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牧云山雾气缭绕，云海缠绕在半山上，太阳自翻腾的云海中冉冉升起，云层被金光层层渲染，山中的树木在清晨的微风找那个摇曳，整座山显得那样清幽雅静。
此时，唐念和楼穆两人站在山脚，抬头看着被云雾遮挡住的山路。
唐念皱眉盯着自己手中指针摇摆不定的罗盘，又抬头看了眼蜿蜒的山径，将自己的罗盘重新放回自己的包裹中。
“唐天师这是怕了不想上山了？”楼穆看到唐念的动作，忍不住笑道。
唐念瞥了楼穆一眼，冷哼一声：“楼大人若是怕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别到时候吓的下不了山。”
楼穆闻言只是一笑，淡淡地看了唐念一眼，没有说什么，率先走上那条只有一人能过的小径。
曾经，附近的百姓大多都以牧云山为生，或砍柴，或打猎，后来牧云县建成后，经官府的整治，到牧云山上去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原本很大的山径也越来越小，若不是来之前问过王县令，唐念都估计自己找不到上山的路。
唐念没有迈步，看着楼穆的背影，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他，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安，想要逃离他的身边，但心底似乎又有一道声音，让她接近他。
她摇摇头，把杂念都甩出去，环顾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赶紧小跑追上楼穆。
楼穆转过头，身后已经被云雾笼罩，看不清人影，他也不急，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唐念的出现。
唐念看到楼穆虚靠在道旁的树上，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楼穆看到唐念跟上来了，直起身子拍拍自己衣摆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准备继续上山。
唐念赶紧小跑到楼穆身边，侧着身子超到楼穆的前面。
虽然楼穆身边跟着只狐狸精，唐念也不清楚楼穆究竟有没有自保能力，这种时候还是自己走在前面探路更好。
尽管她不喜欢楼穆，但这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小路上时不时有藤蔓或是枯木横着挡住两人的去路，等到山上的浓雾都已被太阳驱散了，两人还只有走到半山腰。
这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说话，整座山上安静得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听景瑶说，”楼穆突然开口，“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们打算去皇城？”
唐念一惊，差点被脚边的枯树枝绊倒，晃了晃身子才站稳。
唐念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
她确实要去皇城取一样东西，这也是前两天才答应上神的，原本两人是打算直接启程前去皇城，不想突然出了牧云县的事，这才耽搁了。
明桓那臭小子，竟然把这事都和那只狐狸说了。
“嗯，有些私事。”唐念不露声色地将绊住自己的树枝踢到一边泄愤。
楼穆张嘴正打算接下去说什么，突然发现了一条小路。
“唐念，过来一下。”
楼穆蹲下身子，拨开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了一条几乎被两旁野草遮盖完的小路，这条小路比两人上山的路还要狭小。
唐念凑过来，看到这条似乎一个人都不太能走过的路，诧异地看了眼楼穆。
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神探相柳”的首辅大人，这样的小路都能被他找到。
没错，楼穆就是大楚的首辅，唐念原本去皇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他。
谁让他用着相柳的名声到处晃悠的。
想起这个，唐念的眼神从诧异变得有些不善。
虽然他们相柳一族是凶兽，似乎那群无知的人还认为他们灭族了，但这名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用就能用的。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她咬着唇，决定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这件事有的是机会。
楼穆站起身，拍拍衣服：“我从这边过去看看，你继续向上走？”
唐念看了眼向上的山路，又看了眼这条不知道会通向何处的小路，纠结了一番后：“一起去吧。”
她可不能放任楼穆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
唐念率先拨开杂草，小心地往前走，时不时咳嗽几声，或是揉揉自己的鼻子。
楼穆望着明明有洁癖但还是走在前面开路的唐念，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又很快压了下去。
好像没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唐念转过头，一眼就看见楼穆还停在原地，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念皱眉，正打算喊他，楼穆拨开草朝她走来。
唐念抿着唇转过头，不动声色地赶跑一条躲在草里的毒蛇，继续向前走。
沿着这条小路，唐念和楼穆在山上绕来绕去，早就已经看不见原本上山的那条路了。
太阳越升越高，幸好两旁都是树木，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形成小小的光斑，不然唐念还要为她自己忘记带伞而发愁。
不知道又绕了几个弯，唐念停下了脚步，楼穆也很快走到她身后停了下来。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山洞，洞的入口虽然大概能有一人通过，但像楼穆这样的个子，就得弓着身子进去。
“要不……我一人进去，楼大人就在外面先行歇着？”
唐念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万一洞里出了什么事，楼穆就算要逃也是非常吃力的。
楼穆没有说话，眼里带笑盯着唐念，唐念摸摸鼻子。
她看出楼穆的意思了。
这个男人竟然质疑自己能不能找到关键线索。
唐念非常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对这方面不太擅长。
“你当我没说过吧。”唐念撇过脸不去看楼穆，小声道。
想了想，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沓符纸，塞到楼穆的手里。
“好好拿着，保命用的。”
这时唐念眼尖地发现楼穆的手上挂着一串珠子，唐念觉得有些熟悉，还想看几眼，还没等唐念看清，珠子就被袖子遮上了。
唐念轻轻摇摇头，转过身子，仔细观察了山洞周围，没发现异样，小心地进了入口。
楼穆走上前，沿着山洞的边缘摸了一圈，眯着眼收回了手，跟在唐念后面进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