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影自然是沈子律,他远远看到有一个陌生男人对她不怀好意。
“我没有目的,只是闲聊。”赵景初笑着举起双手,后退两步。
“游宣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cheers。”
举起的酒杯朝南行的方向倾了倾,抿一口酒,性感的喉结动了动。
月光下,他看向南行的目光灼热得好似穿过空气,落在她肌肤上。
南行面无表情抖了抖,低头看向沈子律。
“你来干什么?”
问罪似的话语,让沈子律身子一僵。
看到那双暗淡光线也遮不住的,晶亮无比的黑眸,他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母亲,我以为他对您心怀不轨。”
毫无形象翻一个白眼,正想说话,一个蓝裙子飘过来。
“游小姐!你在干什么?”
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的南行,弱小可怜低头认错的沈子律,确实容易遭人误会。
藩篱自以为自己撞见了南行不待见沈子律的现场,大声惊呼。
惹得宴会厅一众客人纷纷扭头看过来。
“阿姨,你是没有朋友吗?为什么追着我母亲不放?”
沈子律站在南行身前,看向藩篱的目光冰冷得像看一具尸体。
藩篱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只是严肃和溢出眼眶的讨厌。
看错了吗?
她就说,一个小男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
缓了缓脸色,藩篱笑着哄道:
“子律,阿姨是怕你被欺负了,不要怕,有阿姨在,她不敢欺负你。”
笑成菊花的脸依旧遮盖不住她双眼的恶意。
沈子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母亲不会欺负我,如果我被骂了,那绝对是我惹了母亲生气,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诋毁我母亲。”
洛洛:【小崽子的觉悟真高涅,如果他是真心的就好了。】
可惜就像狗改不了吃屎,洛洛不会相信小恶魔变好的!
南行安静看着他和藩篱的对峙,那句话,沈子律是认真的。
人心真是难揣测,生来只保护自己母亲的小恶魔也会因为那次的救命之恩而对她心怀感激?
上辈子原主待他们也不差,为什么他们却能置她于死地?
藩篱吃了瘪,无话可说,再看那道穿着高定礼服如同神女下凡的身影,脚狠狠一跺地,气冲冲离开。
“好热闹好热闹。”
另一道完全不同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钱小枫咋咋呼呼的喊声。
“宣宣儿,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大大的熊抱,勒得南行差点喘不过气。
元娇则在后面慢悠悠走着。
好不容易挣脱的南行大口喘着气,看向元娇。
“你们全都看到了?”
元娇:“当然。”
“好啊你们,居然看戏不出来帮我。”
元娇确实是江池的青梅竹马,但是她更是原身的好朋友。
想元娇出国那么久,最后却听到原身身死的消息有多心痛。
南行唇边笑容真实了几分,“回来都不跟我们说,好啊你,能耐了。”
小拳拳捶她胸口。
元娇一脸震惊,“不是吧姐姐!我跟小钱钱说过了。”
小钱钱……
小钱钱蹑手蹑脚正准备开溜,被怼个正着。
嘿嘿一笑,“忘记了忘记了,我忘记了嘛。”
一阵插科打诨后,三个女人并排坐在阳台的椅子上。
别看元娇一身行头端庄又高贵,其实是个搞笑女。
原身跟她们玩得来,自然也不是个表面内心高冷无比的妹子。
沈子律默默替几人服务,倒酒拿水果,真的就像是南行认养的孩子。
元娇:“宣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可不信游宣是得了委屈往心里咽的性子,答应这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定是有别的考量。
就怕……宣儿一心扑在江池上。
没来得及逃脱,就被江池谋害,虽然江池可能不是那样的人。
“等离婚啊,还能有什么打算。”
南行无所谓说道。
沈子律闻言,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初。
“母亲~”软糯的女声清脆,带着撒娇的意味。
而那声音,是沈子夕的。
南行不为所动,不回应,不回头。
唯有沈子律,走到旁边看见沈子夕竟然抱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高脚杯过来的时候,瞳孔一缩。
余光撇到前面角落那熟悉的人影,眼底凶光暴涨。
“子夕!”
沈子律大喝一声,试图阻止她跑过来。
看那酒杯的倾斜程度,若是真的跑过来,定会洒到母亲身上。
沈子夕被喊得懵了神,目光疑惑看过来,正巧踩到地上不知谁丢的香蕉皮。
身子往后一仰,酒杯却往前送。
三人并排坐,那杯酒就这么恰巧的、准确的,倒在南行身上。
从后颈处一路蔓延到胸前。
南行:“……”
红色的葡萄酒打湿碎发,滴答滴答滑落,白色的晚礼服也不能幸免,被蜿蜒流下的红色液体浸湿大片。
该来的逃不掉。
黑色睫羽一颤,南行顺手拿上桌面的红酒。
“宣儿……”
“宣宣儿……”
“母亲——”
三人紧张喊她,南行唇边漾出微笑,蹲在沈子夕面前,单手扶起摔倒的她。
“母亲……对不起。”沈子夕此刻很害怕。
摔倒不是她的错,但是害得母亲的裙子变成这个样子……
“没关系,没摔到吧?”
清冷平和的嗓音,透着关切的味道。
但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却一点不友好。
沈子夕仰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怔怔摇头。
“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一点。”
她笑着,端着葡萄酒的手不经意间一倾。
红色冰凉的液体顺着沈子夕脖子倒了下去,染红她粉色的公主裙。
“呀~对不起呢子夕,母亲不小心手滑了,不过呢,事情既然发生,就不可挽回,你也泼了母亲一身,我们就两清了。”
笑眯眯的眉眼矜贵中带着傲气,沈子夕呆住。
她只是比正常五岁的孩子聪明一点,但是遇到这种事她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身上,裙子被打湿,黏黏的像鼻涕一样挂在身上。
她喜欢的公主裙也染上了颜色和酒的味道,原来被红酒泼一身是这种感受吗?
沈子夕“汪”地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大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