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
怎么愉快?
谁会和鬼结婚而愉快!
尤母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小知啊,妈知道你死的冤,但这毕竟是一个意外,谁都不希望会变成这样……”
身后的尤全喜也吓得结结巴巴道:“是,是啊……大姐,你还是赶紧走吧……结婚这事儿就不麻烦你了……”
尤知见他们事到如今还敢对自己讨价还价,顿时一声怒喝,“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把我的嫁衣拿来!”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口,一道强劲的阴气从她周身迸发开来。
尤家那三个人当场被那股阴气给直接震飞了出去。
尤全喜最倒霉,撞在了挂在墙角的叉子上,就此扎穿了一侧肩膀。
“啊——!”
从小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尤全喜哪里受得住,疼得当场惨叫了一声。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伤,尤母当即心疼坏了,连忙扑了过去,“全喜!”
她下意识就要开口责怪尤知。
但当她对上尤知那冰冷死亡眼神后,那话在舌尖转了圈就重新咽了下去,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他好歹是你弟弟,你怎么能伤害他。”
然而尤知却只是危险地警告了一声,“你如果再不去把嫁衣拿过来,你也会和他一样。”
听到这话,尤母瞬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吓得连连点头,“好好好,嫁衣,我马上去拿嫁衣……”
只是刚走到屋门口,她看到后院的门没锁。
或许,她可以……
不料这时身后传来尤知阴冷的声音,“别想耍花招,否则我就把你的宝贝儿子也一起带走。”
尤母心头“咯噔”了一下,原本想要从后门出去求救的念头被就此打消。
最终只能低着头走进房间,将嫁衣拿了出来,然后将那件廉价的红色禾服穿在尤知的身上。
那衣服很快就被尤知身上的河水给浸透,在夜色下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问:“怎么样,我漂亮吗?”
夜色下,她泛着死人白的脸上挂着森森地笑容,看上去只有可怕和诡异。
但他们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笑着点头附和:“漂……漂亮……”
唯独尤媛媛在看到这一幕后,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大姐。”
她的大姐那么好,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奋斗爬出这个吃人窟,结果最终还是被这对辣鸡夫妻给害死了。
她真后悔,当时应该多留点心,早点帮忙多问几句,说不定姐姐能早点逃跑,不至于会出现那种意外。
死的为什么不是尤全喜那个只会赌的烂人!
这世道怎么如此不公!
尤知看到自家小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少了几分森冷之色,道:“我出嫁,你哭什么。”
尤媛媛没敢说真话,只是含着眼泪,道:“我舍不得你。”
“傻姑娘。”
尤知下意识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但想到自己到底是鬼,人鬼殊途,万一伤到她不好,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转而,她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尤全喜,道:“好弟弟,送姐姐一趟吧。”
尤母一听,立刻急了。
哪有人送鬼出门的,多晦气啊。
而且和这种脏东西接触,身体肯定会损伤的。
因此脱口就是拒绝,“不行!”
但说完后,她才猛然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抬头看向了尤知。
就看到对方正面无表情,一脸死气地看着自己。
尤母心头一跳,于是连忙解释道:“你弟弟都受伤了,你还让他送什么,让你妹妹送你去吧。”
尤知笑容森森,“弟弟背姐姐出门,这是规矩。妈,你不是向来最遵守规矩的么,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尤母还想找借口道:“可他的手受伤了。”
“手受伤了而已,又不是腿被打断了。”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尤知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尤全喜的面上。
这让尤全喜心头一紧,双腿莫名有些发冷了起来。
尤知这时再次道:“弟弟,走吧。”
尤全喜心里害怕,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母亲,用眼神来求救。
尤母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正准备再次开口,但却被尤知及时打断道:“尤全喜,你如果再磨磨蹭蹭,耽误了我结婚的吉时,我就永远留在这里,不走了。”
这一句话让尤家三口人吓得心头一颤。
全喜更是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不不,我现在马上送你过去。”
把一个鬼留在家里,那不是找死么!
下个月媳妇儿和儿子就要进门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闹出事。
尤知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随即直接上前,没有丝毫心疼地趴到他的身上。
尤全喜只觉得自己像是背了一块极重极冷的冰块,那逼人的寒气源源不断的钻入他的毛孔之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他还是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上的疼和冷意,一脚深一脚浅地背着尤知朝着隔壁村走去。
尤家父母看到这一幕,心里止不住地心疼。
可又怕尤知生气。
毕竟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了,而是一只恶鬼了!
这万一惹恼了她,到时候她可是真的会痛下杀手的。
于是,尤家夫妻两个人就这样满是担心地目送着尤全喜出了大门。
只是等人一走,劫后余生的尤父下意识的将怒意发泄在了尤母的身上。
他一把直接将人狠狠推倒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咒骂道:“你看看你养的女儿,死了都不安生,还要害儿子!我警告你,如果儿子有事,你也别想……”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尤母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那清脆的一巴掌打得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寂静。
一直站在旁边的尤媛媛都傻了眼。
显然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母亲敢对父亲还手,而且还是打在脸上。
她不是一直说,男人的脸面是最重要的吗?
怎么这次……
此时,尤父也反应过来,他额角青筋暴起,瞪大眼睛,“你敢打我?”
尤母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麻的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说完,那只手又不受控制地朝着他的脸用力地左右开弓抽了两巴掌。
“啪、啪!”
那速度快得让尤父根本来不及躲闪,竟又硬生生地挨了两下。
这下,他彻底绷不住了,脸色铁青地咆哮道:“朱桂霞,你想死是不是!你竟然敢打我?”
尤母这下也慌得不行,“不,不是的……”
她不明白自己的手为什么会不受控制?
这太奇怪了!
然而,被打了的尤父这下是真怒了,眼睛都气红了,“我今天非抽死不可!”
他顶着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疼,随手抄起了墙角旁的棍子就朝着尤母身上打去。
尤母吓得都快哭了,十几年来挨打的经验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转身往外逃去。
可谁想到,下一秒手就不由自主地抄起了地上的一块砖,然后朝着尤父的脑袋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