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身姿挺拔,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她。
南行:“……是你啊,江池。”
好尴尬,原来不是张姨。
扶着腰慢慢支起身子,动作缓慢得好像开了零点一倍速。
摸索着穿上鞋,“唉。”叹口气休息一下。
“……”男人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却什么也没说。
“你先下去,我换个衣服。”
慢吞吞挪到换衣间,出来时顺手打开灯。
一道人影幽幽坐在床上。
南行连忙拍拍小心脏。
啊啊啊啊啊!
这人是鬼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吓人!!!
【南南你装什么。】洛洛不屑。
南行:【我没有装,我真的很怕怕。】
“……你好了?”江池低沉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仿佛自带混响。
“嗯。”
“那下去吧。”
“嗯。”
“……”
室内陷入沉默。
南行扶着腰,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江池则在旁边一直等着。
“你今天特殊日期?”江池忽然开口。
南行怔然,“不是啊。”
“噢。”
两人又各自沉默。
出到房门口,南行腰不扶了,身躯也不佝偻了。
俨然气质高贵,优雅清冷的大小姐。
江池:“……”
餐桌上,江家长辈已经落座。
江爷爷坐主位,右边是江奶奶。
左边是江爸爸,江妈妈。
江家三代单传,虽然是a市的首富,子嗣却不兴盛。
江奶奶右边留了两个空位,估计就是她和江池的位置。
“宣儿,身体不舒服?”江爷爷关心道。
江池绅士拉开椅子,南行朝他点头示意。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头疼,多谢江爷爷关心。”
江爷爷点头,锐利的眼睛却一眼看到她手臂上绑着的绷带。
“这伤怎么回事?”
见南行不说话,转头怒骂江池。
“池儿你是宣儿的丈夫,出门在外你应该好好保护她,怎么今天伤成这个样子?”
“你还有一点身为丈夫的自觉吗!我老头子今天话撂在这,下次再让我看见宣儿身上带伤,我直接打死你这个不孝孙。”
江池面色不变,平静点头,“知道了。”
“好了好了,吃饭,阿良,这是你最爱吃的肘子,别跟孙子置气,气大了伤肝。”
江奶奶夹一筷子到他碗里,轻声说道。
江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于是一顿饭下来,江奶奶一个人掌控全场,从江池到江爷爷,每个人她都有话说。
南行默默啃着酱肘子,目光落在对面江池的母亲身上。
这个母亲看着雷厉风行,却能在餐桌上一句话不说。
牛。
女人察觉到南行的视线,朝她微微点头。
南行龇牙一笑,露出八颗标准的牙齿。
这个母亲在江家的存在感并不高,也甚少参与江家的家长里短。
比如两个小恶魔进门的时候,她对两个小恶魔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对江池新带回来的女人更是不闻不问。
江爸爸对她倒是相敬如宾,听说两人也是豪门联姻,先婚后爱的那种。
南行想着,低头扒白饭。
忽然,左边伸来一双筷子,往她碗里放肉。
南行懵懵抬头,她记得左边是江池啊。
见她抬头,江池目光瞟向旁边。
那是江爷爷的方向。
噢~
南行懂了。
江爷爷对原主倒是上心,只可惜最后心被那两个小恶魔俘获。
五岁的孩子,大人总会以为他们不坏。
吃过饭后,南行回了房。
隐约听见江爷爷又在下面训江池。
“你这一天天都是怎么个事,对宣儿不满意?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宣儿就一定是江家的媳妇!”
“爷爷!”
“我知道你翅膀硬了,没了江家也能活,但是宣儿是我厚着脸皮求回来的,除非宣儿说不过了,否则就算天塌了你也得对宣儿好。”
“你厚着脸皮求回来的时候能不能问过我喜不喜欢?能不能问问游宣喜不喜欢!”江池沉声回道。
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棕色的眸子氤氲着不悦。
两祖孙谁也不让,空气中弥漫着冷然的气氛。
“阿良,阿良,少说两句,宣儿可以处理的。”江奶奶轻声安抚江爷爷,转头又劝江池。
“池儿你也是,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你就已经同意了,怎么如今又钻牛角尖了呢?”
江池低下头,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深沉如墨的眸子翻涌着看不懂的情绪。
“我上去了。”
江池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吱呀——”一声。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江爷爷捂着胸口喘粗气,这还是江池第一次在宣儿这件事情上忤逆他。
是怎么个事?
难不成是在外面有人了?
江池推门进去的时候,浴室传来水声。
房内看不见人影,估计洗澡去了。
呼出一口浊气,解开领结和衬衫最上端的两颗扣子,江池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
“咔哒。”
锁开的声音。
南行穿着浴袍走出来,看到书桌前的男人,她并不意外。
迫于江爷爷的压力,自从结婚以后,他跟游宣一直住在同一个房间。
南行洗了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后,胸前。
“咯咯咯,少奶奶,我是娟子。”
南行走去开门,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圆脸小姑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上来。
她就是王小娟,张姨的女儿。
那碗黑乎乎,应该是她的药。
真苦啊。
洛洛:【南南你都没喝。】
南行:【看着就很苦。】
“少奶奶,这是您的药。”娟子说道。
南行将门打开,示意娟子进来,江池已经去浴室了,正好。
“你先把药放那儿,会推拿吗?”
听说张姨老公在医院做事,娟子多多少少应该会一些。
果然,娟子点头,“回少奶奶,会。”
“正好,过来帮我推一推腰上的淤青。”
趴在床上,解开浴袍,露出后背。
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愈显晶莹,漂亮的肩胛骨流畅自然,骨架均匀,柳腰纤纤。
娟子面上一热,目光不自然瞥向别处。
这一看,就看到了腰侧大片大片的淤青,骇人极了。
“这……少奶奶,怎的这么严重?”
如同漂亮娇嫩的花瓣被黑色点缀,透着快要枯败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