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半夜三更想干什么?莫不是白天被他气着了,想不通,晚上来寻仇的?
护卫呢?暗卫呢?萧夜离目光环视四周,耳朵敏锐的听着屋外动静,不明白怎么就被这么个病秧子闯进府,还闯进他房间了?
他的那些护卫都是死人吗?
“嘘——”苏九微做了噤声的动作,萧夜离配合赶紧点头。
“对不起啊,右相大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苏九微面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无奈模样。
苏九微松开捂住萧夜离的那只手,将手撑在他脑后的浴桶边缘,另一只手还抵在他胸口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一个女子就没有羞耻感吗?
一个病秧子就不怕他对她不轨吗?
她怎么敢的?
“出去!”萧夜离脸色阴沉怒道。
苏九微仿若未闻,眨眨泛着星光眸子,挑眉笑道:“你都洗半个时辰了,应该不介意再多洗会儿吧?”
“什么?半个时辰?你来半个时辰了!”萧夜离简直有一种洗澡被流氓偷窥的羞耻和愤怒。
苏九微天真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提还不会在意,一提反而忍不住去看。
苏九微目光从萧夜离好看的脸上一路向下……好白……还结实……
萧夜离忍无可忍,伸手抓了挂在身后架子上的衣服兜头罩在苏九微脑袋上。
苏九微毫无准备,伸手忙去揭开,“别动!”萧夜离警告道。
随后萧夜离推开苏九微,自己以极快的速度爬出浴桶,慌慌张张穿好衣服。
“右相大人,你好了没?”苏九微本还想在浴桶里拖他一阵,可想了想还是怕长针眼,任他离开。
等了半晌屋内毫无动静,苏九微心道不好,忙揭开罩在脑袋上的衣服,屋子里空空荡荡,人跑了!
不好!
苏九微忙也爬出浴桶,此刻她从头湿到脚,活生生一个落汤鸡。
“右相大人?右相大人?”苏九微穿过屏风,偌大的卧房只有床上坐着一人。
苏九微见萧夜离还在,便放下心来。
阿嚏——
苏九微揉揉鼻子,厚着脸皮走过去。
“你来这干什么?”萧夜离脸色铁青,目光看着旁边的窗户。
“当然是被右相大人的美貌迷惑,特意来看看以解相思。”苏九微忙上前,扑到他脚边,抓住他衣服,仰头露出娇软动人的模样。
萧夜离冷不丁被人一扑就要抬脚踢开来人,但一想到是病秧子苏九微还是忍住了,若他一不小心将人踢出个好歹,背上谋杀五皇子妃的罪名那可是便宜皇后了。
萧夜离后槽牙咬的死紧,“滚开,别碰我!”
“好凶啊——”苏九微又是委屈又是可怜,萧夜离垂眸看去,烛火映照下少女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浅色衣裙若隐若现。
萧夜离厌恶地别过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苏九微浅浅一笑,“其实我是来借东西的。”
萧夜离眉峰挑起,不悦道:“又是马三娘?”
苏九微摇头,“我家有个肉肉,最喜欢吃绿色叶子,我家没有,可我记得右相大人的院子有好大一棵。”
“什么叶子是堂堂左相府买不到的?”萧夜离根本不信苏九微的鬼话。
苏九微摇头,“不是买不到,是右相府的更新鲜一点。”
“好!”萧夜离一口答应,“你放开我,我让人立刻给你送去!”
萧夜离暗自松一口气,不是为马三娘就好!
阿嚏——
苏九微腾出一只手揉揉鼻子,柔弱道:“我好冷啊……”
“别动,我给你找衣服。”萧夜离长吸口气,忍着怒意,厌烦道。
苏九微这才松了手,萧夜离不想看她湿透的身体,拉过被褥扔在苏九微身上,自己转身进去找衣服。
苏九微忙将被子裹在身上,只是在地面坐着实在不舒服,她微想了想,反正萧夜离的被子已经被她打湿,应该也不介意她去他床上取暖吧?
她裹着被子像猫儿一样手脚并用爬上床,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坐着等待。
“你怎么上的屋顶?”萧夜离的声音从隔间传来。
“我、”
“别说你是爬梯子上去的!”萧夜离打断苏九微即将脱口而出的谎言。
右相府里里外外好几层,搬梯子动静如此大,护卫和暗卫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
苏九微眸子明亮,认真道:“我本来想用梯子的,可我的丫头护卫高强,是她带我飞进来了。”
萧夜离想到城外双喜对抗黑衣杀手的画面,一下肯定苏九微在说谎骗人。那丫头的武功连几个刺客都解决不了,怎么可能带着这么大一个人飞进右相府,甚至还躲过暗卫飞到他的卧房?
他敢肯定,这丫头的嘴,是骗人的鬼,一个字都不能信。
萧夜离冷嗤一声。
苏九微知他不信,也不解释。
“拿去!”萧夜离从隔间出来,将一件月白袍子丢在苏九微面前。
萧夜离如避蛇蝎,一直不肯看她,丢下袍子便往屋外走。
“等等!”苏九微叫道。
萧夜离止步。
苏九微抱起那件月白色袍子,凑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奇怪的味道,这才说道:“这衣服被我穿了你还要不要?”
这次要问清楚,免得浪费府里浆洗娘的时间和精力。
“这袍子价值百金。”萧夜离回道。
苏九微不明所以,清凉的眸子定定望着萧夜离挺拔的背影,回道:“我没钱。”
右相府回廊曲折,那个报信的人也该来了。
咳咳——
苏九微掩住嘴角,传来隐忍咳嗽的声音。
萧夜离平静的脸上,有些动容。
“你没事吧?”萧夜离不确定地问道。
身后没有半点声音。
萧夜离蹙眉,唤道:“苏九微?”
还是没有声音,难不成掉水里受寒,又发病了?
“苏九微?”萧夜离心底忐忑,急切喊道。
萧夜离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回头看去,心中一急,两步跨过去,喊道:“苏九微你怎么回事?”
此时苏九微已经换上他月白色的袍子,整个人倒在湿透的被子上,脸色惨白,不知死活。
“苏九微?”萧夜离心底产生不安的感觉。
她不会死在他房间了吧?
“主子,你休息了吗?”门外忽然传来斩月急切却故意压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