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是孤儿。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借助国家政策，加上自己努力，总算在一所三流学校毕业，拥有“珍贵”的本科文凭。
    这是她毕业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某传媒公司的小助理。
    说是小助理，但只要是镜头外面的活，她都要做。
    搬物资，布置直播现场，直播间中控……
    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真可怜。
    南行摸着下巴往下看，自顾自吊着。
    她到这个小世界三天，什么地方都逛遍，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她。修仙一事也毫无头绪。
    直到今天，遇见宋今禾。
    难道是天道的意思？
    可她并没有察觉出天道意识，也没见过任何预警。
    —
    作为刚毕业，无父无母的大学生。
    宋今禾很穷。
    非常穷。
    穷的要死。
    生锈的铁门看不清原来的颜色，黑褐的锈斑攀爬。
    推开门，细小的锈斑掉落。
    “……”
    宋今禾不好意思挠头：“嘿、嘿嘿，我有点穷，但是没关系！我做饭可好吃了！”
    “好吧，信你。”
    还能怎么办呢？
    只有她能看见自己。
    房子是宋今禾租的，一个月500，水电费自交。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是你的房间哦。”宋今禾指着左边道。
    南行飘进去。
    客卧很小，除了张一米五的床，空无一物。
    主要是因为穷，买不起装饰。
    当然。
    也是因为穷，一米五的床占房间四分之三，人走动都费劲，别说摆设了。
    “你真的很穷。”
    主卧她也看了，不比客卧大多少。
    宋今禾嘿嘿笑，“是有点是有点，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会好好工作，不让你挨饿的！”
    “……”
    鬼不需要吃东西，谢谢。
    敲门声响起，宋今禾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黄色夹克的大叔，头戴黄色头盔，顶上长着兔耳朵。
    “你好小姑娘，你的外卖。”
    “谢谢！叔辛苦了，这瓶水给你喝。”宋今禾笑吟吟道。
    她长相甜美，是长辈们喜欢的类型。
    “那就多谢闺女了，这地方偏的嘞，闺女一个人住小心点儿。”大叔见她就跟见了自己女儿一样，和蔼笑道。
    “嗯嗯，叔慢走。”
    仔细锁好门，宋今禾将外卖提到桌子上，一一摆开。
    平时她一个人不吃这么多，但是谁让她多养了一个呢。
    南行觉得宋今禾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奇怪。
    她不会被当成宠物养了吧？
    “你能吃到吗？”
    南行伸手一捞。
    完美穿过，不留一点痕迹。
    宋今禾：“……”
    穿、穿过去了？
    “那你怎么吃？”
    南行摊手。
    她也是第一次当鬼，不知道哇。
    宋今禾嘴里小声嘟囔。一边拿出手机进行搜索。
    #鬼怎么吃饭#
    #怎么给鬼吃饭#
    #非科学话谈#
    好家伙，还懂得躲开道教大师的直播间。
    跟着网上的回答，宋今禾一个个尝试，一圈下来没一个有用的。
    “我就知道！网上都是骗人的！啊啊！”
    南行看着气得要发癫的宋今禾，悄悄往出挪一步。
    建议道：“要不，你试试上贡。”
    对哦对哦！
    宋今禾恍然大悟，拿出三支香点燃。
    嘴里念念有词，“这是给南行的，其他人……呸，其他鬼不可以吃。”
    放心吧，只有她一只鬼，没有其他鬼。
    南行在心里默默吐槽。
    淡淡的檀香蔓延开来，白烟逐渐朝她身上聚拢。
    宋今禾兴奋又期待。
    “有用！有用！有……”
    “……”
    南行眼睁睁看着白烟穿过魂体，吹向身后的虚无。
    坏了，高兴早了。
    白高兴一场。
    宋今禾瘫进沙发，垂头丧气，“为什么？为什么吃不到？”
    “我的身体不在这里。”
    “你是说得找到你的身体，然后知道你埋在哪里，然后再进行祭拜吗？”
    被南行一提醒，宋今禾只觉得自己悟了。
    原来是这样！
    “那你记得你埋在哪里吗？”
    好问题。
    “不知道。”
    “不……不知道？”宋今禾懵逼看她。
    南行很认真，“我沉睡了一段时间。”
    宋今禾信了，可能人死后不是马上就会变成有意识的鬼吧。
    “对不起啊，说好了给你吃好吃的。”
    结果连投喂方式都不清楚。
    南行并不在意，“你可以帮我找身体吗。”
    “你记得你有什么亲人吗？”
    “不记得。”南行理直气壮。
    “……”宋今禾嘴角抽搐，“那你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
    “……”
    —
    翌日。
    宋今禾扫辆小黄，一路飞奔。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她不是一个人。
    为了使交谈合理，她特地带上耳机。
    “南行你放心，明天周末，我休息，到时候一定给你找身体。”
    “今年171岁。”
    “啊？哦，我22。”宋今禾以为南行向她介绍自己的年龄。
    宋今禾很有爱心，即便着急上班，依旧会扶老奶奶过马路。
    南行定定看着她，突然发现一个怪事。
    宋今禾没有功德金光。
    扶老奶奶过马路事小，可积少成多。
    她身上却看不到一丝功德金光。
    南行往高处飘了飘，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人有功德。
    那是？
    小部分的人身上带着金光，有的淡得看不见，有的映照得整个人黄橙橙的。
    南行飘过去，抓起一条。
    如同金色的线，安安静静呆在她手掌心。
    信仰之力。
    还回去，南行飘回宋今禾身边。
    “怎么了？”宋今禾随口一问。
    “你想过自己做直播吗。”南行一脸认真。
    不做砖，做自己的领导。
    “咳咳——”宋今禾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说什么？！”
    南行冷静重复一遍。
    这个全民直播的时代，做个小助理能挣多少钱，况且……
    垂眸，目光望向地面。
    “嘀嘀嘀——”
    出神之际，身后的轿车狂按喇叭。
    “按什么按，明明我都……”靠边停车。
    发飙刚起头，看见摇下车窗的人，嘴巴立马闭上。
    讪讪打招呼：“顾老师。”
    那人正是顾云眠。
    顾云眠长相极其优越，一张帅脸彷佛是上帝最满意的杰作。
    清晨的微风吹进车里，撩起他细碎的短发。
    “哟，早上好。”
    他一笑，彷佛有阳光洒落，衬得眉眼处那颗红色泪痣更加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