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这么做，真遗憾。’

    沈瑶认真收下剩余的能量石，放到眼前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木盒，统一锁好后丢进空间。

    别看他们两个都能使用空间，但沈瑶心念一动，便能限制程期，相反她自己却可以畅通无阻。

    这也是为了防一手将来的情况，没有人敢保证会始终如一，最终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程期可不知道自己低头琢磨这三枚能量石的时候，沈瑶就已经想到他们感情不和或者闹其他矛盾时该怎么先下手为强。

    看向平放在手心的能量石，程期打算从留着观望的两枚中分出一枚给满满使用。

    满满？

    “满满年纪太小，身体还未长成，用了能量石，会不会对身体产生负担？”

    沈瑶不是没琢磨过这个办法，最终考虑到满满的年纪放弃。

    程期示意沈瑶不必太紧张，满满还未基因觉醒，不必像他一样将能量石贴身吸收去强化基因。

    “我们可以将能量石碾碎，或者每次用时简单刮些能量石粉末，”这样的话，可以最大程度去分散能量石里的能量，让人的身体吸收起来更方便。

    不仅满满可以用，沈瑶也可以用，每次少量食用能量石，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结果。

    就如同基地推出来的各种药剂，里面能卖上价的或多或少都掺了点能量石粉末，普通人还不是照样趋之若鹜，一有机会就疯狂购买。

    如今他们选择自己手动添加，和基地行事没什么区别。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们把控不好能量石的用量，大不了往少了用，肯定不会出事。

    沈瑶：……

    沈瑶被程期言语说服，本该待价而沽的两枚能量石，最终只剩下孤零零一枚。

    程期将那一枚用特殊材料包裹起来放进口袋收好，微笑表示接下来温和季来临，能量石的需求提高，他一定会找好买家，卖个高价。

    …………

    热雨季第40天，一家三口吃完早饭都待在客厅锻炼。

    程期的身体机能又提升了些，吸收能量石的结果肉眼可见，包括沈瑶和满满每天吃到加了料的食物，相关好处也都反馈在身体上。

    满满捏着肉嘟嘟的小拳头，哼哼哈哈努力将拳打的虎虎生威。

    程期站在一旁时不时指导满满出拳的力道和速度，有的时候还会客串陪练，看着是想将自家闺女操练出师。

    “等今年过完，明年第二个温和季满满就要上学，到时我们两个忙着采集生活，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她。”

    不靠自己还能怎么办？作为曾经上过学的人，程期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不甚美好，本该是教书育人的学校也因为整体环境的问题变得冷漠残忍。

    程期还记得他的同学们，有许多都是死在少年时期，因为每年学校都会举行的野外训练，都算死亡高发点。

    可能怎么办呢？学校不教这些本事，只管像绵羊一样圈养他们，结局一定会好？早晚都有这一遭。

    沈瑶闻言叹气，身旁的满满睁着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还在努力握紧拳头出击，一遍一遍的抬起手臂又放下，没有叫苦，没有喊累。

    “满满照顾，自己，放心。”

    练完最后一遍，满满一脸坚定地拍着小胸脯，她是最聪明最厉害的小孩，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她能做到更好。

    热雨季第45天，逐渐平缓的雨势再次变大。

    好似天空上方漏了一个洞，倾盆大雨恍若末日降临。

    滴滴滴

    腕表收到来自基地的通知消息，关于这场突然变大的雨，因其中蕴含的异变值含量增加，不建议身体接触。

    沈瑶拉上窗帘，房间里的光线瞬间黯淡下来。

    头顶上方的电灯亮起，明亮的光线引来程期和满满父女两人组的殷切目光。

    “不继续练习？”

    沈瑶调侃躺在沙发四仰八叉的闺女，小丫头刚洗完澡，头发擦的干干净净，身上还飘着沐浴露的香气。

    满满抿唇，将自己埋在沙发内侧，只留下露出来的半个身体。

    程期将调好的弓箭递给沈瑶，刚刚满满试过，力度和重量正好。

    热雨季第50天，外面的雨势还没有放缓的迹象，基地周围却已经出现降雨太多的后遗症。

    贫民区早就被水淹了大半，许多人携家带口上报信息，不得不住进基地提供的公共场所。

    外区也有了蔓延迹象，每日论坛里讨论居多，不少人都担忧家中房子出事，等到热雨季结束，又是一笔额外开支。

    沈瑶所在的内区目前良好，只门外低洼处会渗水，其他地方还算干爽整洁。

    热雨季第55天，熬不住的外区人也选择申请救助，虽然人数不多，但这种事一旦开始，便刹不住闸。

    沈瑶所在的内区依旧还是低洼处渗水的问题，可有些人家未修补好的房顶，也出现破损现象。

    热雨季第60天，贫民区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外区也随着外面雨势不减，申请人数呈指数增加。

    内区开始出现焦躁情绪，毕竟贫民区可以不用在意，但外区和内区都是住在基地内部，如何能不多加考虑？

    外区一旦住进公共场所的人数过多，那内区出事，他们还有地方吗？

    论坛上出现争吵，一点小事就能引发出新的矛盾。

    沈瑶总是保持冷静客观的情绪在观察这些乱象，眼下热雨季才过去三分之二，后面一个月到底什么局面，没人知道。

    热雨季第66天，外面的雨势逐渐弱了些，甚至基地还发射了几枚散雨弹，轰碎了聚集在基地上面的厚重云层。

    但这个做法治标不治本，热雨季还没有过去，这场雨会一直下，基地内区和外区住了这么多人，稍有不慎就将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沈瑶家里也出现了漏雨现象，就在房顶修补过的位置。

