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琦瑶在,聂缨白就没有在空处多坐,就怕被姜琦瑶再看出来点什么。
虽然聂缨白觉得,姜琦瑶即便是看出来点什么,也不会多说的。
但眼下这个情况,聂缨白不得不谨慎一点,她这身子现在可经不起一点刺激。
又坐了一会儿,聂缨白才起身离开,看来姜琦瑶还要继续在这坐会儿。
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场上的氛围一时好像有点尴尬,这是谁又惹事了?
聂缨白一时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在场诸位小姐们的表情。
视线好像都集中在殷小姐,和另外一位武将家的小姐身上。
再看殷小姐一脸倨傲的表情,该不会是这位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所以挑事了?
聂缨白略一挑眉,想想这位殷小姐的出身和家世,确实不俗,也难怪她有底气。
但是眼下这个时候,她这般高调,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正想着呢,听到旁边的几位小姐们窃窃私语,也算是知道发生了点什么事。
刚才这位殷小姐的舞蹈得到了满堂彩,还得了张妙盈的赏赐,一时有些得意。
然后就有些得意过头了,开始想要借着赏花宴的名头,针对一下素日里不对付的小姐们。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只要无伤大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位殷小姐是出身安国公府殷家,只是母亲只是家中得宠的妾室而已。
照理说,这样的场合,殷小姐这样一个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但是这位妾室就是得宠,加上安国公府只有这么一位小姐,自然就是她来了。
和这位殷小姐不对付的,正好是另外一位英国公府的常小姐。
一样是国公府的小姐,但是常小姐是嫡出,在家中也是颇为宠爱的。
时间久了,两人难免会被拿出来作比较,次数多了,两人渐渐也开始相互比较。
殷小姐擅长舞艺,常小姐就擅长武艺,本来也比不到一处去。
但是殷小姐因为生母的关系,经常暗地里被人嘲笑,这是她生母争宠的手段。
而常小姐就会被夸不愧是将门虎女,颇有一番英气,有乃父风范。
这次来赏花宴,两家国公府的小姐都被邀请了,殷小姐自然是要争一口气的。
眼见着自己先得了众人的赞赏,尤其还得了张妙盈的赏赐。
谁不知道,这次赏花宴,主要就是为三位皇子挑选皇子妃,其中就是三皇子傅继和五皇子傅纮最多人关注了。
而且殷家本来看上的,就是更为出色的三皇子傅继,相信有了殷家的支持,三皇子在朝堂上能够更加顺遂一些。
现在得了张妙盈的赏赐,殷小姐只觉得自己已经是定下来的人选了,然后就想到了常小姐。
偏偏人家常小姐今天就没打算要被选上,所以一直低调的坐在一旁。
被选上皇子妃固然是一种荣耀,但是对国公府来说就未必了。
她已经是国公府的小姐了,随便嫁去哪里,那都是能站得住脚的。
唯独要是进了宫,恐怕就不一样了,还要按照宫里的规矩来才行。
常小姐在家本来就没什么规矩,让她嫁给皇子,然后天天守着规矩,她才不乐意呢。
家里人也心疼她,所以并不打算送她进宫,这次只要应付过去就是了。
偏偏现在被殷小姐指名道姓的非要叫出来展示才艺,常小姐几番推脱不掉,也是有些恼火。
干脆,常小姐就表演了一段舞剑,因为心里满是怒气,所以这剑舞的虎虎生风的。
这下,谁还记得刚刚跳舞的殷小姐,都围着常小姐在那里夸赞。
把殷小姐给气的不行,言辞间就在说常小姐粗鄙,只会摆弄武艺。
偏偏郭淑妃看着常小姐这身武艺,性子也和家里的侄女很像,给了她赏赐。
这下两个人都是有嫔妃赏赐的了,又回到了原点,殷小姐气的直瞪眼。
常小姐是习惯了无视殷小姐,不管她气成什么样,常小姐都打定了主意不理她。
恰巧这个时候聂缨白回来了,就只看到这尴尬的场景。
聂缨白低头喝上一口热水,幸好她走开了,要是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也选这位常小姐。
都是国公府出身的小姐,本来就是武将之家,有这么一身武艺很正常。
倒是这位殷小姐,好像颇为看不上武将的样子,殊不知她的荣耀全来自于她觉得粗鄙的武将,更是来自于她的父亲。
聂缨白虽然没打算开口,但是这位没眼色的殷小姐,倒是瞄上了聂缨白。
谁让聂缨白是三位皇子生母中,唯一一位还没有给过赏赐的呢?
