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回廊,温桑晚便拿走布块,继续朝花园走去。
北冥风视线落在北冥夜的左手袖笼上,眉毛半挑起,“皇兄,这是遇到刺客了?”
李言打量一眼,附和道:“刺客好厉害,能近了九王爷的身,了不得,了不得。”
北冥风道:“果真了不得,看这袖笼,如此狼藉,看来皇兄是吃了一番苦难,这就奇怪了,本王为何听不到打斗声?”
李言接话:“定是厉害的家伙,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北冥夜冷冷扫过两人,“聒噪。”视线转移在花园纤细身姿上,目光不由自主放柔,嘴角扬起不可察觉的弧度,左手负于身前,丝毫不觉得袖笼,碎布飘飘有什么不适之感。
花园里。
温桑晚摊开掌心,喊了一声:“芳娘。”
芳娘飘过来,“姐妹们,我是芳娘。”
几道黑影同时飞出,三道黑影绕着芳娘转了一圈,另外四道黑影,定定地飘在原处一动不动。
“芳娘,你怎么在这儿?”
“芳娘,你还好吗?可担心死我们了。”
“芳娘,这里是哪里?”
芳娘握着三人的手,“一切听姑娘的。”
三道黑影转过身,跪到温桑晚面前。
左一女鬼:“幻儿,拜见天师。”
中间女鬼:“牡丹,拜见天师。”
右一女鬼:“水仙,拜见天师。”
温桑晚一听这些名字,很有媚香楼的风味,点头道:“起来吧!”
另外四道黑影齐齐转头,眼里有些茫然,纷纷飘过来跪在地上。
“拜见天师。”四鬼同声。
温桑晚奇怪:“你们没有名字?”
四鬼摇摇头,“不知。”
“你们来自何处?”
四鬼互相对视,又一次摇摇头:“不知。”
“何因而亡?”
四鬼齐声:“不知。”
温桑晚皱起眉头,问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死前脑袋被利器重伤过,这下麻烦了,不知死因和糊涂鬼没什么两样,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糊涂鬼生下来就是个痴傻儿。
四鬼能回答她的问题,说明生前不是痴傻儿,而是被人为地破坏大脑或者折磨成疯子。
“你们可有熟悉的气息?”
四鬼点头。
温桑晚让芳娘问另外三人,她则朝回廊走去。
“事情有些复杂。”
北冥风问:“从何说起?”
“她们生前遭了苦难,记忆不全,确切说,有可能是被折磨成疯子,随后暴毙而亡,认得熟悉气息,想要筛选出可疑之人,如同大海捞针。”温桑晚拿出几张符箓递给北冥夜,“水化开,可通阴阳,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北冥夜拿起符箓,“辛苦晚儿了,好好休息。”
碎骨走上前:“温小姐,这边请。”
温桑晚明白,剩下的事情不归她管了,反正想知道什么,事后问芳娘就行。
第二日,温桑晚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阿紫早就在门外等候。
待温桑晚洗漱好。
阿紫道:“小姐,醉霄楼又发现一具无头尸。”
温桑晚皱起眉头,“回去再议。”
阿紫点头。
温桑晚站在房门前。
丫鬟走上前,“小姐,王爷已备下午膳,已在膳厅等候。”
温桑晚想起昨晚诡异的晚餐,瞬间没什么食欲了,摆摆手:“不必了,本小姐家中有急事,急需回府,代本小姐转达,告辞。”
丫鬟迟疑了,欲要出言。
主仆两人已经往前走了。
膳厅内。
丫鬟小心禀报。
北冥风拿起酒盏,笑得意味不明,“有趣,有趣。”敢这么明目张胆拒绝皇兄的女子,天下独此一份了。
李言坐在一边,第一次看到九王爷吃瘪,为何会暗喜?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嘿嘿……表哥说的没错,这热闹,好精彩。
北冥夜睨了一眼北冥风,拿起筷子。
整个膳厅一下冷如冰窟,冻得人通体发寒。
北冥风立马坐直,拿起筷子用膳。
李言见状,心里嘿嘿……乐得不行,面上正经不乱,拿起筷子默默吃着。
离开九王府。
温桑晚来到醉霄楼,要了三楼临近后巷的雅间。
等小二上菜期间。
温桑晚推开窗户,看向后巷。
醉霄楼的后巷其实很宽敞,来往的行人不少,偶有摊贩子挑着杂货经过。
这样看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简单用过午膳后便回了温府。
卧房内。
温桑晚放出芳娘,“昨夜之事,如何了?”
芳娘道:“皆是太子府之手。”
温桑晚震惊一分,脱口反问:“北冥玄?”
芳娘点头,“那四人从太子府出来,生前遭受了什么?不详。我那三位姐妹,均是被抬进太子府,在府上淫乐多日,最后溺水而亡,不过并非她们自愿,似一线木偶,身不由己跃湖而亡。”
“可是锦鲤湖?”
芳娘摇头,“太子府。”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姑娘,我那三位姐妹是与道士淫乐。”
温桑晚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芳娘离开。
断头尸体她招不到魂,是入了轮回还是被打散?
她开始扔给北冥玄的那点鬼气被打散,就知道太子府有高人坐镇,道士为了正自身的阳刚之气,一贯都是清心寡欲,能纵欲享乐的道士,那就不是真的道士,而是邪道士。
这些邪道士没一个是好东西,心性邪恶,贪婪丑陋,更是会仗着自身几分通鬼术,养恶鬼,控恶灵,做各种阴狠毒辣之事。
在现代她碰到过一个邪道士,控恶灵,让一个大好青年,硬生生残害了自家十几口人,最后在家中焚炭自缢。
当时和那邪道士相斗,身上的鬼气邪气比厉鬼还重,根本不能说是一个活人,那会儿她才刚入门鬼术,费了很大代价才除去。
不知道这个朝代的邪道士会是个什么实力?
何家宝从阴影处冒出个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嘻嘻……姐姐,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