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救治,总算是止住了血,也稳住了聂缨白的气息,只是伤的过重没有苏醒。
看着章院首也是一脸的疲倦,傅衡时还是大发慈悲,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
御医所还有留人,要是剩下的这些人不行,还是会把章院首给叫回来的。
傅衡时此刻就坐在床边,看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聂缨白,眼中也是情绪浮动。
说到底,这事也是他们两人先开始的,谁也不肯说,谁也不肯让,就这样僵着。
到今天,还需要两个孩子来操心他们的事情,最后让她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傅衡时摸了摸聂缨白苍白的脸颊,才在郑艺的提醒下去上朝了。
傅衡时上朝去了以后,后宫里不少嫔妃都打着探望的名义,想要进信阳阁一探究竟。
但是都被拦住了,即便是皇后,没有陛下的允许,也不许进入信阳阁。
众人只能是多方打听,只知道聂缨白还处于昏迷中,状况也不太好。
宫外的聂家听说了这事以后,也是急的不行,连连往宫里递折子,就想入宫看看。
但是这事现在是傅衡时在管,即便皇后同意了凌悦璐入宫,也进不去信阳阁。
幸好聂于远和聂安朝还能入宫,刚一散朝,两人就特意去求见了傅衡时。
傅衡时想想聂缨白现在这样,即便他们去看了也无用,只会跟着伤心。
还不如等聂缨白稍微好点了,再让家人去见,所以傅衡时只能暂时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还保证了等聂缨白有所好转了,再让家人相见,现下还是要让她静养。
聂于远虽然担忧,但还是同意了傅衡时的话,倒是聂安朝,对傅衡时还是有所了解的。
现在不让见,说明情况是真的不好,不过聂安朝也没有急着跟傅衡时求证。
转头出宫了以后,特意去见了章院首和曹御医,从这两人的口风中稍稍探知点消息。
知道聂缨白眼下昏迷不醒,也难怪傅衡时不放心让凌悦璐去探望了。
要是母亲去探望,必然是要伤心落泪的,眼下父亲和母亲的年纪也大了,不能激动。
聂安朝干脆调整了一下措辞,将自己从两位御医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虽然聂安朝往轻了说,但是聂缨白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到处都是,都能打听到。
聂安朝只能说,这是陛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要抓出幕后下手之人。
这个理由,还能让聂安朝和凌悦璐相信两分,也就不急着进宫了,整日在家祈福。
而聂缨白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身量很轻,好像在空中飘荡了许久,才终于有点重力了。
缓缓睁开双眼,头顶是熟悉的蚊帐,还有蚊帐后白色的天花板。
聂缨白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不是她的宿舍吗?她回来了?
聂缨白的动静可能有点大,紧挨着的床铺跟着震了一下,把自己同学吵醒了。
“聂缨白你干嘛,这才几点?你不睡我还要睡呢。”说完翻了个身又睡了。
聂缨白愣了愣神,一时有些不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回来了?这算什么?
在古代那十几年就是个梦不成?聂缨白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倒吸一口冷气,生疼。
拿出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也就是上午八点,因为今天早上没课,大家都睡得晚。
一脑袋繁杂思绪的聂缨白是睡不着了,只能轻手轻脚的下床梳洗,然后就跑出了寝室。
走在校园里的时候,聂缨白才算是平静了下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着去上课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处在她最熟悉的地方,现在却感觉那么陌生,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聂缨白抱紧了自己的双腿,因为分辨不出真假还是虚幻,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安。
“哎!”有人从背后,猛地拍了一下聂缨白的背,吓了她一跳。
看到她身后的人是庄佳佳,聂缨白双眼微红,有些不敢置信,“佳佳?”
庄佳佳看到聂缨白红了眼眶,一时间有些惊慌,“不是吧你!你这是要哭了?”
“我太用力了?还是吓到你了?还是你身上弄伤了啊?你说句话啊你。”
聂缨白就是看着眼前一脸着急的庄佳佳,忽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看聂缨白好像又没事的样子,庄佳佳一脸狐疑,“还能怎么来的,走过来的。”
聂缨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侧首靠在她的身上,忽然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因为庄佳佳安静的让她靠着,平日里,要是她们谁表现出了脆弱的时候,都会担心的。
现在的庄佳佳,看着好像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她一出现,就不对了。
庄佳佳一向把早睡早起当成人生信条的人,这个时候肯定在学习,而不会跑来找她。
因为她这个夜猫子,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起来的,只会在补觉。
不过无所谓了,聂缨白觉得能看到一个“庄佳佳”,就已经很高兴了。
“佳佳,我跟你说哦,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很厉害的梦,你一定很羡慕。”
聂缨白现在只需要一个“庄佳佳”,来听她说话,说说她身上发生的事。
这样她就不会相信,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了,最后沉浸在这里。
“什么事啊?”庄佳佳也学着聂缨白,把脑袋和她靠在一起。
“我啊,在梦里穿越了,不过我历史不好,穿过去的好几年才发现,那是什么年代。”
“你还记得,你之前特别迷的傅衡时和王蠡吗?我就去了他们那里,我还进了宫。”
庄佳佳低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聂缨白,“你这是做梦?还是痴人说梦啊?”
“你还进宫?就你这脾气,对将来的男朋友要是敢劈腿,你能把人打死。”
聂缨白轻笑一声,“对啊,依照我的脾气,我应该把人打死才对。”
“可是我就是进宫了,你说神不神奇?我居然为了别人,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庄佳佳还是满脸的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说你穿越了,你做什么发明了没有?”
聂缨白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什么发明都没做,就发挥了特长,画画,手工。”
庄佳佳伸手戳了戳聂缨白的额头,“什么都没干你穿越去干吗?丢穿越同僚的脸。”
聂缨白顺着力道摇晃一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胳膊里。
“是啊,好丢脸,去了那里一时无成,恋爱也没谈,结个婚也闹得两人相敬如宾。”
“你不是进宫去了吗?是去做皇后了?可是傅衡时的皇后没什么响亮的名声。”
聂缨白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后宫中一个普通的嫔妃。”
“不是?那是燕国来的清河郡主?还是妾室张氏?这可都是傅衡时的心尖宠。”
聂缨白依然摇了摇头,“都不是,在我的梦里,不管是慕容还是张氏,都不得宠。”
“都不得宠?这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啊,书上这两人最有名了,难道是记载有误?”
庄佳佳百思不得其解,聂缨白就更不懂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一样的也有。”
“丞相依然是王蠡,傅衡时和王蠡上任后,迅速对朝政和国情调整。”
“没过几年,大秦就成了北方最强的国家,在我的梦里,已经一统北方了。”
“不过王蠡已经病故了,为国操劳,最后下葬皇陵,傅衡时为他罢朝三日。”
庄佳佳点了点头,“这点是差不多的,等到王蠡病故之后,就该是张氏继任丞相。”
“张氏?”聂缨白微微抬了抬头,“不是啊,是傅衡时一派的大臣当的丞相啊。”
“张氏在朝中只是二品宗正,并不是丞相,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本来丞相之位是要给王蠡的儿子王征的,但他被张家迫害,英年早逝,所以最后这个位置才落到了张家的头上。”
聂缨白张了张嘴,不对,全都不对,人虽然对得上,但是发生的事情都对不上了。
为什么?哪里不对?历史是能改变的吗?那么说的话,傅衡时的历史也能改吗?
聂缨白抿了抿唇,努力调整自己的语气,才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激动。
“那你还记得傅衡时战败的那场战役吗?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最后兵败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