    所幸他们已经将贵重物品收进空间，余下的都可以不管。

    热雨季第70天，基地再次向天空发射数枚散雨弹，将聚集起来的云层打散，以此来减少基地内部落下的降雨量。

    效果嘛，自然是有的，但总体而言用处不大。

    对大自然而言，人类的反抗在它眼里像是在挠痒痒，没有半点作用。

    热雨季的雨该下还是下，外面的温度该升还是升。

    基地做得好的点，就是比较照顾贫民区和外区的普通人，住在公共住所尽管难免产生摩擦，但大的问题不会发生，众人安全和基本日常生活能得到保障。

    “不过这场雨继续如此，基地血厚也撑不住几轮。”

    曙光基地的衰败就是因为自身实力跟不上发展速度，还有一群对它来说很拖后腿的普通人，最后导致曙光基地失去公信力，有门路的选择出逃，没门路的选择闹事，原本还算有秩序的基地瞬间失控，起落衰败只在瞬息之间。

    25号基地短时间内肯定到不了曙光基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一旦外部环境持续恶劣，远超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25号基地终究也会走上曙光基地后尘。

    这个时间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

    “看基地高层怎么想，必要的时候，总要牺牲部分人，”这不是冷血，也不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恰恰相反，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基地更想保证大部分人的稳定，对某些人来说肯定残酷。

    程期垂着头，手拉过沈瑶坐下，“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成为被牺牲的部分。”

    很可悲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救不了世，唯救自己而已。

    …………

    热雨季第75天，雨势如暂时后退蓄力的猛兽，带着比之前更为强横的攻势席卷而来。

    沈瑶又一次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黑黝黝的天幕，心说基地再次发射散雨弹，可惜已经不起作用。

    腕表论坛早就炸了锅，人们都在讨论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尽管还没到热雨季结束的时间，可依照目前的形势分析，热雨季会延后这件事已是不争的事实。

    程期刚从三楼下来，手上拎着修补完还剩下的防雨布和木板以及其他工具。

    满满坐在小沙发上正吃着沈瑶刚洗完的水果，小小的孩童无忧无虑，最大的困扰只怕就是下午的训练。

    “最近不要去三楼，漏雨严重，后面还需要修补。”

    以他们目前手上能凑出来的工具完全不够用。

    程期抬起手臂擦了擦鬓角处的汗水，他打算找时间将院子门前垫一垫，对比家里楼顶漏水，门口的小水洼更让人头疼。

    沈瑶指着早上被她放到窗外实验的几块防雨布，“都抗不住雨中的异变值，等雨停再说。”

    这几块巴掌大小的防雨布都是防护服上切下来的边角料，结果还不到小半天，就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

    沈瑶让程期先把东西送进工作室，自己回到沙发坐好。

    “妈妈”

    满满一脸欢喜地凑过来，嘴角残留着几点果肉。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出门，上次那样。”

    她还抓了许多‘兔子’回来，虽然妈妈解释那是田鼠，不是兔子，可她还是想抓。

    沈瑶低头摸了摸满满的小脑瓜，“还要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满满好奇。

    沈瑶苦笑着摇摇头，“妈妈不知道，或许是十几天，又或许是几十天。”

    将满满搂进怀里晃了晃，沈瑶侧头看向程期，夫妻两人的心都不免低沉下去。

    是啊，热雨季什么时候结束？

    不光他们盼着，许多人都在盼着，连同基地在内。

    热雨季第82天，雨势放缓，但没有停的迹象。

    基地似乎已经对热雨季的延期死心，提前通过腕表发了通知信息不说，还将贫民区和外区的一些人陆续接进公共住所，如今能在自己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内区住户。

    谁让内区居民先天占据优势呢，包括优越的地下排水系统（现在也已经有了被淹的迹象），最起码两层起住的房子（漏雨一层还剩一层），以及囤够整个热雨季吃用的物资（就算潮湿还有烘干机，包括日常家电等工具）。

    沈瑶刚将炒好的干果端出放到茶几，一家三口便各抓了一把打发时间。

    腕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沈瑶点开一看原来是论坛帖子过多，为保证腕表还能正常运行，需要进行删除屏蔽。

    沈瑶：……

    大家得有多闲，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发帖讨论不成？

    手指飞快地点击腕表屏幕，很快，沈瑶收手，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众人在论坛各抒己见舌战群儒。

    热雨季第85天，雨势一如既往，沈瑶一家三口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除了偶尔花些时间在腕表论坛。

    论坛上的人经过爆发期后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每日讨论话题最多的还是热雨季什么时候结束。

    沈瑶基本不参与这些内容，她都是盯着小道消息和基地八卦，确认没什么重要情报就专注现生。

    热雨季第90天，本该今天结束的热雨季雨势不减，让人看了简直绝望。

    论坛上出现破罐子破摔的声音，甚至几句口舌之争也日渐增加。

    沈瑶放下手腕，抓起一旁的靠枕搂在怀里不断揉搓。

    程期注意到她的情况，语气肯定，“论坛上的烦心事。”

    沈瑶嗯的一声，“矛盾加重，要看基地的管控程度。”

    就拿论坛上的发言来说，日常抱怨小打小闹，但某些是真的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将问题往大往偏去引。

    人在不安的环境中本就容易头昏脑胀不清醒，若是再信了这些人的话，真是将命填进去都不知道。

    沈瑶最近看论坛的次数在减少，因为她发现有一股不算小的势力正在努力地煽动什么。

    “相信基地会出对策，”程期笑着提出另一种理论，“只有这种矛盾加剧的时候，某些喜欢藏头露尾的人才会舍得现身，他们在挑动双方对立的同时，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在基地面前。”

    往常不怎么好抓的大鱼如今全都露出水面等着撒网，对基地来说，也算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