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叫声而来的,还有一阵如巨石滚下山坡的声音。
这片黄豆地是离山脚最近的一块田了,所以听到动静的众人全都跑到了不远处偏僻的角落躲了起来。
只剩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手持铁锹、锄头还有削尖的竹竿等家伙儿,全身戒备的盯着山坡的方向。
魏景天并没有去逞英雄,而是跟随叶小瑜的脚步来到的大树后面躲藏。
叶小瑜不想跟他离的太近,就想换个地方。
见她要朝着黄二妮的方向走过,魏景天当即就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态度不容反驳的说道。
“别去那边,如果不想跟我躲在一起,就到那块大石头后面躲着去!”
叶小瑜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便听话的走了过去。
叶小瑜刚刚躲好,就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快速的从山坡上冲了过来。
那些壮劳力本想用手里的家伙儿拦住它的去路,将它赶跑。
可这头野猪就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往前冲。
连路边一棵碗口粗的杨树都给撞折了。
魏景天怕小丫头会害怕,偷偷摸摸的跑到大石头后面,不顾她的反抗,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不怕,有我呢!”
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纸包,将里面一种黄色的粉末洒在了两人的周围。
叶小瑜本想躲开他,可自己的右手却被这个男人紧紧的攥住了。
“你要是不想让初一成为孤儿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在这躲着。”
魏景天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语气强硬到不容置疑。
叶小瑜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野猪身上,并没有人看自己这边,这才放下心来。
见她不再挣扎,魏景天的嘴角上扬,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野猪在附近跑了一圈后,就跟中了邪似的,朝着黄二妮所藏的位置就跑了过去。
黄二妮顿时就吓坏了,一时忘记了遇到野猪躲藏为上的警告,拉着狗剩子就跑。
在她附近躲藏的人也吓得不轻,有那身手矫健的,快速爬到了树上,还有那冷静的,就干脆躲在那里依旧保持不动。
也有跟黄二妮一样吓得失去理智的,就开始到处乱跑乱藏。
刚开始场面还很混乱,但很快人们就发现,这头野猪居然只追着黄二妮母子俩跑。
野猪奔跑的速度很快,黄二妮还没跑多远,就被野猪顶翻在地。
随后野猪又从她的身上踩过去,冲着狗剩子追。
“狗剩子,快爬树!”
被旁人这样一提醒,狗剩子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他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杨树跑了过去,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爬树并不难,三下五除二的就爬到了高处。
野猪见对方上了树,气急败坏的朝着那棵杨树狠狠的撞了两下,差点将狗剩子从树上撞下来。
这边黄二妮刚扶着被撞疼的后腰站了起来,野猪马上又来了一个回马枪。
这次力道比刚才要大很多,直接将她撞出了好几米,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即使这样,那头野猪依旧没有消停。
快速跑到黄二妮的近前,对着她全身上下开始嗅味道,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吓得黄二妮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几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削尖的竹竿,悄悄走到野猪的身后,趁其不备合力将竹竿插入野猪的臀部。
被突袭菊花的野猪,惨叫一声,便开始疯狂的挣扎。
野猪的来回不停的跑动,这可苦了在它身下的黄二妮,身上被野猪来回的踩踏,好像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时,其他人也手持铁锹锄头等农具,上来就开始拍打野猪。
最后在众人合力围攻下,这头擅闯人类领地的野猪,终于倒下了。
叶小瑜探出头去,见离自己十几米远的野猪好像已经没有了动静,周围的村民也开始三三两两的聚拢过去。
叶小瑜这才将自己的手从魏景天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感受着手里的余温,男人笑了!
看来君子的做派是行不通的,偶尔耍耍无赖好像也挺好的!
这不就能摸到小丫头的手了吗!
众人见野猪彻底没有了气息,这才去查看躺在地上微弱呻吟的黄二妮。
有人想将她抬回家。
可刚一动她的身体,黄二妮就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吓得众人谁也不敢轻易去碰她了。
大队长见此情形,急忙吩咐其他人。
“快去把钱大夫找过来,还有魏春生,他媳妇儿被野猪伤成这样,得有个拿主意的。”
“你们几个把野猪扛到大队部去,让杀猪匠过来,先给收拾了。”
“等下了工,再给大家伙分猪肉!”
一听要分野猪肉,黄二妮立即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问道。
“大队长,我可是野猪最大的受害者,我们家是不是能多分点!”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等大队干部在一起商议过后才能决定!”
黄二妮还想再争辩两句,可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狗剩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娘啊!你怎么样了!”
说完就冲进人群,直接趴到黄二妮的身上开始哭嚎!
被自己儿子这一压,黄二妮身上的疼痛瞬间翻了好几倍!
“你 给 我 滚!”
黄二妮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喊了出来。
被自己老娘喝止住的狗剩子,这才发现黄二妮的额头上早已因疼痛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别碰你娘了,估计她是伤到骨头了!”
经过旁人的好心提醒,狗剩子没敢再去触碰自己的娘亲。
叶小瑜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就默默退到了人群后面,默不作声。
魏景天同样也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钱大夫和魏春生前后脚来的。
经过简单的检查,钱大夫可以完全确定,黄二妮的腰椎受伤了,右腿好像也被野猪给踩骨折了。
“这个我治不了,要送去医院做手术!”
一听还要去县医院做手术,魏春生当场就懵了。
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这动手术是不是要花好多钱!”
黄二妮忍着身上的疼痛骂道:“魏春生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你什么意思,想看着老娘活活疼死吗!”
平时被自己媳妇儿欺压惯的魏春生哪里敢说个“不”字。
急忙解释道:“孩儿他娘,我没这个意思!”
“主要是咱家的钱都在你那呢,我一分都没有啊!”
闻言,黄二妮才想起这个问题:“钱我就放在咱家的炕席底下了,那有个蓝色的布包,里面就有。”
一听这话,魏春生毫不犹豫的跑回家去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