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的阵法很是玄妙,走错一步,等待他的只怕是万劫不复。
过了桥之后又是满目的黑暗。
一下子从极亮到漆黑,眼睛还无法适应。
“恩人快到了,请务必坚持一下。”
眼睛不能视物,耳边阿莹的声音传来,莫名让延竹觉得有些熟悉。
是谁?
两人又继续走了两刻钟,前方隐隐有灯火的光亮。
延竹:“这是,到了?”
阿莹:“没错,前面就是膳房的出口,介时阿莹先出去,若是没问题,恩人你再带着王……”
话没说完,阿莹就感受到身后一道视线直勾勾盯着她。
吓得她立马改口,“带着师姐,带着师姐。”
说完,那骇人的目光才消失。
延竹站在阿莹身边,仰头看向泻下来的亮光。
“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缘相见,定会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阿莹娇笑,“恩人不必在意,这是我该做的。”
延竹站在下方,仰头看着阿莹小心爬上阶梯,打开遮挡物,再爬上去。
“恩人,恩人。”阿莹探头,小声喊道。
“恩人,没人,可以上来了。”
“嗯,你往旁边一点,我抱着师姐上去。”延竹同样小声道。
闻言,阿莹缩回了脑袋。
延竹单手抱住南行,另一只手从戒子空间里拿出袍子,平铺在地上。
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地上。
“师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来。”
怜爱地摸了摸南行的鬓发,延竹眼神逐渐坚定。
师姐,就算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让你离开魔界。
起身,右手翻转,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出现在手中。
冽冽寒风勾动他的衣袍,延竹转身,背影决绝。
似是想起什么,延竹单手掐诀,灵力凝成蓝色蝴蝶,往他走来的方向飞去。
走到出口处,延竹一跃而上。
“师弟,来我魔王宫做客,也该通知我一声,你说是不是?”
延枫表情温和,仿佛真的只是师兄弟的寒暄。
延竹抿唇,眸光扫过围了一圈的守卫,各个方向都有魔将镇守。
“你早就知道?”
“不,”延枫否认,“我是方才知道的。”
延竹提起的心咽回肚子,还以为是阿莹背叛了他,不是就好。
眸光隐晦落在阿莹身上,似乎察觉到他在看她,阿莹咧开嘴。
延枫继续道:“不过,我的魔将们一开始就知道。”
延竹身躯一震,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感觉到心中怒火蹭一下暴涨。
“延白呢?”延竹问道。
只不过他也知道,延枫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延白败了。
但是,死了吗?
“没死,还活着。”延枫勾唇。
“既然如此,决一死战吧,赢了,我带师姐走,输了,我死。”
延竹语气十分平静。
这是延枫的地盘,来这里时他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
单挑是他唯一能带师姐离开的可能。
延枫抬手,“你们都散开,十二魔将留下。”
“是,魔尊。”
他们动作极快,眨眼功夫黑压压的魔便消失不见。
周围变得无比空旷。
延竹和延枫静静站着,一人一魔遥遥相望,却谁也不出手。
魔将一:“这是不打了?怎么不动手?”
魔将二:“你傻啊,高手过招第一招,眼神攻击。”
用眼神杀死对方。
魔将三看白痴似的瞥他们一眼,“战斗已经开始了。”
魔将一、二:“什么?你说什么?”
已经开始了?
魔将三不语,摘下一片叶子掷过去,靠近那两人的瞬间,叶子被割裂成碎粒。
“!!!”
魔将一魔将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仔细一看,两人身边的空气都被拨动,像水被风吹动的粼粼。
强大威压扫过的地方,一切物体都被绞碎。
延竹额头有汗珠沁出,喉咙处,一阵腥甜涌了上来。
用力咽下,右手挽剑花,双眼犀利如鹰,席卷一股杀气。
延枫嗤笑,与肩膀齐平之处,凌空展开黑色魔阵。
铸着暗红色冥地之花的剑柄伸出。
这时,延竹动了。
身影掠过空中,速度之快甚至出现了断片的残影。
雪白的剑光闪烁,延竹左手掐诀,右手提剑。
“白霜·飞雪斩。”
空中传来尖锐的摩擦声,延枫毫不费力挡下。
两个同门的兄弟打得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这男人不愧是魔尊的师弟,居然能在魔尊手下过这么多招。”魔将一咂嘴。
魔将三瞥他一眼,不做声。
狂虐的剑气以两人为中心,往外波动开来。
十二魔将紧急避险。
“延竹,我记得你一开始,对师姐可没有爱慕之心。”延枫手腕用力,压的延竹后腿两步。
延竹没有回答,手腕翻转,剑身一挑,弹开压制着的延枫。
“这事你不用知道,毕竟,我们都好不到哪里去。”
延枫脸上的惬意瞬间消失。
他知道延竹想说什么,秘境。
“师姐的魅力可真是大呢。”
仿佛是从喉咙溢出的叹息,延枫下手愈发地重。
强横的剑气掠过,飞沙走石。
只一眼,延竹便知那不是他可以挡下的。
可是……
延竹回头,那是他刚刚爬出来的地方,下面躺着他心爱的人。
举剑挡在身前,竟是硬生生接下了延枫的攻击!
“噗”
吐出一口血,延竹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
拇指指腹擦去嘴边的血,提剑冲了过去。
“白霜·冻结。”
延竹速度极快地穿过延枫,下一秒,延枫左手有寒冰蔓延。
“咔擦。”延枫魔气一震,寒冰碎裂。
把剑往上一抛,双手结印,“魔道·冥夜魔斩。”
黑色的剑被附上一层流动的黑气,以破竹之势冲向延竹。
延竹提剑抵挡,瞳孔咻然瞪大。
原是几米开外的延枫竟是直接出现在他眼前。
携带魔气的掌击重重打在心脏。
“砰!”
延竹倒飞出去,狠狠撞到石柱上,又弹到地上。
“噗。”
又是一口血。
“咳咳。”一手握剑支在地上,延竹费力爬起来。
刚刚那一掌,延枫可丝毫没留情面。
“哟,还能站起来。”延枫面无表情走近。
延竹喘着粗气,有血从额头滑下,流过眼睛,导致视线都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