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你，所以即使与别人发生冲突，甚至受欺负了，也还是选择装作没事发生，而你却从她电话里的语气感受到了异常？”

    “对，是这个意思。而且……”

    弟弟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该不该说。

    “说吧，都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上次见面，姐姐嘴角有伤，虽然粉底已经掩盖住了大部分的淤青，但我还是看出了脸颊有肿胀，要知道她不怎么化妆的，所以我肯定她是听说我要见她刻意做了掩饰。”

    “你不是说结婚就没回过家吗？”

    “我是去煤气公司找她，给她拿点吃的，从我公司到家里很远，但是若是中午直接到姐姐班上就没多远，所以偶尔我就找她聊天。”

    “能打她的人，要么就是男朋友，要么就是在班上发生什么事了，你没问吗？”

    弟弟摇头，“她不想说，我就不愿意刻意打听，这样给她留有空间，否则她也有心里负担。”

    “好吧，感谢你说了这么多，如果想起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们。”

    另一边小彤来到五十一中学，想了解一下死者王小阳高中的生活，刚好接待老师正是她的班主任，所以两人就找了间没人的办公室。

    “非常抱歉打扰你备课，我有几个问题想从您这得到答案，问完我马上走。”

    “警官你不要客气，我姓李，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你对王小阳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有，当老师这么多年，就像你说的很多学生都模糊了，但是王小阳还是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眼睛里总是写满忧伤和阴郁，这是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你想想看十几岁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是非常青春阳光的这与学习成绩无关。王小阳脸上时常有伤，后来有一次在我极力要求下到她家里家访，我才知道他爸爸妈妈感情不好的事，离婚对孩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女生。哎，童年就很不幸了，又要以这种方式离开，真是让人心疼。”

    小彤本来觉得自己就已经很惨了，从小就失去母爱，没找到王小阳的经历都让其忍不住要心疼。

    “那在你印象中，有没有和她玩的比较好的朋友？”

    “你让我想一下，”大概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分钟，李老师忽然眼前一亮“我记得有一个叫李丽的女生，她们两家应该是住的不远，放学总看见她俩结伴而行，你去找找她也许能打听到更多有关王小阳的信息。”

    一刻不敢耽搁，从五十一中学出来，小彤就马不停蹄地来到郊区派出所找寻李老师口中的这个李丽。

    还好，幸亏李老师给出的名字是准确的，在排除了30多个干扰项后，终于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李丽。让小彤吃惊的是两人竟然连大学也一样都是凤阳职业技术学院，只是专业不同。现在她也在山城，是公交公司的调度员，时间还来得及，小彤又赶往公交公司。领导听说了小彤的来意，特意腾出方便让别人顶替李丽的工作，并给准备了一间空的会议室留给小彤问话。

    “什么？小阳被人杀了？怎么会呢，谁要杀她？”李丽几度哽咽，看得出对好友的忽然离世，她还没法接受。

    “现在我们还没有线索，通过调查我们知道你们关系很好，高中和大学又都在一个学校，所以今天找到你，希望你能提供给我们一些对破案有用的线索。”

    李丽显然还沉浸在消息带来的悲伤里，并没有听到小彤说的话。

    “你要冷静一点，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现在需要你保持冷静，然后尝试一下尽可能提供线索给我们警方，这样才能够帮到你的朋友。”

    李丽表示会听话，让小彤继续说。

    “你们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李丽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对了，是上周五，小阳找我去吃烤肉，在开阳路那边新开了一家自助烤肉，我们边吃边聊很开心，小阳还说这样的社交就是有效社交，会让心情变好，还说等发工资了还要再来尝试另外一种套餐……”说着说着，李丽再度落泪，一个很好的朋友没有征兆的从你的生活里抽离，不着痕迹，而生活里的每个地方都有她的影子，这种痛想想就觉得痛彻心扉。

    “那你们吃烤肉时，她是否谈起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工作上或是家里？既然她提到吃饭让心情变好，是不是她本身是不开心的呢？”

    “这个属实，一见面我就看出来了，在我再三探寻下她才肯说，单位有个同事是领导家亲戚，总是想着办法让小阳多干活，前段时间上面检查，小阳就特意摆他一道，听说因为这事儿他们领导还被点名批评了，这个同事也被转到了别的岗位。

    警官，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人，这个同事肯定是怀恨在心，秋后算账，怪小阳坏了他的安逸。他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可疑的人。”

    “对于这个线索，我们一定会后期跟进，现在我想了解死者感情方面的事，她40岁一定谈了几场恋爱吧，能分别和我们说说吗？毕竟你们从高中就是同学，又是最好的朋友，我想你一定最有发言权了。”

    除了肉眼可见的仇恨，小彤现阶段最倾向于因爱生恨这个方向了。

    “她第一个，也是我所知道的正式的男朋友就一个，是高中别的班的，碰巧大学又是一个学校，大二开始确认关系，到毕业就分手了。这其中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太清楚，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说得明白。”

    “那他是否结婚了呢？如果没结婚会不会反过来想复合，小阳没同意起了杀心呢？”

    李丽几经思考，得出一个认为妥善的答案，“近一年来，我的确发觉她有谈恋爱的迹象，小饰物常伴左右，没事偷偷傻笑这些，女生的直觉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