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衡抬眸,在等北冥风接下来要说的。
北冥风走过来,“衡将军,夜郎之人可曾去北边关?”
“十王爷何出此意?”
“我和九哥在北边关,见过缝尸匠。”
缝尸匠?温桑晚闻言忍不住转头看着北冥夜,想求个答案,之前北冥风说他在北边关遇见过缝尸匠,可没说北冥夜也遇见。
北冥夜回视温桑晚,开口解惑:“十弟遇见的缝尸匠,与我遇见的有所不同。”
温桑晚:“两人?”想了想又问:“缝尸匠是不是出自夜郎?”
北冥夜:“出自灵水部落,不过其他部族也有巫师会此术,大抵上会此术之人并不多。”
温桑晚细细品了这句话,两人遇见的缝尸匠不一样,是遇到了什么吗?
北冥夜看温桑晚沉思的小模样,眉宇间全是温柔色,“十弟遇见缝尸匠是被困山野,我遇见的缝尸匠,在城南外二里路。”
温桑晚疑惑问道:“二者有区别吗?”
冷衡突然插进话:“是南郊乱葬岗吗?”
北冥夜点头。
冷衡无奈叹气:“果然如此……”
“阿爹,发生了什么?”在场里只有她一人是云里雾里,没去过北边关,没去过外塞。
“嗯,若说是南郊外的乱葬岗,阿爹知道是何许人,此人在北边关也算小有名气,与宁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温桑晚道:“我怎么感觉绕了一圈回到原点了。”
冷衡道:“这事不奇怪,当初战事吃紧,死伤无数,村,镇,城之间达成了默契,花重金聘请缝尸匠前往北边关,带那些将士回故土。”
“阿爹,缝尸匠属灵水部族,这与夜郎有什么牵连?”
冷衡没有开口,北冥夜给出解惑:“缝尸匠手中有一邪物,可控尸体。”
温桑晚不明:“邪物?”
北冥夜点头,继续道:“人皮鼓乃夜郎秘术,从不外传,制作过程极为残忍,头骨划开一寸口,以姹女灌入,活剥碧玉年华女子皮相。此术曾有部族效仿皆以失败告终。”
冷衡道:“嗯,九王爷说的只是其一,碧玉年华女子是从出生那一刻被选中,满六月便被拔去舌根,毁其耳目。更甚此法乃生父母所为,随后交至巫师抚养,待其满十六,制成人皮鼓,用以号召白骨为己所用。”
说到这里,因残忍手段不受控叹息一声,“灵水部族缝尸匠手中有此物,足以说明夜郎之意。灵水部族不过千人,野心再大也盖不住夜郎之国的野心。”
温桑晚一听,心口漏跳一拍,水银剥皮十大酷刑之一,手法相当残忍。
冷衡道:“这事并非空穴来风,当初先帝在位时,也曾与义父提及此国,我也在一侧旁听。灵水掀不起风浪,但夜郎可以,若不是一夕之间覆灭,或许在北冥其野心定能燃起,”
温桑晚皱起眉头,父亲这话,说明了很多问题。
谁会在意一个缝尸匠?哪怕两个三个缝尸匠,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明面上是替那些逝去的将士做个体面,带回故乡入土为安。若加上人皮鼓能号令白骨,二者结合起来,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做赶尸匠的活,昼伏夜出一路返乡,借着这个可以熟悉任何地形,人皮鼓操控尸体,再复杂地形都能轻松勘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来一招釜底抽薪,都够一个国家喝上一壶。
收回思绪,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体会,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并不是阳谋阴谋这么简单。一个小小的泥洼,散落在道路的每一个不起眼角落,数量汇聚得多了,这条路变得千疮百孔无法复原,更无法落脚。
李言:“夜郎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一夕之间覆灭?”
温桑晚脑中闪过一个人:“那个人会不会也参与了?”
北冥风摸着手里的折扇,“不无可能。”
这时。
一名影卫从远处飞驰而来,“主上,太子来吸水镇了,消息准确,温二小姐也在此行中。”
北冥夜淡漠一句:“盯紧。”
影卫抱拳后,急速退走,眨眼工夫已经消失十几丈外。
温桑晚颇感讶异:“北冥玄来溪水镇做什么?”想到温浅浅,面色变得一言难尽,“我这二妹妹……”刚想说来做什么,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冷衡,立马改口:“温浅浅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