸色还不太好,是不是病还没好啊?我特意在我家找了不少补药,都是适合你用的,你记得吃啊。”
“好啊,谢谢黄小姐。”
“别黄小姐黄小姐的叫了,我叫黄煦,你要是愿意,可以叫我名字,黄煦,煦儿都可以。”黄煦已经自来熟的和聂缨白亲近了起来,“你呢?我能叫你缨儿吗?”
聂缨白当然没有不愿意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想要交的新朋友呢,“当然,正好我也给你准备了点礼物,时间仓促,你别介意。”
酥酥端着聂缨白前两日刚画好的花样,交给了黄煦,黄煦一眼就喜欢上了,“杜鹃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杜鹃花?”
“宫宴那天,你不管是头上的绢花,还是荷包上的花样,都是杜鹃花,由此可见,你对杜鹃花的喜爱。”聂缨白轻笑一声解释到,“这些花样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独一无二哦。”
黄煦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了,“真的吗?太好了,我之前去过絺绣坊,不过絺绣坊的规矩是只有贵宾等级高的客人,才能订制特殊花样,或者就是排队,可惜我都不行。”
“不管是哪种都要等好久,我这人没什么耐心。”黄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现在好了,没想到我这次惹祸,居然还能交到朋友,你不知道,你是我来长安城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呢。”
“你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啊。”也是我来了这边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黄煦高兴的看着手上的花样,爱不释手,然后开始跟聂缨白介绍起了凉北那边的风土人情,比起长安城这里的,她还是更喜欢凉北。
“我告诉你哦,凉北那里地域辽阔,放眼望去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最喜欢的就是骑着马在马场跑圈了,那里的马场比长安城这里的,要大上三倍呢,跑一天都不无聊。”
“还有啊,这长安城里的小姐们,也太娇弱了,我不是说你啊,是那些小姐,动不动就是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还特别喜欢哭,说话大声点都像是欺负了她们一样。”
“不过你这是生病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骑马呀?你会不会骑马?不会我教你啊。”
凌悦璐和黄夫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黄煦和聂缨白聊得热切,确切的说是黄煦一个人在那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聂缨白则是笑着听,偶尔回上一句。
“看来我家缨儿挺喜欢黄小姐的,难得看到她和别人聊得这么高兴。”凌悦璐有些欣慰,看来黄小姐确实和那天的事情无关,不然聂缨白别说跟人家说笑了,就是见都不会见。
黄夫人也在边上笑的开心,“我们家煦儿也是难得缠着一个人,以往她都习惯挡在人前,我就怕她性子冲动到处闯祸,往后怕是要多麻烦聂小姐了。”
凌悦璐笑了,“只要我们家缨儿不在意,难道我还能拦着她交朋友吗?”
“那就多谢聂夫人了,我们家煦儿这性子平时是冲动了点,但是对跟自己关系好的人,那也是特别亲近的,聂夫人不要听外面的那些人瞎说。”
“我懂我懂,我们家缨儿也是这样的,她啊,特别重眼缘,不是眼缘好的人,都不会多聊两句,这么久以来,长安城里都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没想到居然和黄小姐一见如故了。”
“这不就是缘分嘛,要是有机会,我还想邀请聂夫人和聂小姐去我府上坐坐,不知意下如何?”
“黄夫人尽管递帖子来就行,我这儿一定应的。”
送走了欢快的黄小姐,聂缨白重新坐了下来,“好久没和人这么聊天了,现在发现,原来聊天也是件挺累的事情。”
“可是小姐今日瞧着很高兴呢。”酥酥适时的递上了刚刚放温的药,“趁着小姐高兴的时候,把药给喝了吧。”
聂缨白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啊,这一天积累的高兴,全部终结了。”
酥酥在一旁轻笑了一声,但还是坚决的盯着聂缨白把药给喝了,才端着空碗走了。
晚上聂缨白都打算睡了,没想到晚归的聂安朝又给她带来了一个噩耗,“啊?谁要来?”
聂安朝翻了个白眼,“还能是谁,那位啊,你们都已经那样了,他要是再没点动作,你是准备去庵堂出家吗?”
聂缨白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反驳,那样是什么样啊?怎么就要去庵堂出家了?
转念一想,不对,这里是古代,她那天落水,肯定是湿透了被人救上来的,救她的人又是傅衡时,那天是他一路抱着昏迷的她走的,那她这就算是和傅衡时有了肌肤之亲啊。
越想越不对的聂缨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怎么不是了?”聂安朝也跟着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是,要么你嫁给他,要么就去庵堂出家,还是你想要白绫或者匕首吗?”
聂缨白果断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好像回过神来了,“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是上次,上次。”
聂安朝无奈的一手撑在额前,“哦对,还有上次,上次那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人家,转眼又要求着人家上门,转过头来,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脸去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