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浸在回忆里的师傅,程宫将手中书信贴身收起,触碰到一串钥匙,顺势拿出。
程宫:“师傅,还有一件事,要您帮忙,我在乾县西北角落有一处院落租出去,在伢坊说过了,您直接找费心,隔上一阵子收一次租金即可。”
萧温有些震惊:“你这钱财从哪来的,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莫要走岔了路。”
程宫尴尬一笑,师傅眼里我是这样的嘛:“师傅,在您心里我是那种人嘛,是和人比试,输家的添头。”
“咳咳,你这孽徒,还想怪为师不成,为人不要争强好斗,淡泊名利才可在世间留有清名。”萧温握拳,轻咳一声。
程宫受教,给自家师傅递台阶:“师傅教导的是。”
萧温接过钥匙,承诺会为她存着租金,还没叮嘱两句,被程母直接拉了去吃饭。
程宫看着此时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内心涌起一股胀胀的、满满的要从胸腔溢出来的暖意。
周粥抓到一旁的程宫提醒:“妻主,你不是要给师傅的孩子送饭嘛,这会吃的差不多了,我们早些送早些回来吧。”
“好的。我和师傅说一声就来。“温文想自己去送,不用再麻烦程宫了。
程宫没有给他拒绝的理由:“我和周粥拿了饭盒,您看着点师傅,别让她多喝了酒。
温文还没回应,两人已经走了。
冬天的夜晚星星很少,一点一点的挂在空中,明明地上满是洁白的白霜,但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程宫一手牵着周周、一手提着饭盒,手心里的温暖,让此时身上的寒冷也有所缓解携手欢笑的走在乡间小路,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到了院子,师傅萧温的屋子周围满是脚踩的泥巴,被雪压倒的一片篱笆,此时已经修补好了。
程宫走进正院儿喊着:”萧逸,师傅来让我给你送年夜饭。“
整个小院寂静无声,没有回音。
周粥等了一会,已经开始疑惑。
【屋子里还有人吗?】
萧逸此时穿的齐整,身形笔直的坐在床上,从爹爹给他说程宫会来给他送年夜饭。
他就一直坐着等她,此时等到人了,内心又有些纠结。
用手捏着一缕发丝,纯白柔雪的颜色,明明是至纯之色。
却让萧逸看的眼眶发红。
内心久违的泛起酸楚,【这样子的我真的该出去吗?她再见我会害怕嘛。】
程宫没有听到院内有人回应,有些担忧,是不是屋内太冷,萧逸在家里出事儿了?
没等反应过来,程宫直接冲往后院的小屋,拍打着房门。
”萧逸、萧逸,你在家吗?你没出事儿吧?听到我说话了吗?“
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出,程宫正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屋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在,你、你、别进了进来。“
萧逸略显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衣袍,拿起一旁的围巾包住头,他缓缓推开房门。
此时的一幕,冲击着在场人的心灵。
在程宫的视角:推门而出的男子,头上盖着白色的围巾,皮肤宛如瓷娃娃一般,泛着荧光,眼睛低垂,白色的睫毛在微微轻颤,纯色粉粉嫩嫩的,再加上一身月白色的棉衣。
明明背景是一片破败的稻草屋,萧逸也仅仅到门框三分之二处,但此情此景,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她觉得此人拥有一丝神性。
一旁的周粥被男子的美貌,冲击的也是一愣。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男子,长相精致漂亮的仿如画中仙,也如同爹爹小时候骗他的书中的天山雪男一样。
浑身尽是一身的凌冽、不可靠近的气息,眼神里满是迷茫无措,唯独眼神看向妻主的时候,带了一丝温暖。
周粥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看向一旁的妻主,程宫的眼里满是对男人的惊艳,全然欣赏之意,没有爱慕之情。
他心下一松,手中抓的饭盒紧了又紧,挤出一丝明媚的笑容,打断了现场的静默。
”是萧逸嘛,我听妻主这样叫你的。这是为你准备的年夜饭,这会儿还热着,要不要吃一些?“
萧逸这么多年,基本没有见过同龄的男子,突然听到周粥的主动问话,紧张无措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可惜面上却依旧的冷淡自持。程宫看出萧逸的不安和局促,主动后退两步,拉着周粥说:“那我们去厅堂吃吧!我拿了好几样菜,都是我爹爹亲自炒的,你可要尝尝他的手艺。”
萧逸底底的回了一声,“嗯。”
跟上了两人,茫然的坐到了厅堂。
明明是坐在自己的家中,萧逸却好像第一次坐在这里一样。
程宫想到师傅和他的一些事,不由得的心中多了一丝怜惜。
将碗碟一字摆开,为萧逸带了三菜一汤还有一份白米。
程宫抱歉的笑了笑:“家中剩余的碗筷不多,只能分出几样菜,我挑了最好吃的给你带来。”
萧逸不怎么和他人交流,之前因为涉及生死,不得不与人交谈,如今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安静的坐着。
程宫看着萧逸,心想:“这也太像社恐小孩了,上次见不是挺能说话的嘛。”
想着自己在,萧逸肯定不舒服,拉着周粥回家了。
不比走时的甜蜜,回家路上的周粥,脑子里一团乱麻。
程宫也不是个傻得,自然看出来了,安慰道:“不要害怕,萧逸虽然满头银发,但这不是他的错,不过是遗传基因罢了,跟那些谣言的妖鬼蛇神不一样的。”
周粥盯着女人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那你喜欢嘛.”
“喜欢啊。“程宫回答的太过快速。
周粥浑身血液已经冻住,手脚直接僵住,脑中纷乱的思绪只剩下席卷全身的懊悔,他不应该问出来的,不问,我还可以装不知道,我不该。。。
还没等周粥的思路打开,程宫紧接着开口:”我从小就想染一头白毛,你就是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动漫角色基本都是白毛,像奇犽揍敌客、白毛卡卡西、杀生丸等等等等,这都是我的青春啊。“
周粥听着这完全听不懂的话,僵直的身子逐渐能动了起来,整个人扑在女人怀里,偷偷的流泪。
程宫刚想将人扶起来,看看到底怎么了,但周粥死活不出来,只好拍着男人的背脊轻哄着。
程宫以为周粥就是害怕见不到爹娘,过年就只有他的父母不在身边,肯定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