“启禀聂贵人,方才臣女与常小姐分别表演了跳舞和舞剑,不知聂贵人更喜欢哪个?”
聂缨白眉头一挑,胆子真大,居然直接开口问她,这应该夸她胆大好,还是应该说她没眼色,没规矩的好?
聂缨白缓缓放下手上的茶盏,“刚才本宫也不在,倒是错过了常小姐的表演。”
“要说跳舞和舞剑,不是张淑仪和郭淑妃的强项吗?不知两位姐姐选了谁?”
郭淑妃微微一笑,“张淑仪善舞,赏赐自然是给了殷小姐;姐姐我是武将家出身,自然更爱常小姐的舞剑了。”
聂缨白略显诧异,“这么说,两位姐姐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给的赏赐喽?”
“今日可有擅长画艺的小姐来赴宴?可有画好的画作,拿来本宫看看。”
聂缨白故意一脸期待的看向在座众人,显然是打算给画艺好的人赏赐。
这让殷小姐略有些不甘,“娘娘怕是不知道,因为娘娘的画艺出众,在座的各位姐妹们,都不曾准备过画作。”
殷小姐这么一说,本来还想着向聂缨白讨教讨教的人,也只能默默坐下了。
聂缨白一脸的可惜,“这样啊,本宫本来还想看看,可有什么好苗子呢。”
旁边的傅念帮着开口,“娘娘不必着急,只是今日没有准备罢了,若是娘娘有兴致,哪日儿臣也办个品画宴,到时候看看各家小姐们的画艺,如何?”
聂缨白顿时双眼放光,“那可说好了,若是有谁的画艺出众,你可要带来给我瞧瞧。”
傅念笑着应下了,这也让刚才没有就展示的小姐们,有了些期待。
若是得到了长公主的青睐,就等于有机会能够入聂缨白的眼,说出去也是好听的。
只有殷小姐依然不太服气,咬了咬唇再次开口。
“既然今日没有擅长画艺的姐妹们展示,便请聂贵人在臣女与常小姐之间择一位,如何?”
聂缨白扫了殷小姐一眼,“不如何,本宫这赏赐想给谁就给谁,不是非你们二人不可。”
“没有擅长画艺的,那里还有擅长书法的,擅长乐器的,擅长歌艺的,不都是才艺?”
“今日本来就只是看看各家小姐们的才艺而已,又不是非要分出个高低。”
“这赏赐,也是看各宫娘娘们的喜好来的,即便今日本宫不给又如何?还能说本宫有错?”
聂缨白一顿话,叫殷小姐哑口无言,再看旁边的皇后和张妙盈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
殷小姐只能是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坐下了,只是今日这么一闹,她的名声可不好听。
本来嘛,聂缨白就没打算说的太直白,刚才拉着傅念说的那一通,就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偏偏这位殷小姐,非要分出个高低来,还一定要把她拖下水,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本来聂缨白的口才在宫里就是小有名声的,每次都能把人回怼的哑口无言。
宫里的娘娘和夫人们尚且如此,何况还只是闺阁小姐?
不过聂缨白倒是觉得今天殷小姐的这些举止,有那么点眼熟呢?
宴会散了以后,回到怡秀阁,聂缨白就这么问起了玉缎。
玉缎犹犹豫豫的开口,“有点像娘娘当年的样子,据说这位殷小姐在外一向是敢怒敢言的性格,有什么不平事,一定是当场说出来,颇为耿直。”
聂缨白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我什么时候像她那么没眼色了?她那哪里是敢怒敢言,性格耿直了?明明就是讨人厌。”
“今天哪里是没有人准备了画艺,分明是被她那么一说,人家看在国公府的份上,还有张淑仪那里已经给了赏赐,不想得罪她罢了。”
“还像我?她那一脸倨傲的样子,还有特意学的舞蹈,明明是像张淑仪更多点。”
聂缨白话音刚落,忽然想到了什么,求证般的看向玉缎,玉缎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娘娘是不是觉得,殷小姐就像是学了张淑仪和您的特点?或许殷小姐也学过画艺,但是学的不好,所以才改的舞蹈,毕竟她的生母就是舞姬出身。”
聂缨白这才冷笑一声,“这安国公府还真是好手段,能把事情都打听的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