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狼子野心
作者:悠不悠   狂妃上线,绝世王爷痴缠不休最新章节     
    “晚晚,你看,这小鬼,成不成?”冷衡咧嘴大笑飘过来,扬起手里的野鬼。
    野鬼蔫头耷脑,整只鬼都不好了,“呜呜……”
    李言看着冷衡手里的野鬼,忍不住轻咳两声,早在出溪水镇的时候,大家都开了阴阳眼,防止意外发生,现在看到这只野鬼,怎么说呢,怪异得紧。
    两只手臂不一样长,腹部有一个大窟窿,脖颈上歪扭,脑袋缺一块,有种四不像的感觉。
    碎尸往前走几步,挡在众人前面,“冷衡将军,阴物不宜近身。”
    冷衡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糊涂记性。”
    温桑晚走上前,手里出现香烛符箓,想要燃烧符纸,手指停在半空,面色一怔,把符纸递给碎尸,“你来。”
    碎尸小心翼翼接过香烛符纸,手控制不住抖动一下,这是传闻中的香烛符纸?百鬼无法抵挡的诱惑,就这么轻易给他使用?姑娘慷慨令人敬佩。
    温桑晚深呼吸,敛下眼底的落寞,转身往回走。
    北冥夜皱起眉头。
    温桑晚若无其事站在山岗上。
    北冥夜侧目,“有办法恢复吗?”
    温桑晚转头和北冥夜对视,“没事,从头再来就好了。”这是她两辈子,从习鬼术的第一天开始,一点点积攒的功德,如同幼儿园进修到博士,一朝醒来又回到襁褓中,变成牙牙学语的幼儿。
    “我可以做什么?”北冥夜这一次没有说本王,而是用了我。
    温桑晚摇摇头。
    北冥夜轻轻拍了温桑晚的头,柔声低语:“晚儿心善。”
    温桑晚深呼吸,心思不在此,没有察觉头顶上的大手,目光随着冷衡游荡,故作轻松:“他是我父亲,一切都值得。”
    北冥风眼角余光发现两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揽住李言肩膀,带着往前走,“李狗蛋,老夫今日带你长长见识。”
    李言听这名字,心口一堵,“算账的,你你你你……”
    “没大没小,要尊老爱幼。”
    李言不服:“你只大我一岁。”
    “大一岁也是你长辈,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碎尸小心翼翼引燃香烛符纸。
    方才还哭唧唧的野鬼,猛地一震,贪婪地靠近香烛符纸。
    冷衡鼻子耸动,端着架子,他不能在闺女面前失了颜面,跟一个野鬼抢食,一定得忍着,状似无意地轻轻吸着。
    北冥风拽着李言走近,观察着野鬼,“你这野鬼倒是古怪。”
    李言近距离看鬼,歇了与北冥风争辩的心思,“你胳膊怎么是被人缝上去的。”
    野鬼可没心思搭理两人,拼命地吸食香烛,直到打起饱嗝,这才停下,眼睛都眯成缝,“大哥,您要不要也尝尝?美味极了。”
    冷衡得意昂头,“我闺女那里多的是,本将军才不与你这小鬼争抢吃食。”
    碎尸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野鬼看着碎尸,点点头,“我办妥,能不能再给我点吃食?”
    冷衡一巴掌呼过来,“得了,饱食一顿就行了,贪得无厌,小心挨揍。”
    野鬼嘿嘿笑一声,“我懂,我懂。”
    这边。
    北冥夜道:“去看看吧!”
    温桑晚拒绝:“不要,术业有专攻。”
    北冥夜没有勉强,往前走去。
    温桑晚四下乱看,审问这种事情,她又掺和不进去,凑热闹也没意义,该知道的,反正她这个距离也能听见。
    冷衡见自家闺女四下张望,飘过来,“晚晚。”
    温桑晚应声,“父亲可是看完此处村子了?”
    “你父亲学了斥候,这种排查简单不过。”冷衡挠着头,:“晚晚,你母亲,这些年……可曾责怪我?我当初是迫不得已,才将你母亲藏在山洞里。奈何身中剧毒,引到崖边,抵挡不住箭羽……才……嫣儿一定恨我,你都这么大了,夫人也不让我知晓。”
    温桑晚抬手拍了拍冷衡的手臂,“母亲很爱父亲,只是有苦衷,没办法来寻父亲,若母亲怨恨,我怎会知晓父亲呢?”
