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氛围中,尴尬的气氛仿佛快要凝结成实质,两人皆是低头不语,谁也没有开口,仿佛他们盯着的地板下方像是埋藏了什么宝藏一样,吸引着他们的眼光!
但说白了就是一个不知怎么安慰他人的少女和一个故作坚强、犹豫不决的笨蛋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勇气,不知是该捡起还是选择继续直视。
最终,还是十四行诗率先捡起了勇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站起身,缓缓来到玛蒂尔达的身旁,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但只见玛蒂尔达默不作声的将脸偏向一旁,十四行诗见状不由得一愣,气氛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先前自己好像也没有哪里说过什么令玛蒂尔达讨厌的话吧……”
十四行诗心里这样想着。
“你在干什么呀玛蒂尔达!你这个白痴,为什么要把脸偏过去啊?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好尴尬!要怎么开口?要怎么开口!”
玛蒂尔达心里这样想着,此刻的她已经心急如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扭头?自己为什么看见十四行诗要刻意的去躲开她的视线?还不是因为星修尔顿那个坏蛋!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或许玛蒂尔达并没有察觉,或许她早已察觉了,但还是选择下意识的去忽视。
银杏街的黄金大道上,昏黄的灯光将落在地上的树叶照的金黄,晚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纷纷飘落在干净整洁的大道上,将白天扫地工人辛勤劳动一天的成果再次毁于一旦。
黑幕点缀着些许星沙,遮盖在那一眼望不到边境的天空,带来了清凉的晚风,混杂着金黄的树叶,让那天夜里的少女心中那对感情的意识逐渐变得更加模糊。
究竟是崇拜呢,还是喜欢呢?她对待十四行诗究竟是否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去与她相处的呢?这里是否真正了解过曾经那个一直被自己追寻的目标?又是否在追寻的道路上触摸到她的半分影子或者一缕发丝?
她还太小了,她经历的还太少了,14岁的年纪让她很难理清楚这些乱如线条的情感,哪怕历经了长达两个星期的洗礼,她依旧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接下来的她要如何去面对十四行诗呢?
“对不起……玛蒂尔达。”
就在玛蒂尔达还在思考之时,十四行诗出声将她那逐渐飞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之中。
“啊?”
玛蒂尔达有点懵,不明白为何十四行诗突然之间向自己道歉?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十四行诗,只看到了十四行诗那双缓缓低下的眼眸。
“我当时是出于一时兴起,所以才模仿了你的行为,我知道……擅自去模仿他人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让你感到生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我……”
玛蒂尔达见状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十四行诗做错了什么吗?并没有,她没有必要要向自己道歉的,但是她还是会去回忆过去是否哪一点让自己感到生气或者……不高兴。
玛蒂尔达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被十四行诗这个傻样给逗笑了,有些时候她真的有些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固执而又认真过头的女孩存在吗?
十四行诗见状不由得一愣,随后有些慌乱的伸出手,但又停下了,又轻轻的放下,又想要伸出,看起来矛盾极了。
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这样子漂亮而又性格独特的女孩,就站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自己的朋友。
想到这,玛蒂尔达轻轻的摇了摇头,堆积在心中的不解与难过,在此刻被一抹光亮穿透,驱散了心中的那一抹阴霾。
随后,玛蒂尔达缓缓走上前给了十四行诗一个大大的拥抱。
十四行诗不由得一愣,眼中的淡金色荡起了阵阵涟漪,手掌停留在半空。
“玛蒂……尔达?你还好吗?”
玛蒂尔达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有点累了,能让我……抱一会吗?”
十四行诗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玛蒂尔达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情,或者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请一定不要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好吗?
无论何时,我都愿意成为你们的聆听者。”
“谢谢……等等!别,别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
玛蒂尔达连忙松开抱住十四行诗的手,推开眼前的少女随后将头扭向一边,冷哼了一声。
仿佛上一秒还在与自己拥抱在一起的是另一个人,看的十四行诗一愣一愣的,随后,她便有些低落的低下头,眼中的淡金色不由得暗淡了几分,如果此刻十四行诗的脑袋上长了一对耳朵的话,那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玛蒂尔达见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随后便轻咳两声:“没,没有下次了,知道了吗?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伟大的玛蒂尔达才……才不会原谅你!”
