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听了聂缨白的话,呆呆的坐了许久,然后才回了自己的琼蕊苑。
刚一进门,傅念的奶娘就凑了上来,紧张的询问聂缨白今天的表现。
听说聂缨白今天的心情挺好的,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一定是聂缨白害了皇后。
要是今天聂缨白没有和傅念谈过心,恐怕傅念就真的开始在心里记恨聂缨白了。
但是现在傅念再听到这些话,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奶娘这是在挑拨离间。
淡淡的开口,让人把奶娘送去给皇后娘娘处置,顺便让人把奶娘说的话,也告诉皇后。
她平日里或许一心放在学画上,对身边人也很是信任,但也明白一些宫里的阴私。
皇后和聂缨白之间刚刚有点嫌隙,立刻就有人在傅念的耳边挑拨,要说这背后没人,傅念都不相信,既然是冲着她们来的,那交给皇后再合适不过了。
皇后那边对奶娘的处置也很快,本来傅念就大了,留不留这个奶娘都是一样的。
要是奶娘安分点,将来傅念自然会给她养老的,现在只能沦为阶下囚了。
皇后也不忘让人审问了奶娘一番,奶娘也是被家里人撺掇了。
虽然有个公主奶娘的身份,说出去挺好听的,但是对家里并没有什么帮助。
如今她自己的儿子也渐渐大了,但是家里没有什么门路,公主更没有什么外族能够帮忙。
最近有人跟家里接触,说是能帮忙安排儿子的将来,只是要奶娘挑拨两句。
想想平日里公主对自己也算是言听计从的,奶娘也想着自己儿子的将来就应了。
等到皇后派人去外面,把奶娘的家人抓起来后,一家子对来人到底是谁居然一无所知。
手上只有一枚戒指罢了,巧了,这戒指就是这次柳夫人宫中报失的一枚。
这是背后的人提前埋下的棋子,要是这次柳夫人她们没有提前跟傅衡时说,怕是到时候把奶娘一家抓出来后,最后指向的就是柳夫人了。
皇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气疯了,她可以容忍有人对她下手,但不能忍受有人对自己的儿女下手,奶娘自然是直接处死,奶娘的家人一顿板子之后,赶出了长安城。
少府司这边也已经有点眉目了,少府司内的太监们,最近都频繁外出。
每次出去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背个包袱,说是带给家里人的东西。
这些太监直接送进了牢里,一顿拷打之后,他们就是负责把东西带出去的。
东西也没有交到外面的黑市或者当铺去卖,每次带出去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
而带出宫的东西,最后都交到了同一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只有一个门房守着的空宅。
傅衡时派去的人最后只找回了部分失物,不过前来搜查的人,还是在这里发现了点东西。
这个宅子的主子早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房子是挂在了薛夫人奶兄弟的名下。
根据周围邻居的指认,之前在这里守着的,正是薛夫人的奶兄弟。
出事的是少府司,现在帮忙销赃的又是薛夫人的奶兄弟,薛少府一家直接捉拿下狱。
之后更是在薛夫人和薛少爷的妾室屋中,搜出了部分失物。
薛少府的书房中,更是搜出了一本账簿,上面的部分记录都和买卖首饰有关。
看到账簿的时候,薛少府的脸上肉眼可见的衰败,只是一直沉默不语,也不认罪。
薛夫人那边倒是一直在喊冤枉,可是对于那些首饰的来源,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人人都在背后议论薛府,刚刚风风光光的嫁了女儿,和承阳王府结了亲家。
现在别说自己的职位保不住了,一家子下狱,也不知道出嫁了的女儿,会怎么样?
聂缨白听说薛家一家下狱的时候,也只是叹息一声。
薛少府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了,虽然这些年得了傅衡时的厌弃,但好歹官职还在。
真要是想干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当年他权势更大的时候比较容易吗?
或者就在他刚刚落难,日子难过的时候,为了家里的生计也说的过去。
可如今,因为和承阳王府的关系,薛府的日子可是好了不少,何必再做这种事?