    冷衡眼里闪着泪光,“真的吗?”一想到自己已经和夫人天人永隔,暗自神伤:“可我已经没办法和夫人相见……这么多年了,还是莫要让夫人知晓真相。”转念一想,夫人那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真相,深深叹口气,苦了夫人这些年。
    “父亲,往事已矣,你还有我这么个闺女,难道不该开心吗?”
    冷衡盯着这张小脸,和嫣儿七八分的容颜,眼里迸射出火苗,“闺女说得是,是我糊涂了,对了,义父还好吗?”
    “父亲,我日后再于你细说,可以吗?今日还有正事。”
    “嘿嘿……好好好,对了,晚晚来这里,是要做甚?”
    温桑晚拽着冷衡,大步朝北冥夜这边走来。
    冷衡乐呵呵飘着,紧跟闺女脚步。
    此时,北冥夜已经审问接近尾声。
    碎尸跟着野鬼走进村中,其他影卫纷纷紧随,就连不正经的北冥风都拽着李言,跟在后面进入村里。
    北冥夜解释道:“寻物。”
    温桑晚:“玉石吗?”
    冷衡接过话:“晚晚要玉石吗?这里倒是掩埋不少玉石,我瞧着都沾鬼气,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晚晚喜欢,为父给你寻来。”说着,就要往里面飘去。
    温桑晚一把拽住冷衡:“父亲,不是,你莫要沾那些鬼气,会影响你的心性。”
    冷衡停下动作。
    北冥夜道:“老板娘口中的老爷,是北冥桓身边的人。”
    温桑晚:“这么说来,此事源头在北冥桓那里?北冥玄算什么?”
    “傀儡罢了。”
    冷衡面色深沉,“北冥玄是何人?我不曾听闻。”
    温桑晚解释:“与我同岁,父亲不知晓很正常,当今太子。”
    “夫人提醒过我,北冥桓此人心机深沉,心术不正,得防。”冷衡看了一眼北冥夜,惊叹道:“你能从他手里逃脱,属乃大运。”
    北冥夜不否认,当初若没有李贵妃,他早已化为白骨。
    冷衡指着前面,“晚晚,那只野鬼遇到麻烦了。”
    温桑晚往前面看,并没有看到身影。
    北冥夜道:“碎骨,护晚儿过去。”
    温桑晚没多想,跟在碎骨后面往前而去,阿紫紧跟而上。
    待三人走后。
    北冥夜双手叠起,行上一礼,“冷衡将军,受晚辈一拜。”
    冷衡收回目光,叹气道:“晚儿尚且还小,应对不了宫里那些腌臜之事,望王爷放过晚晚。”
    北冥夜道:“本王以性命担保,不会让任何人动晚儿半分。”
    冷衡敛下眼底的痛苦,暗哑的声音道出真相:“我夫人,不在了,对吧!”
    北冥夜抿唇,晚儿三番两次避开的事儿,他断然不能作答。
    冷衡道:“嫣儿最讨厌的便是宫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之事,她若还在,怎可能让晚儿与皇室之人相处。晚晚不想提了,我便含糊揭过。你乃先皇后之子,北冥桓定是不会作罢,晚晚在你身边,即便你能挡住万剑,也防不住暗地之羽。”
    北冥夜想开口。
    冷衡道:“晚晚在你这儿,想必是可信,我便也不瞒你,当年北冥桓曾来军营邀约我,并许功绩让我班师回朝,义父那里亦是如此。义父与我都不应,此人离去,三个月后,京城传来噩耗,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其中蹊跷不言而喻。”
    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此人登基,目的达成定是安分些时日,半年后,一道圣旨婚书招嫣儿入宫。义父知晓,在圣旨未到边关前,便让我与嫣儿完婚,待回京城昭示天下。以为此事就此了了,仅过半年,又以为我与嫣儿婚事操办为由,将我调离北边关。不料想,此次回京,也成了我的黄泉路。”
    冷衡看向北冥夜,“我与你道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北冥桓此人防不胜防,晚晚在你身边一日,便多一日危险。”
    北冥夜沉默很久,“衡将军。”
    冷衡嗯一声。
    “玉玺在本王这儿。”
    冷衡惊讶,问出疑惑:“你执掌朝政?”
    北冥夜微微点头。
    “北冥桓那人,怎么可能?”
