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余敬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扔在桌上。

    封面挺正经，是动物世界。

    但翻看内页，全是不堪入目的玩意儿。

    “认识吗？”

    余敬问汤业。

    根据五人的口供，他是主犯。

    “嗐，这都老黄历了警官，我只做过几次就没干了。真的！这玩意儿不挣钱！现在网络发达，谁还看小黄书呀！”

    “嘭！”

    江阳一脚踹在桌腿上，整张桌子飞出去重重撞在汤业身上。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腹部绞痛，全身肌肉都绷在一起。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糊弄我？”

    江阳起身，余敬顺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记录。

    刑侦总队的精力都放在黄芬的凶杀案上，其他案子都交给新来的小警察办。

    汤业几人还没开始正式审讯，只简单录了个口供。

    “说！印刷了多少，卖出去几本，里面的照片都是哪里来的！”

    江阳居高临下盯着汤业，眼神跟刀锋似的刮的人生疼。

    威慑力提升到500%后，很多时候他不需要说话，就足够吓得罪犯双腿发软，跪地求饶。

    很显然，汤业也不例外。

    “呜呜呜……江警官我错了，没想真的糊弄你！我就是害怕。”

    “啧，你怕什么？”江阳气笑了，“什么东西有我可怕？你就不怕我吗？”

    余敬在旁边也笑出声。

    “你小子疯了吧，在江警官面前还遮遮掩掩的。是这两天小警察对你太客气，你飘了是吗？”

    “没、没有。”

    汤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哪里敢说实话。

    小警察好欺负呀，他说不要吃大白菜炒猪肉，人家就给他换了青椒炒肉。

    搞得汤业明明在拘留室，愣是比进来时胖了两斤。

    江阳看穿他想法，不过懒得戳穿。

    现在重点是从他嘴里撬出警方要的线索。

    于是江阳扣住他下巴，幽幽的说：“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让我再问一遍。”

    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笼罩在汤业身上。

    年轻小伙子抖得更猛，一张脸惨白。

    太恐怖了！

    谁说江阳只有拳头硬？

    随便一个眼神就够凶狠了！

    “真的没印多少，就两个批次，加起来不到一千本。”

    汤业努力回忆，半点不敢说错。

    “而且卖的不好，最后压了三分之二在仓库，后来我卖给废品回收的处理掉了。都是真的江警官，我说句实话，卖这玩意儿真没赌外围赚的多。”

    这是事实。

    江阳知道这几个精神小伙儿银行账户的流水，大多都是境外打款。

    属于非法盈利，如今已追查上缴。

    “照片怎么来的？就、就偷拍呀！”

    汤业畏畏缩缩，声音都轻了。

    “说详细点。”

    江阳手指收紧，指骨掐着汤业下颚骨，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少特么跟挤牙膏似的，我问一点你答一点，逗呢？”

    说着，余敬上前翻看一页，贴在汤业眼前。

    “这俩，有印象没有？”

    画面上，是张清清和黄芬骑车等红灯时的样子。

    大夏天，两人穿的都少。

    单薄的布料紧紧贴合身体的曲线，从镜头的角度看过去，确实会有几分旖旎。

    如果换做别人，汤业大概记不住。

    可是这俩他真知道。

    因为他们兄弟几个都光顾过她们。

    “咳，知道。”

    他怕极了江阳，立马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可惜她俩干的时间不长，不到半年吧大概？反正后来再去找，她们就说不做了。我也是碰巧见到她们经过象山路，才知道她俩搬到后面昌华坊的。”

    “我不做强迫人的那一套，隔老远拍几张照片不犯法吧？”

    江阳嗤笑，跟看傻子似的瞥了汤业一眼。

    “你印刷他人照片非法盈利就犯法。”

    还要看人家告不告他。

    “就这样？没别的了？”

    江阳眼风一扫，汤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真没有！我发誓！”

    汤业欲哭无泪，委屈的不行。

    他哪里敢瞒着江阳，根本是被吓的呀！

    稍微一个眼神，汤业都哆哆嗦嗦，话都讲不清了。

    “我家就住象山路的老小区，一楼靠马路。房子是我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单位分下来的，带一个小门脸，能办经营许可证。”

    “再后来我爷爷过世，这套房子就留给我爸了。”

    汤业颤巍巍的解释：“爸妈觉得我整天不务正业，就把房子给我住。一室一厅，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一个人住刚好。客厅出去就是店面，我可以做点小买卖。”

    “你的小买卖就是私印‘动物世界’？”

    江阳嗤笑，把小册子拍他脸上。

    “那没有，小店里我卖的都是正经书。这种不正经的，我都拿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摆地摊卖。零零散散也能卖出去一点，当时为了挣钱啥都干。”

    “江警官，我就干了那一票，我也交代干净了，真没忽悠您！我哪儿敢啊！”

    汤业哭哭啼啼，他又没那个胆儿！

    江阳冷笑，问他卖谁了。

    “这我哪能知道啊！”

    “江警官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就顺手一卖，谁路过谁买呗！”

    “百来个人呢，我怎么可能全都记得住啊！”

    “您再怎么问，我都讲不出啊！”

    汤业绝望，眼泪哗啦啦的流，坐在那儿嚎啕大哭。

    生怕答不上江阳的问题，迎来一顿暴揍。

    “陌生人你记不住，熟悉的呢？”

    江阳没搭理他，直接问：“你住在象山路街口，周围全是住宅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很多都是熟面孔吧？”

    “一条街的老邻居来光顾你生意，你真一个都没记住？”

    在他的引导下，汤业还真陆陆续续想到一点人。

    不过全是和他年龄相仿，火气大的小年轻。

    直到江阳把张千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认识不？”

    “张老板嘛，我当然知道！哦对，他也买过我的小黄书！”

    汤业猛地想起，转而惊恐的看向江阳。

    “江警官！我不是故意漏掉的，是真没反应过来！张老板平时太正经了，老实又木讷，跟他说啥都是点头。”

    “我一下子没想到。”

    他是真忘了。

    “你推荐他的，还是他主动问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