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下工,魏景天还没来得及跟叶小瑜说句话,就被魏有福给拽走了。
刚到魏家门口,就看到张春娥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面前的大盆里堆放着一家老小的衣服。
旁边站着王桂香正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张春娥也没理她,只顾埋头干活。
听过到有人回来了,两人循声望去,见是魏有福和魏景天。
张春娥便招呼道:“景天来了,快屋里坐!”
“孩儿他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一块洗了!”
“行,我这就去换!”说完,便径直朝屋里走去。
魏景天笑容满面的跟两位婶子打了招呼,刚要进屋,就被王桂香给拦住了。
“景天,你跟三婶儿说实话,你看上那个小寡妇哪儿了!”
“是喜欢她结过婚,还是喜欢她带个孩子。”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姑娘,三婶儿娘家有个侄女,去年刚刚死了男人,带着个女儿自己过呢!”
“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
“她虽然比不上那个叶小瑜漂亮,但根正苗红,家里三代都是贫农。”
“而且她……”
“三婶儿!”魏景天无奈的打断了王桂香的话。
“谢谢你为我操心,但别人就算跟她的经历再相似,比她的条件再好,我也不会喜欢的!”
“我喜欢她,只因为她是叶小瑜!”
说完,便迈步朝屋里走去。
王桂香站在原地,满脸的疑惑不解。
“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喝了傻老婆尿了。”
“好好的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居然娶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要帮别人养儿子!”
“这城里人咋这么怪呢!”
见张春娥也不搭理她,就特意问了一句。
“大嫂,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春娥不想听她在这唠叨,便抬头问道:“你家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闻言,王桂香笑了。
“大嫂,咱们妯娌这么多年,我家有没有喜事,你还能不知道!”
“这正是农忙的时候,天天累的臭死,哪还有什么喜事!”
听她这样说,张春娥便不慌不忙的指了指院门外:“那刚才我怎么看到你家有财提着一瓶白酒朝大队长家去了!”
一听这话,王桂香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叫骂着。
“你个死鬼玩意儿,那瓶酒我是留着八月节给我爹送去的!”
“你给我回来!”
见终于把这个长舌妇给打发走了,张春娥才继续低头洗衣服。
屋内,魏长海盘腿坐在炕沿上,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魏景天迈步走进来,陪笑道:“二爷爷,刚才二叔说你要找我!”
魏长海用烟袋锅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吐出了两个字:“坐吧!”
魏景天的屁股刚刚落到炕沿处,就听到了魏长海对他问道。
“你到底是咋想的!”
“想法很简单,结婚后好好挣工分养老婆孩子,过几年给初一多生几个弟弟妹妹!”
话音刚落,魏长海就抬头斜睨了他一眼。
“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知道那个叶小瑜是什么人吗!”
魏景天笑了笑说道:“她不就是个寡妇吗!”
魏长海:“她是黑wu类!”
魏景天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怎样!”
见他跟自己装糊涂,魏长海干脆直接挑明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跟她结婚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以你爸妈的职务,过两年找个由头将你调回去,那城里的工作随你挑。”
“从此以后就是吃皇粮的人,旱涝保收!”
“可你如果执意要跟那个叶小瑜结婚的话,你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回不了城,只能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农民了!”
魏景天:“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当农民也挺好的。”
“伟人对农民一向都很敬重的,可见农民的地位有多高!”
话音刚落,魏长海当即反驳道。
“你少给我在这唱高调!”
“农民地位高!那人们怎么还都削尖脑袋往城里钻呀!”
“当农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能吃几顿饱饭。”
“咱家是因为有你爷爷接济,日子才比别人家的强!”
“要是没有你爷爷,前些年咱家不一定饿死几口了!”
“这当农民就是看天吃饭,老天爷高兴了,让你今年吃个饱饭,要是不高兴的话,饿肚子就是常有的事了!”
“景天,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
“虽然那个叶小瑜人挺好的,可是造化弄人,以她的身份以后会连累你的!”
闻言,魏景天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严肃的说道:“二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对于小瑜身份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好了!”
“我让她写一份断绝关系声明,跟那个叶家彻底脱离关系,孩子也改成我的姓。”
“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也没关系!”
“我陪她一起当黑wu类!”
听完他的话后,魏长海被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半晌过后才说出一句:“我是管不了了,等你爹娘过来再说吧!”
晚饭魏景天是在二爷爷家里吃的,吃完后才回知青点。
就在他回去的路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从树后面跳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魏景天被吓了一跳,但就着月光,他很快就看清了来人。
“胡干事,你在这里干什么!”
只见胡卫东对他嘿嘿一笑,然后说道。
“魏知青,听说你跟那个小……小叶同志求婚啦!”
“对,我们是打算结婚的!”
一听这话,胡卫东立即凑到他的面前,摆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
“魏知青,你刚来我们大队,可能对这里的情况不太了解。”
“身为知青点的干部,我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具体的情况!”
“那个叶小瑜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个黑wu类,家里成分不好!”
魏景天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胡卫东见对方如此的镇定,便开始胡说八道。
“你有所不知,那个叶小瑜不仅政治思想不过关,生活作风也是有着很大的问题!”
“自从她男人死了以后,每天夜里她都会招不同的男人去她家里留宿。”
“这是整个大队公开的秘密!”
闻言,魏景天面无波澜的问道:“她男人死了两年多,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留宿,按你的说法,整个桃园大队大大小小的男人估计都去了一个遍吧!”
“那身为国家干部的胡干事有没有去过呢!”
此话一出,胡干事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她勾引过我,但我一身正气,当然是马上就拒绝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怕魏知青你上当受骗!”
“你这才来没多久,她就把你勾到手了!”
“这个女人厉害的很!”
以为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会听信自己的话,愤怒的去找叶小瑜质问,然后断绝关系。
万万没想到,魏景天居然冷着一张脸,厉声警告道。
“胡干事,我不管你跟我家小瑜有什么矛盾,从现在起请管好你的那张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的魏景天真想给他来一银针,直接将他扎哑了!
魏景天突然想起了叶小瑜枕头下面的砍刀,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猥琐的男人,顿时明白了一切!
“胡干事,砍刀的滋味好受吗!”
“小瑜是个女人不敢下手,我可不一样,我从小学医,最知道砍哪里,不仅不会有生命危险,还会生不如死!”
“胡干事要不要试一试!”
听闻此言,胡卫东当即被吓的往回跑,边跑还边回头嘴硬的说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