    北冥夜道:“兵符在本王这儿,非冷家军兵符。”
    冷衡惊叹一声,“原来如此,北冥桓想夺义父手中兵符,三番无果,没想到在你这儿,你比先帝睿智。”
    北冥夜迟疑一下,道:“当年边关三十万将士,不复存在。”
    “什么?”冷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以为自己听误。
    “罪魁祸首,便是那人。”
    冷衡脊背发寒,颤抖问出一句,“我义父呢?”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义父不在,夫人不在,他的闺女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手猛地握成拳。
    “衡将军,我能照顾好晚儿。”
    “能与我细说当年之事吗?”冷衡哽咽一声。
    另一边。
    碎骨开道,温桑晚站在一处低洼地边上,看着影卫挖开泥土。
    野鬼呜呜咽咽,“我就是被他们缝在这里的,胳膊不是我的,腿儿也不是我的,都不听我使唤,我看着他进这个村儿,到处咬人,吓死我了。”
    温桑晚眉头拧成一团。
    她认知里有缝尸匠这门道术,以前将士战场打仗,胳膊腿儿不见是常事,那些会法道士不忍心这些将士暴尸荒野,便给他们凑成完整尸身,让其入土为安,但不是拿别人的残肢断臂来缝合,而是用泥土,或者树枝代替。
    照理来说这是积攒阴德的好事,面前的尸体根本就是邪术,而且连鬼魂都一道缝合,难道和碎尸一样,修成岔道自成一派?
    碎尸恭敬问道:“温小姐,您看这个?”
    温桑晚:“你可知缝尸匠?”
    “属下听闻乌湘一带,有个部落会此道,但此部落不与外人邦交。”
    她看着渐渐露出来的黑棺椁,“凡事总有例外。”
    北冥风四下走动,最后站在坑边,看着黑棺椁若有所思,“桑晚说的缝尸匠,本王在北边关的时候见过一回。”目光聚集在野鬼身上,“不过能缝合鬼魂,倒是头一次听闻,怪哉,怪哉。”
    李言指着棺椁底下一块灰色石头:“那是什么?”
    一名影卫拿着手帕包裹住石头走出来。
    温桑晚,李言,凑上前查看。
    “莫不是吸血的玉石?”李言道。
    温桑晚觉得有可能,“能切开吗?”看不到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玉。
    影卫双手用力,如掰开馒头似的,轻松掰开灰色石头。
    灰色石头裂开,露出里面,深红色内心,只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
    野鬼飘过来,“你们看它做甚?不就是块阴石。”
    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全部扫向野鬼。
    野鬼吓一跳,往后缩去,双手捂胸,哆哆嗦嗦:“你们……你们……看我做甚。”
    所有人收回目光。
    温桑晚道:“温浅浅身上的阴玉难道就是这个?”
    李言:“极有可能,那人太可怕了。”
    北冥风往棺椁下方探去,“继续挖。”
    半个时辰的功夫,黑棺椁被抬出来,底下铺着密密麻麻拳头大的石头,好几处有红色虫子在蠕动,恶臭从坑里散发出来。
    李言往坑里一看,一阵恶心涌上,跑到一边干呕。
    温桑晚没说话,面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强忍不适收回目光。
    这时,阿紫默默递上香帕。
    温桑晚抬手捂住口鼻,退到一边。
    野鬼见没人搭理他,飘回来,看着自己的家,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这儿也不脏呀!”
    李言一听,控制不住一阵干呕。
    野鬼见众人反应,蹲在坑边,感觉自己被伤害到了,“呜呜……我收拾了的,明明不脏呀!你们怎么这么嫌弃?”
    温桑晚缓和过来,准备往外走。
    阴玉在这里,干尸是子虚乌有之事,林越秀挖的就是这人的血肉,这些东西根本串联不起来,唯一有用的就是缝尸匠,雕刻阴玉和这个缝尸匠肯定脱不开干系。
    得找到这人才行,能缝一个鬼魂,就能缝合其他鬼魂,整个溪水镇又是养尸地。
    她不敢往深处想,溪水镇到底藏了多少缝合的野鬼?那些缝合失败的野鬼,又在哪里?若这些散落的野鬼聚集在一起互相吞噬,真养出一个鬼王,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场灾难。
    压下心口不安的思绪,抬眼往来时路一看,就看到父亲和北冥夜并肩而行,浅浅聊着什么,正朝这边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