说到这里时,玛蒂尔达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十四行诗缓缓抬起头,看着玛蒂尔达这样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玛蒂尔达还是那个玛蒂尔达。
突然,十四行诗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看向站在眼前的玛蒂尔达眼眶周围那有些浓重的灰黑:“你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并没有休息好。”
玛蒂尔达听后不由得一愣:“有这么明显吗?”
话刚说出口,玛蒂尔达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在十四行诗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在认真努力的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尝试帮助维尔汀他们,那就是占卜。
但是只可惜收效甚微,除了一片看不清轨迹的黑暗以外,她无法从水晶球之中看到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仿佛被人用漆黑的幕布遮盖住了一样。
十四行诗见状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感到有些无奈:“我记得外面好像有咖啡机,我去帮你盛一杯吧。”
说着,十四行诗便要转身离开。
“十四行诗,等等!”
十四行诗刚刚迈出的步伐,微微停住了,她扭头望向身后欲言又止的玛蒂尔达:“玛蒂尔达,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你不……尝试劝说我吗?”
十四行诗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不解,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看向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玛蒂尔达……
“你是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玛蒂尔达听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十四行诗听后单手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自己会怎么想呢?
很快,她的心中便有了答案,十四行诗只是轻轻一笑:“我不会去阻止你,也不会去劝说你,因为那是你的选择,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去支持你,这是……对于朋友的尊重。”
随后,十四行诗便打开房门,离开了这里,房门关闭,沉闷的金属镍合声回荡在客厅内,四周无人,唯留玛蒂尔达一人呆愣在原地,默不作声。
许久,她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十四行诗……真的变了,她终于扯下了平静的面纱,露出了后面那真实的自己。
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认真的用心的去关心身旁的每一个人,在意着每一个人,用着自己的方法细心的与对方交谈,也不会干涉对方的想法,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被其他人在意过呢?玛蒂尔达心里这样想着,似乎……从来没有过。
“真是一个自大的人,哼!”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挂在玛蒂尔达脸上的那副无奈的笑容真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啊,毫无说服力可言。
——谢谢。
这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回避吗?否认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随后,玛蒂尔达便不再犹豫,缓缓推开房门离开了这里。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软弱,开始像个懦夫一样拒绝突如其来的挑战了?
“哼哼~放马过来吧,伟大的玛蒂尔达才不怕突如其来的挑战!”
这场辩论的胜利……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也只能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
璀璨的光明划过黑夜,这最先到来的一抹黎明洒在粉嫩的花苞上,随后,她便缓缓张开闭合的花苞,露出了内部鲜艳而美丽的色彩,绽放了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模样。
………
“你们确定事后不会把我打晕,然后扔进坑中,用水泥浇灌起来……吗?”
Z女士望着坐在自己对面,说话都有些哆嗦的灰发少女,忍不住扶了扶额,再次向她保证:“墨菲斯托女士,请您放心,身为基金会的委员,这点诚信还是有的。”
那名被称之为名叫墨菲斯托的少女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Z女士见状那时刻保持和蔼微笑的面庞不免有些崩塌,内心之中的劳累更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而墨菲斯托……不,应该是伪装成活泼、开朗、神经大条的小记者柏林以东,见Z女士的脸上逐渐挂上了一抹不耐的神色,也是见好就收,连忙将还想说出口的骚扰话语咽回肚子里面。
在那天与马克在【桂花】服装店内相遇之后,柏林以东便一直维持着这样一副人设,用的自己那精湛的演技与高超的话语,成功击碎了对方的警惕心理,开始放下戒备与自己交谈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也是变得越来越好。
当然,只有马克自己这么认为,柏林以东可一点也不想维持这段饱含目的性的友谊,要费尽心思去维持一段谎言,比用心去交一个朋友更累。
她是带着目的性去靠近马克的,这段畸形的友谊等目的达成之后就会瓦解消散。
这对于马克来说或许很残忍,但对于柏林以东而言,除了有些心理负担以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当年身为史塔西特工的她,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虽然柏林以东也不是很喜欢就是了。
想到这,柏林以东不由得在内心感叹:演戏真累……
看来等此次任务结束之后,得给自己好好请个假了,至于请假之后干些什么?
柏林以东稍微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干脆去找远在美国旅行的墨菲斯托吧。
哈嚏——!!
坐在主驾驶握紧方向盘的某某某中国男子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就在柏林以东还在想假期安排之时……
坐在她对面的Z女士端起陶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温润的茶水,回荡在口腔之中的甘甜与热流稍稍缓和了一下内心之中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