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石柱,姜南鹤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那仙朝所用来祭祀的道具。
他在那些石柱上,感受到了浓浓的香火之气,那些香火之气,没有四处飘散,反而一直被那图腾石柱拘着,滋养着那些石柱。
而那些石柱上的纹路,姜南鹤眯眼细看,发现居然是那仙朝祖先,如何建立仙朝的记录。
图腾柱上记载的历史很多,也有很多人像。
这应该是仙朝最后的手段,是用来负责转生传承的。
因为姜南鹤在那图腾柱里面,看到了很多人的灵魂。
这手段真的是惊天地了,姜南鹤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将人的灵魂放到一个容器中,然后使用这些香火滋养着他们,让他们能迈过时间的长河,走过历史的侵蚀。
不可思议,姜南鹤他在内心惊叹一声,但随即,他面上的表情,便变得有些悲悯。
他的情绪和将军的逐渐同化,而将军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直直的朝着一道石柱劈砍而去。
那些图腾柱彼此连接在一起,交织成一个庞大的阵法。
阵法奇异,透着一种诡异的淡红色的光。
但这阵法好似并没有防护之能,因为将军这一刀下去,对面那和黑袍人融为一体的残魂,动作飞快的阻碍着他的这一招式。
只是将军这一次的攻势太过凌厉,那人手中长剑连续挥舞几下,道道剑气组成条条金龙,缠绕着将军的长刀。
但长刀上的白虎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发出了一声虎啸,对面那残魂的攻击,瞬间被这声虎啸声给冲破。
攻击被破,那周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黑袍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身影却急速后退。
眨眼之间,他的身子便飞出身后百米。
而在他刚才所处的那个位置,原地突然生出一诡异的龙卷风暴。
这风暴旋转爆破,化作道道风刃,如果不是那身着黑袍的残魂躲得快的话,此时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就是这一秒时间,给了将军机会,他将抓取那空中散发着金光血液的那只手收回,双手紧握着他的白虎长刀,随后朝着一个石柱全力一劈砍。
这次攻击,没人能挡得了。
白虎长刀和那石柱猛地一接触,那石柱便幻化出道道历史卷轴。
历史的景象,似是自那石柱中解封,化作虚影,牢牢的拖住将军的长刀。
但是那些图腾柱,到底不是防护类型的存在,它所幻化的虚影逐渐破碎。
将军的长刀接触到那一石柱,而那一石柱和将军长刀接触的一刹那,发出阵阵哀鸣,似是要支撑不住一般。
看到这一幕,那黑袍人面色有些难看。
他顾不得什么危险,为了护住那石柱,身影还是飞快的来到将军长刀之下。
抬手,想要将那长刀挑飞,但他的身躯和将军的长刀相比,小到不可思议。
而他手中有些漆黑的长剑,和将军的白虎长刀的刀刃接触,发出阵阵颤音。
感受着手中长剑的震颤,那黑袍人没有办法。
为了不让这件法器出什么问题,他只能抬起自己的手,直接使用全身力气,幻化出两个巨型手掌,托举住将军砍下来的长刀
这是个很好的攻击机会,将军一刀砍住了那人幻化的手掌和那图腾石柱,使他们都不能动弹。
将军心口处的姜南鹤眼睛一亮,他默默闭眼,脸上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
天空中,猛然间变得一片昏暗,空中似有水雾凝聚。
乌云中,水雾越来越浓郁,然后开始下雨了。
雨水打在这片虚幻的幻境之中,一滴又一滴。
那黑袍人抬头望天,猛然间发现,空中凝聚了不知何时的雷电,已悄然来到了他的头顶。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雷电即将劈砍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瞳孔一缩,看着那颜色近乎透明的雷电,心中对他的恐怖杀伤力,有了更加直面的认识。
他的头发根根竖立,像是被雷电吸引一般。
他的皮肤开始发麻,体内灵气抵挡不住这种凝聚了不知多长时间雷电的攻击,逐渐从发麻变得有些刺痛。
就在这雷电即将落在他头顶上之时,一声叹息之声传来,随后,空中猛然间浮现出一枚圆珠。
这圆珠内里,有着一虚影。
在他出来的一瞬间,不管是将军落下的长刀,还是那人凝聚的虚幻的掌印,以及空中被姜南鹤强力凝聚的雷电,都一下子陷入到了停滞之中。
空中落下的雨水,陷入到了停滞。
周围的时间,仿佛一切都变得安静。
而远处观看着这场战斗的那些修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陷入到了停滞中。
周围的世界,仿佛一下子被拖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空间。
在这空间中,一切都陷入到了停止。
世界对这里的影响近乎于无,时间的流逝,悄然消退。
将军高大的身影,看着周围诡异的一幕,盔甲后的眼神变得锐利,他额头上的眼睛张开,准备直接破了此处空间。
在他心口处的姜南鹤,双手开始结着法印,准备和将军一同施展出他们第三只眼的神秘之处。
不过就在这时,空中又再次传来一声叹息之声,随后一老者的身影悄然浮现。
这老者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其身上的精气神看着不像老者,倒像是一位武者。
他虎背熊腰,双眼炯炯有神,时间的流逝,对他好像影响不大。
这老者身影猛一出现,将军和姜南鹤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缕预警。
他们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面前这虚影实力太过强大。
不过这老者,倒是并没有攻击的打算。
他只是眼神和蔼的看向将军心口处的姜南鹤,对于姜南鹤他们的戒备,他也丝毫不介意,反而淡定的朝着他们开口。
“两位小友莫要惊慌,吾之后人太过不争气,以一地之力的灵气,延续了仙朝的命运。
但这种延续,对世间万物造成的损害太过庞大。
吾是这先朝的开创者,是一飞升之人所留下的一缕意念。
平日里沉睡在吾本体留下的国运珠之内,此片天地重获灵气,获得新生。
