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缨白没有多留凌悦璐和邓敏,最近这段时间聂家实在打眼,就不能在这些小事上犯错了,左右等到聂缨白生了,凌悦璐还能递牌子进来看看她。
送走了凌悦璐和邓敏,聂缨白梳妆的时候就发现,酥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让聂缨白略有些好奇,“酥酥这是怎么了?你还能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酥酥立刻反应了过来,手脚麻利的给聂缨白装扮了起来,“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少夫人身边的凝香,跟奴婢聊了两句。”
“聊了两句就把你聊成这样了?聊了点什么?”聂缨白更加好奇了。
“说了几句絺绣坊的事情。”酥酥对聂缨白自然是不会隐瞒,“最近几个月,长安城里又冒出来了一个绣坊,名字挺狂的,叫天下绣坊,说是囊括了全天下的花样和绣技。”
“而且这个天下绣坊,好像专门针对絺绣坊,只要是和絺绣坊一样的花样,定价都要比絺绣坊低上一成,为此抢了絺绣坊不少的客人。”
“本来絺绣坊还有高级宾客,倒是不怕天下绣坊私底下的小动作,但是天下绣坊也弄出了个高级宾客的玩法,他们对高级宾客也会有优惠。”
“据说现在天下绣坊还招了不少绣艺出色的绣娘,铺子里的布料又确实不错,对絺绣坊造成了不少的影响,也就是咱们还有个十二花神有用,那个凝香也是替家里着急。”
聂缨白听完就笑了,“这可就好玩了,絺绣坊要是真的有事,我娘和我嫂子怎么不告诉我?别说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我对我娘和嫂子还是挺了解的,她们是真不担心。”
“这样看来,一个小丫鬟,居然操心起了主子都不操心的事情,扭头还特意把这事告诉了你,知道你一定不会瞒着我,深怕我不知道一样。”
“要说家里不让我知道,是怕我多思多虑,那反过来他们一定要让我知道,又是为什么?生怕我思虑的少了,这是看我养胎太安心了,想给我找点事情啊。”
酥酥一听就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顿时有点不敢置信,“不会吧?凝香可是少夫人身边的人,怎么会帮着外人呢?”
聂缨白也没有弄明白呢,给自己戴上耳环,“这事就不该是我们头疼的了,一会儿你找个机会,把这事告诉我娘一声,家里的事情还是娘来做主。”
不过聂缨白有一个猜测,这次的布局人,跟上一次的应该不是同一个,手段完全不同。
那个手段就要粗暴的多,就是让你肚子里的孩子长太大,让你生不出来,即便生出来了,母子两个也会有事。
另一个手段就多了份阴险,不在宫里动手,可能也是最近宫里严查的缘故,但是人家看准了絺绣坊是聂缨白的心血,絺绣坊要是有事,聂缨白肯定不会冷眼旁观。
孕妇忌讳有思多虑,要是她为了自己的心血一直在操劳思虑,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不好,孕妇的情绪变化本来就敏感,万一聂缨白深陷其中整日忧思,能不能顺利生产都不一定。
聂缨白缓步朝着宫宴的地方走去,路上碰到了几位美人,看到聂缨白就朝她行礼,如今聂缨白的位份可在她们之上,是需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也就是聂缨白不喜欢拉帮结派,所以和她们也只是泛泛之交,也没有对她们摆什么上位者的架子,倒是相安无事。
施修仪和仇婕妤来的时候,可就不是这样了,这前后对比,倒是让不少人夸赞聂缨白谦逊低调,对于这几位他国来的公主,反倒有点看不上了。
宫宴上,依照老规矩,这一年里没有晋位过的老人们,都向上晋位一级,今年新入宫的,和晋位过的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柳贵人和郭淑仪因为仍然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加之贵人已经位列三公,所以这两人的位份并没有变动,不过她们两人也不在意。
这一场宫宴的主角也不是自己,聂缨白只管看着歌舞表演就是了,本来这宫宴就是为了表现傅衡时这一年来的功绩。
这一年里大秦成功吞并了大燕,又在周边各国中占据了不小的地位,引的各国送出了公主和亲,这段时日邺城那里的局势又稳定了下来,可以说是完全臣服了下来。
听着傅衡时在上面侃侃而谈,聂缨白的心思都已经飘远了,家国大事跟她太遥远了,要不是生活在大秦,她都不觉得自己是大秦的人。
现在占据了大燕,只会是大秦的第一步,就不知道剩下的谁会是那个倒霉蛋了。
嗯?倒霉蛋?那她的事情也可以扔给傅衡时啊?这个孩子又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现在有人要对孩子不利,他当然应该出分力喽。
今天晚上肯定见不到了,明日又是新年祭礼,等过了明日,傅衡时也要封笔,直到十六才重新开始上朝,那就过了明日好了,正好到时候她也看看絺绣坊的账册。
想好了让傅衡时替自己解决,聂缨白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该,让你有这么多的小妾,现在出了事可不就应该让你负责吗?
至于皇后,聂缨白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事就算是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只会把这事归类为宫外的事情,和后宫无关。
但是聂缨白却觉得恰恰相反,应该是宫里的人联合了宫外的人,名字倒是挺狂的,天下绣坊,还能这么容易得到其他几国的消息,那就只能是这几位和亲公主了。
聂缨白不急不缓的过着日子,等到傅衡时都忙完了,她才去找了傅衡时,正好这两天她都在核对账本,难怪凌悦璐和邓敏一点都不着急了,天下绣坊的影响有限。
到底只是个刚刚开始没多久的绣坊,虽然说的很好听,但是长安城里谁也不是傻子,一开始还有人因为天下绣坊的价格会便宜点,跑去天下绣坊买买东西。
但是时间久了,两家东西差不多,长安城中还是更加流行絺绣坊的东西,十二花神这个活动都已经持续一整年了,难道还能在最后关头错过了?
聂缨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整天下绣坊了,不就是比花样,不就是比噱头吗?商战这种东西,他们还能比她看到过的多?随便玩几个就行了。
计划书已经送出去了,就这么一个计划,玩上一整年都不带虚的,正好还能趁这个时间,好好培养下絺绣坊的学徒。
傅衡时年初休息的时候,还在考虑今天要怎么过,没想到聂缨白先来找他了,平时聂缨白可不会主动上门,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傅衡时略一思索就让聂缨白进来。
聂缨白拎着一盒吃的走了进来,这盒吃的可不是给傅衡时的,而是给她自己准备的,她现在已经改成少食多餐,但是没过一会儿就会饿,所以出门都会给自己带点吃的。
傅衡时上前接过聂缨白的食盒,扶着聂缨白在一旁坐下,识相的留下了食盒,“想要见我,直接让人来说一声不就是了?何必自己跑这一趟?现在外面多冷啊。”
“我不冷,我现在用的斗篷,大氅,不都是陛下你给的吗?那可都是好东西,一点都不觉得冷的。”聂缨白顺势在一旁坐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账册。
“今天来可是跟陛下告状来的,顺便看看陛下是不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傅衡时有些狐疑的接过了账簿,这絺绣坊他还是知道的,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账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本账册有什么问题?”
“这个账簿要,要和有人送到我耳边的消息一起看,说不定陛下就能发现点什么了。”聂缨白简单的说了一下那天听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