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寡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
然而,她的这句话并没有如她所愿地让顾大宝另眼相看。
相反,却引起周围百姓的注意,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他们说话声音极小,只能彼此之间听见。
毕竟,此刻顾大宝在,他们说话总要顾忌顾大宝的脸面。
他们不能吃着人家的饭,还砸人家的碗,那么做太不地道。
人群中有认识顾二牛的人,他们眼神里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他怎么过来了?这大喜的日子,他过来不是触霉头吗?今天祭祖就他都没来。”
一个村民小声说道。
“就是啊,难道是顾二牛做的那些事被国公爷知道了?不过,国公爷知道了也正常……”
“大山叔多好的人,王婶子多好的人,怎么就生了顾二牛这么个败类呢?……”另一个村民附和着。
“大牛跟三牛都是仁义之人,只有这个老二不让人省心。”
“你们看见那个人没,就旁边那个,那是马寡妇,是隔壁村的,俩人不知道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旁边的一位老人也加入了议论的行列。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马寡妇隐隐约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她心中十分不悦。
她本以为自己成为顾二牛的妻子,就能在顾家村扬眉吐气,没想到却引来这么多的非议。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燃烧。
“你们在胡说八道议论什么?说谁寡妇?如今我可是镇国公府的二夫人,你们敢议论我,真是胆大包天!”
马寡妇学着宅门里那些夫人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训斥着周围的百姓。
然而,她那模样实在有些东施效颦,作为一个乡野妇人,勾搭男人或许还行,但确实没有人家当家主母的那种气派。
站在马寡妇身后的两个儿子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尤其是李长柏,他本想用顾二牛的身份谋取更多的利益。
没想到却被一群种地的议论他母亲,这让他感到很没面子。
于是,他一脸怒意,站出来为他娘说话:“你们这些乡野村夫,如此粗鄙不堪,还妄想议论国公府的事情,真是胆大包天!”
他弟弟李长青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现在可是镇国公府二房的人。像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我娘,你们还要不要脸?”
围观众人听见这母子三人的话,神色都跟着变了变。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涌起一丝不安。
毕竟,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
他们只是过来吃顿饭而已,说得太多可能会得罪人。
他们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有的低着头匆匆离去,有的边走边回头张望,仿佛在担心这场纷争会波及自己。
马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看见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心中却产生了误解。
他们以为人们这是认可了他们的身份,便像斗胜了的公鸡似的,昂首挺胸,十分得意地站在那里。
顾二牛则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儿子顾大宝阴沉的脸。
他现在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顾大山都说不管他了,以后的路也只能他自己谋。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将马寡妇他们糊弄过去。
他便走到已经在愤怒边缘的顾大宝身边,小声苦苦哀求道:“大宝,你就给我这个当爹的最后一次面子,让他们吃了这顿饭,我就把他们送走行不行?”
顾大宝态度坚决,大声说道:“不行,坚决不行!你们要想吃,我可以让人把饭菜送过去,坚决不能让他们出现在村民们面前。”
此刻,顾二牛十分愤懑。
他知道马寡妇之所以要来村里吃饭,为的就是显摆显摆自己的身份。
这要是让她的期望落空了,被她发现自己的处境,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大宝,我们就是坐下吃顿饭,我保证吃完就离开,绝不闹事!行不行?”
顾二牛为了糊弄马寡妇也只能继续求顾大宝。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顾二牛不走,顾大宝不让。
就在这时候,顾铭带着顾有、顾十一朝着顾大宝走来。
顾十一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大宝哥,你赶紧回去吃饭,都忙了一上午了,爷爷让我们过来换你!”
看到兄弟们,顾大宝立刻露出一个笑脸,仿佛跟刚才判若两人:“好,我就过去!”
顾大宝低声对顾二牛说道:“最后警告你一次,不想被打出去,最好离开!”
说完顾大宝便小跑着朝顾铭等人走过去。
顾铭站在人群中,目光顺着一个方向看去,便瞧见了刚才那个地方站着的顾二牛。
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顾大宝是在跟顾二牛说着什么。
顾铭心中不由得为顾大宝感到为难,夹在爷奶跟顾二牛中间的顾大宝确实难做,所以他没有过问此事。
顾大宝只是和几个兄弟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路上,他也为顾二牛的事情担忧。
他实在不放心,但这种丢人的事又不能与别人讲,也只能暗暗祈祷顾二牛能够识相点,自己离开。
但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顾大宝想得很好,做得也挺周到,可他唯独忘了把顾二牛的死皮赖脸算计进去。
顾二牛哪里是通情达理、知难而退的人,在他这里只有胡搅蛮缠和对自己得失的计较。
顾大宝走后,顾二牛便想领着马寡妇和她的两个儿子偷偷过去赴宴。
结果,李长柏说什么也不走。
他看着顾铭站着的方向,对着顾二牛说道:“爹,我想认识那位公子。”
那几位公子站在那里,从他们的穿衣打扮便能看出他们的与众不同,处处彰显着他们身份非富即贵。
顾二牛看了一眼李长柏,才沉声说道:“你倒是有眼力,不过那位公子可不是你能攀上的人。”
这已经是李长柏第二次听顾二牛说这句话,他便怀疑地问道:“爹,他到底是谁?你老说他是高不可攀,难不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难不成他比镇国公还厉害?”
顾二牛看了顾铭一眼,缓缓说道:“你还是见识少。你知道顾家能有今天,镇国公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吗?都是因为眼前这人,他叫顾铭,是我三弟的儿子,如今在御前当差,深受陛下器重。”
听到顾二牛的这些话,李长柏就像傻了一样。
“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
李长柏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