聂缨白想,薛少府一家现在应该就是被推出来顶罪的,所以才能找出来这么多东西。
只是不知道傅衡时要怎么处置薛家的众人了,想想薛家还有一个邓秀在。
依照邓夫人的脾性,肯定会为了邓秀,求上他们家,最后免不了是找她的。
聂缨白胡思乱想的时候,曹御医也收回了诊脉的手,“回夫人的话,夫人却有身孕,已有月余,如今胎像略有不足,所以夫人才这般嗜睡,微臣开点安胎药,喝上两副即可。”
猜测得到了证实,聂缨白笑的高兴,蜜汁赶忙上前谢过曹御医,又给了赏。
宫里伺候的人也都过来恭贺,聂缨白直接多发了一月的月银算作赏银。
拦下了要去给傅衡时报信的鲁藏,打算等晚上再告诉傅衡时。
现在宫里都在盯着他们几个宫里,这时候要是爆出来她有了身孕,难免会有人多想。
这会儿发了赏银,特意跟所有人叮嘱了不许往外说,连傅纮都不能说。
要是让傅纮知道了,扭头就该和身边的人都要说一嘴,到时候谁都瞒不住。
所以过了一会儿,傅纮回来了,还特意问起肚子里有妹妹了没有。
聂缨白自然是说没有,傅纮疑惑的看了看聂缨白的肚子,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吃饭。
等到过一会儿又跑出去玩了,聂缨白也没问他去哪儿了。
反正他现在身边的人不少,还有些是傅衡时安排过来的,聂缨白还是很放心她的安全。
聂缨白不知道的时候,傅纮已经哼哧哼哧的跑到了信阳阁。
门外的郑艺一看到傅纮,就一路小跑下来,亲自带傅纮上去,“五皇子怎么来了?陛下这会儿正在接见大臣,奴婢带你去偏殿稍坐可好?”
傅纮知道傅衡时接见大臣的时候,是不方便见自己的,高傲的点了点头,由着郑艺安排。
郑艺让人送来了吃的喝的,又怕傅纮待的无趣,干脆把傅纮留在这里的玩具也拿了出来。
看傅纮一个人玩的高兴,才去和佟达说了一声,一会儿傅衡时空下来了,自然会说。
傅纮一个人玩了好半天,压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在这里有吃有喝的。
傅衡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跟在傅纮身边的奶娘,还贴心的把吃的喂到傅纮嘴边。
傅纮连眼睛都没转一下,一心盯着手上的玩具,还是听到脚步声,才抬起投来。
发现是傅衡时,立刻把手上的玩具一放,奶娘也立刻把傅纮抱下来。
傅纮蹬蹬蹬的跑到傅衡时面前,直接抱住了傅衡时的腿,一脸严肃的开口。
“父皇,母妃不乖,要打手板。”
傅衡时嗤笑了一声,看傅纮一脸认真,才勉强收住了脸上的笑,“哦?纮儿跟父皇说说。”
傅纮这记仇的模样,明显就是从聂缨白那里继承来的。
前两天才被聂缨白带过来告状,然后挨了手板,现在手好了,就打算以牙还牙了。
傅衡时抱着傅纮,重新在一旁坐下,静等着傅纮开口。
“母妃不乖,明明肚子里有妹妹了,纮儿去问,她还骗纮儿说没有。”
“母妃说了,撒谎的都是不乖的孩子,母妃撒谎了,母妃不乖。”
傅衡时懵了一下,“母妃肚子里有妹妹了?纮儿怎么知道的?御医说的?”
傅纮歪了歪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纮儿不知道,纮儿就是知道。”
傅衡时听懂了,傅纮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聂缨白有孕,反正就是知道了。
傅衡时想了想,“这样吧,一会儿父皇跟你一起回去,我们一起问问母妃,要是她真的骗纮儿了,父皇帮你,打母妃的手板可好?”
傅纮顿时双眼一亮,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傅衡时去怡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