而我那本体后人,所造下的罪孽,还得由他们还清。
还望两位小友能刀下留情,莫要再攻击那图腾石柱了。”
这人语气和蔼,但其所说的话,却让姜南鹤觉得有些惊悚。
这人居然是已经飞升之人,所留下的法器内里的一缕意识。
也不知其事,那飞升之人本人的意识,还是法器的器灵。
但不管怎么说,这人带给姜南鹤他们的压迫丝毫不少。
姜南鹤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将军便抬起手直接朝着那人攻击而去。
“汝等所行之事,天地必不可容。
已经从历史长河消失的仙朝,只有回归寂寥,才能使天地平静。
吾等只是顺应天地大势,汝等应明白此理。”
将军的手掌撕扯着周围的空间,想要直接破开它,对对面造成攻击。
但是却并没有什么用,那人见将军如此行动,目光深沉的叹了口气。
“吾自是知晓,仙朝现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吾等也是要试上一试的。
小友也是人族后裔,先祖也曾得过仙朝庇佑。
那图腾柱上,说不定也有尔等先祖图像,吾不想动手。
汝等应该看出,吾栖身的法器有些损毁,如果在今天动手的话,日后想要再次苏醒,可能会变得十分艰难。”
说到这,那缕意识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后接着开口,他像是做了什么让步?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如果两位道友愿意让步,那吾愿将道友的神像立于图腾柱之上,日夜受天下万民香火供奉。
同时也出手向天道宣誓,道友和吾等仙朝余孽便无瓜葛。
所受香火既无后患,也不受仙朝气运之影响,不知道友可愿意?”
这人的姿态放低了,之前他一直称呼将军和姜南鹤他们是用后辈的称呼,而现在则是称呼将军他们为道友,算是将他放在了同等地位上。
听着那人说的话,将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心里有点想笑。
而在将军心口处的姜南鹤抬手挠了挠头,面上有些无语。
对面那人还真是个老狐狸,将军要是同意了他的请求,接受了等那仙朝重新降临于世后的子民的香火。
就算这人亲自动手发誓,说将军和那仙朝毫无瓜葛,但和仙朝是没什么瓜葛,但是和仙朝的子民,这天下万民倒是联系深重。
将军得了他们的香火,肯定得庇佑他们。
而因为和仙朝没什么直接联系,那仙朝也能随时对他们出手,或者直接一道封神号令,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一道天下万民禁止祭拜将军的号令,就能让将军元气大伤了。
这人还真是不老实,姜南鹤这样想的,而将军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
所以他直接嗤笑一声,抬起手,接着握着自己的白虎长刀,朝着周围狠狠的一劈。
看到将军再次开始攻击,那人的眉头跳了又跳。
他有些头痛,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出手镇压将军。
但不行,如今仙朝刚刚降世,他赌不起。
而且将军是天地正神,是天地应运而生的存在,虽然不知道其神职是如何,但是他的出现,也可能是这片天地运转所导致的,甚至有可能是天地给他们的劫难。
渡不渡过去另说?其本身的存在,对他们仙朝来说就十分的不利。
他们是王朝社会,主张的是君权至上,在仙朝统治的漫长岁月里,从来没有神灵在仙朝内诞生。
他们会影响仙朝的统治,不管是发展信徒,还是其本身的存在,对仙朝来说都很是不利。
而现在,一位神灵正在阻碍着仙朝的降临。
不得不说,天地自然运转,自有其冥冥的道理。
想明白这点,那身穿龙袍的老者揉了揉眉心,随后颓然开口。
“是吾所说之话,有些为难道友了,不知道友如何能放过那图腾石柱一回?
只要是吾能做决定的事情,道友尽管提,吾都答应。”
听着这人再次退步,将军和姜南鹤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惊讶,两人彼此在心底连接在一起,开展起了讨论。
姜南鹤自然是主张接着打下去的,都打到如此地步了,不打怪可惜的。
等他将对面的布置都给毁了,那些图腾柱还有那仙朝所遗留下的法器,说不定都能尽归他手。
而将军则有不同的看法,他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后,身影来到姜南鹤身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阿鹤,我自然知晓你不想留后患的想法,但我们的实力还是不够强。
不说对面那老者我们打不过,真的要打下去,对面可能会直接出手,拼出仙朝不现世,也会将我们镇压我们。
就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修行界的其他人,都在算计着我们。
他们身后的势力其实是很强的,我能感觉到道道窥探之感。
这种窥探之感太过强烈,应该是大修者留下的。“
将军说完,便一挥手,他们面前浮现出一光滑无比的铜镜。
铜镜中的景象,正是之前将军和对面那人战斗之时的景象。
而在这景象之外,那几艘飞舟里面的修者,正拿着法器记录着战斗。
姜南鹤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些法器内传来的浓重的威压。
看到镜子中的这一幕,姜南鹤叹了口气。
“抱歉将军,是我的修为拖累了你。
如果我修为达到元婴,甚至更高,那你的实力定然是不惧任何人的。”
听着姜南鹤的话,将军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语气笑盈盈的道。
“莫要说胡话,你这小娃娃才多大?修行又几年?想要得道,时间还早着呢,修行这事儿呀,急不得。”
将军笑着说完,随后又抬眸看向了,对面那身穿龙袍的老人。
“ 按照那人所说,他竟然是已经成仙之人所留下的一缕意念,那说明那仙朝内,定是有相关的记载的。
不如我们就要一个誓言,加上一些让你日后修行之路走的顺畅的物件吧。“
将军这样说着,显然是准备停手了。
听着他的话,姜南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两人的意见算是达到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