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蓄意纵火!”
林蔚然紧咬着唇瓣,她最近得罪的人不少,一部分在省城,一部分在县城。
可县里这么快知道她买了厂房的,除了亲友就是这几个村民和高旭。
高旭.....
林蔚然扔下水盆子,往外走去。
周文野拦住她,“你去哪儿?”
“我去找高旭,火一定是他放的!”
她想过高旭或许会来纠缠,却没想到他这样胆子大,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把厂子烧了!
周文野看她气得昏了头,越发抓紧了她的手,“你去有什么用?他能认吗?你留下来,我去找他。”
林蔚然抬起头,周文野深邃的眼睛望着她,眼里的镇定和安抚,仿佛也将她的怒火浇灭了。
他说得对,与其去找不知道在哪儿窝着的高旭,不如留下来收拾残局。
周文野见她肩膀松了力气,知道她听进去了。
“蔚然,等会我会让飞跃来帮忙,火场危险,你在外面等着,知道了吗?”
林蔚然点点头,听出了他要走,“那你呢?”
“我很快回来,等我。”
周文野沉声说完,又用指腹擦去了林蔚然眼角的黑灰。
转身朝着车子走去。
军车扬起一片尘土,朝着县里的方向奔驰而去。
林蔚然收回视线,看向瘫在地上东倒西歪的村民。
她出来的急,身上没有带钱。
在人堆里搜寻了一圈,找出了那个见过两面的中年男人。
林蔚然走到他跟前,“大哥。”
“诶,林老板,叫我老方就行....你想开点,好在只烧了一个厂房,还有三个就是被烟燎黑了,刷刷漆还能用!”
憨厚的老方不会安慰人,不过话说的实在。
林蔚然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好在还有能用的厂房,你们村里来帮忙的,麻烦你帮我点一下人头,我现在身上没带钱,明天给你送来。”
老方转头看了看,村民们都朝着他们方向投来视线。
“我的就不用给了。”
林蔚然摇头,“要的,我听说还是你组织的人帮忙救火,多谢你。”
老方挠了挠头,“要没你林老板买厂房,我们也从高旭手里抠不出钱来。”
林蔚然没有多客套,话说完就走到了一边,去和消防官兵询问。
八十年代没有监控,起火还是在半夜,村民里都没人瞧见怎么烧起来的,更找不到什么证人了。
林蔚然把希望寄托在消防上,可这场火烧得太烈,找不到什么脚印痕迹,只能找到些麦秸杆的残渣,证明不了什么。
等消防离开,厂子里不堪入目,又是黑灰色的残渣飘飞,又是湿哒哒地往外淌污水。
村民也各自回去忙活,林蔚然不好叫熬了一夜的他们来帮忙清理废墟,道完谢目送他们离开。
好在龚飞跃来得很快,更好的是他带了一帮子战友。
“嫂子!”
龚飞跃下了车,带着一帮子大高个子到了林蔚然跟前。
林蔚然已经见怪不怪,“你们好!”
龚飞跃看了看废墟,手往前一挥,“弟兄们,干活吧,谁要是偷懒,我可跟野哥告状啊!”
一群穿着便衣的军人冲了上去,手上都带齐了手套和口罩,车里也带了铲子铁锹。
“周文野让你们来的?”
龚飞跃嘿嘿笑了一声,“野哥只叫了我们几个,没想到被人听见了,都上赶着来帮忙,这不都一块来了嘛!”
林蔚然有些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不麻烦!能给野哥媳妇帮上忙,这群臭小子恨不得飞过来,下回野哥练他们说不定能松松手.....”
林蔚然知道他是好意宽慰,对他笑了一下,“那周文野去哪儿了?”
龚飞跃脸上有点不自然,“哦,野哥啊,他有点事儿,晚点就回来了!”
周文野在大院里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查到了点眉目,拿到了一张高旭的照片。
高旭平常租住在县城一处巷子里的民房,周文野找到民房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大门都敞开着。
屋子里收得一干二净,周文野思忖了一瞬,转身就朝一个方向离开。
县城火车站离废旧厂房不远,可半夜没有车次,高旭硬生生在候车厅眯到了天亮。
木牌上写着的车次马上要开始检票,高旭没由来的心里慌乱,他忍不住向候车厅外望去。
窗外一个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朝他看了过来。
明明面容陌生,高旭却被他一眼看得眉头直跳。
他赶紧移开视线。
检票员在前头开始喊人:“火车开始检票了,带好行李啊!”
高旭正要往前走,肩上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他下意识双手去掰,那只大掌却像是嵌在他肩上,纹丝不动。
“你谁啊你!放开我!”
“跟我走!”
“哎哎哎!来人,这有人要伤害——”
高旭察觉不对就要嚷,周围的乘客都看了过来。
可耳边却响起一声冷笑,那声音几乎凝成了冰,“你知道纵火罪要蹲多久吗?”
他一下子哑了声,“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周文野几乎是拖着他往外走,“有人看见了你偷地里的麦秸秆,火场留下了你的鞋印,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要什么证据?”
高旭一下子瘫软了,一脸哀求,“我、我只是点着玩,没想放火!你把我放了吧,我给你钱!我兜里还有十几张大团结呢,好不好?那个林蔚然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周文野随手撕下一块布料,三两下把高旭的手捆在了背后,塞进车里。
“你等着和警察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