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急速奔跑,箭矢破空之声犹在耳边回荡。
刚劲有力的破空声,显然是一把重弓。
箭矢一路如急风闪电,狠狠冲向前方逃命的人群中。
随着一声闷响,锐利的箭尖扎入一人后背,又从前胸透出。
男人一个趔趄,狠狠栽倒在地。
他的同伴看到此情景,吓得心胆俱裂,更加没命的四散逃去。
“将军的箭法堪比神射!”有人赞叹道。
“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大将军一次连发五箭,倾刻直取越国将领项上人头的威风场面!”另一人满脸堆笑,胡子丛生,说到这里竟也掩盖不了满眼的佩服。
男子勒住缰绳,如墨长发如神魔降世随风而扬,胯下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
男子剑眉下双眼冷静而锐利,他看了眼说话的人,笑道:“少拍马屁!”
众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苏家大公子年少有为,成功阻挡越国的数次进犯,是定国当之无愧的少年将军。
在座各位虽有许多都比他年纪大,可军营是个论军功的地方,他们虽然年长,却十分敬佩这位将军。
“呀,他们跑远了!”有人看着远方的奴隶,惊呼一声。
“辱我定国百姓者一个不留,今晚本将军以人头多少论赏!“苏历峰一声厉喝,众将土身先士卒,打马飞奔而去。
苏厉峰目送他们远去,仰头望向天空。
“有鹰!”青衣男子留着胡须,目光精明,他是这群人中唯一没穿铠甲的男人。
苏厉峰以指成哨,发出一声急促哨声,一直盘桓在天空的老鹰闻声俯冲而飞下,鹰眼灼灼。
转瞬落在苏厉峰坚实有力的手臂上,他熟练地取下老鹰脚上的信件摊开却是一张白纸。他打开火折子熏了熏,白纸上面的字迹一点点显现。
信不长,却让苏历峰扬起笑来,他将信看完,便就着火折子将其烧成灰烬。
青衣男子见他笑得与往常不同,不由好奇信中写了什么。
苏历峰见他好奇,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郭家完了!”
“什么?”青衣男子不可置信,追问道:“此话当真?京都可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郭时典养私兵马被皇帝知道,皇帝让他回京解释。”苏历峰说着。
“养私兵马就是简单的回京解释?“青衣男子不解道:“这能说明什么?恐怕陛下还是畏惧郭家,不敢下杀手!”
苏历峰笑而不语,扬鞭策马而去。
留给青衣男子的是个意味深长的笑,看的他一脸茫然。
信上说:虢国公即将回京。
下一句:大哥可去诛杀之。
诛杀虢国公郭时典,他的妹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还真是让他毫不意外。
当年宫变,他藏身枯井亲耳听到郭家想趁乱除掉苏家。
母亲被推入荷塘,要不是父亲带人及时赶到,母亲便是一尸两命。
母亲病倒,也导致苏九微早产,从而患上先天心疾。
这么多年父亲安于现状,不想与郭家为敌,只想平平淡淡让苏家退出朝堂,他却不会放过他们!
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他也要让郭家覆灭!
这一次,他占了先机!
郭时典,你准备好去阎王殿报到了吗?
、、、
公主大婚前日。
虢国公府位于城北建安街上最繁华之地,无数大红灯笼高高挂,又配以红绸装饰,远远看去一派的喜气洋洋。
黑甲卫与禁卫军将偌大的虢国公府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
但凡有人过多停留一瞬,或者伸长脖子多看一眼,都会被身穿冰冷铠甲气势森寒逼人的守卫赶走。
就连偶尔飞过虢国公府上空的鸟儿也会被蛰伏在暗处的守卫射下来。
虢国公府几百口人,上至国公夫人,下至洒扫小斯,个个人心惶惶,战战兢兢。
明明是喜气洋洋披红挂绿的虢国公府,分明充斥着一股浓重的压抑与悲伤。
“二公子你不能出去!”两个小斯把守着门口,将还未来得及跨出院门的郭磊拦住。
郭磊目光凶狠,瞪着两人,“本少爷的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管了!”
小斯面露难色,“大公子,这是大夫人的意思,小的们也是没有办法。”
如今郭谦死了,大夫人没了嫡子,二少爷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下人们都明白二少爷会是虢国公府板上钉钉的世子。
“大夫人?”郭磊不屑地嗤笑一声,“大夫人又如何?我可是驸马,位同公主!她敢软禁我?再说她儿子都死了,这国公府也已经是本少爷的天下!她她凭什么不准我出院子?”
郭磊面对主院破口大骂,不远处有小斯路过,见此情景立刻跑去主院通知国公夫人。
“哎哟,我的儿,你小声点!你这些话叫大夫听见可有得你受的!”不远处匆匆跑来一名粉衣人妇人。
她怀抱一梨花雕花食盒,左右张望偷偷摸摸跑到近前,低声提醒道。
“娘。”郭磊唤了一声。
妇人一袭绣花粉衣, 走起路来花枝招展。郭磊闻听,此言先是一怔,随后笑容满面地唤了妇人一声。
夫人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声娘,真真是叫到了她的心里,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儿子这样叫她了。
“磊儿你是不是饿了,娘给你做了最爱吃的菜。”说着两人就要往院子里去。
“二姨娘,你不能进去!”小斯大着胆子上前阻拦。
“滚开!”郭磊的一想到明天就要娶之端木,心口一直憋着一团火,正愁无处发泄,眼下目光凝滞,一脚便将小斯踢倒在地。
“饶命!大公子饶命!”小斯不敢反抗,只得抱着脑袋蜷缩身子求饶。
郭磊越踢越兴奋,一张脸上笑的猖狂。
魏氏怕惹大夫人不高兴,忙将郭磊拉住。
“娘,我现在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以后这虢国公府便是我说了算。从今往后你也不用怕那个老妖婆!”郭磊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魏氏心中升起一丝畅快,这么多年她被大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在好了。
郭谦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死了,府里就只有她儿子一人,这偌大的家业便也只属于她儿子,属于她。
以后再也不用看大夫人的脸色!
“磊儿,我的好磊儿。”魏氏眼睛湿润,“这都是娘亲亲手做的,快尝尝。”
魏氏喜上眉梢,心情大好。
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摆上石桌。
院子门口,国公夫人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