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好了就行。”
小殿下点点头,也进了院子。
待他进了院子,一眼就看见叶琉念悬吊在横梁上已经没了气息,而她的身后,就坐着明桓。
明桓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瞧着面前两位严阵以待的人。
小殿下赶紧走到两人身边,还没开口,就听见明桓的声音响起。
“你们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他戏谑着,仿佛这一切都只是饭后茶余的小事。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杀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他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你不是明桓。”唐念手里握着剑,直直指着高位上的明桓。
“不,我就是。”明桓面不改色地否认道,“我可不是那些人皮木偶,你可不要拿那些失败品来侮辱我。”
唐念可不会为此动摇。
明桓作为毕方,瑞兽的象征,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她却不能放松。
眼前的人敢明目张胆冒充明桓,甚至可以冒充明桓的气息,那之前在她身边的还是不是明桓,明桓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我还正愁找不到你。”
唐念转头,就见季舒鹤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认识他?”唐念犀利的眼神盯着季舒鹤,不放过他脸上的细节。
“他便是扶摇戏楼的班主。”
季舒鹤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脸的悠闲,可唐念却看见季舒鹤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
“你这易容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也难怪他们都没察觉到不对。”
明桓在看见季舒鹤的那一刻,原本运筹帷幄的模样瞬间消失。
他坐直了身体,却还轻蔑地瞥了眼季舒鹤:“我道是谁呢?就你这只杂种,也敢来坏我的好事?”
唐念皱眉:“明桓呢?”
“那只小鸟?”明桓嗤笑一声,“死了。”
唐念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反应。
她举起剑就朝明桓刺去,却在剑尖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消失了。
“今日辰时,扶摇戏楼,不见不散。”
明桓的声音还在大堂里回荡,而屋子里只剩下四人和叶琉念的尸体,唐念抛出长剑,把叶琉念放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回去。”
唐念在叶宅找了处地方,把叶琉念埋了进去。
回到客栈,唐念坐在凳子上,一脸凝重道:“现在你该说说了吧,季舒鹤,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他认识。”
“对,我是和他认识。”
这一次,季舒鹤没有再否认。
他尽管还笑着,但泛白的指关节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纯正的妖,而我却是半妖。
“他的娘亲和父亲是族里订下的姻亲,结果父亲在来人间历练时在景宁城遇到了我娘亲,定下终身生下了我。
“后来我娘亲发现了真相,她以死相逼让父亲带我回族里。
“我一个半妖自然也不受族里看待,早早就离开了。
“等我回到景宁城,我的娘亲已经死了,又没过多久,他也来到了景宁城,还创立的扶摇戏楼。”
听到这里,小殿下忍不住出声打断:“等等,望舒不是扶摇戏楼的戏班主吗?”
“他哪会唱戏,不过是在皇城里找了个唱戏的名角,雇他成了扶摇戏楼的戏班主,让他去寻找我和我娘亲的下落。
“那时的他觉得,不过是杀一个人和一只半妖,哪需要他亲自动手。”
楼穆问道:“那些丝线呢?叶琉念身上的那些应该不是他的吧。”
季舒鹤点点头:“这些丝线确实是我的,是我用我的丝线抢先了一步,否则,叶琉念也会成为人皮木偶的一员。”
说着,他把手伸出,手掌上有一卷透明的丝线:“这是仙鹤一族的法器,每只成年的仙鹤都可以在族里的祠堂挑选法器。不对,是法器挑选主人。”
“这些丝线就是用来操纵人的?”
“怎么可能。”季舒鹤冷笑一声,“就和你的剑一样,只是被他炼成了那般邪物。”
楼穆听着,一挑眉:“看来你这次,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为了你的族人?”
季舒鹤一愣,随后笑着收回丝线:“楼公子不愧是狐仙,这都知道。”
“他是仙鹤一族的天才,万众瞩目,他的娘亲也是族里德高望重长老之女,族人也都偏向他,可是父亲强势地将我带回,自愿放弃继承族长之位,让他和他娘亲的面子尽失。
“我的天赋并不优秀,但胜在运气不错,总能化险为夷。我离开的那年,族里的祭司算出族里将有一劫,而我是那个变数,族里就想要再把我接回。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我愈发的不满,渡劫之时,心魔缠身,入了魔道,逃出族里一心想灭了我。
“在景宁城百姓都被控制了的第二年,仙鹤族的族长找到我,想要我帮助他们灭了他。”
唐念不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仙鹤又不是像相柳一样,被封印在秘境中无法入世。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族里年轻一辈修为停滞不前,年老一辈修为倒退,只有我一人早早流落人间,逃过一劫。可以我的实力,还是无法与他一战。”
“他的弱点是什么?”唐念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季舒鹤叹了口气,“最开始他来的时候,只会用丝线控制活人,这些年我逃出景宁城,再回来之时,就发现了这些人皮木偶,甚至他也学会了易容,要不是我对他的气息太熟悉,我也要被他骗了。”
三人对视一眼,就连最熟悉他的人都不知道,这就麻烦了。
“你离开了多少年?”
季舒鹤算了算,有些不确定:“大约二十年。”
二十年,能修炼成这般,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
唐念突然想起他们先前以为的扶摇戏楼的幕后黑手:“你知道面具人吗?”
“面具人?”季舒鹤眼珠子转了一转,遗憾地摇摇头,“没听说过,他不喜欢戴面具。”
看来,找叶父和宋时砚做交易的人不是他了。
既然这样,他应该还与其他人有着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