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仙山,菩提禅院外。
“米大哥,我们三人能这么快养好伤势,多亏了你不计前嫌,仗义援手,而且我们也听说了,前去找冷云的江湖高手全都死了,说起来遇上了米大哥,我们也算是侥幸逃过一劫了。”
甘获,文不平,崔亭三位高手跟随米四海一路从翠华山赶来,途中也听到了许多消息,不禁对米四海更加感激涕零,心悦诚服。
相比于手下从不留活口的冷云,米四海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出手有分寸,事后还自掏腰包为三人疗伤,显然更具有大侠风范。
因此当得知米四海需要帮手时,三人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哪怕此行押送的正是带着三人进山,并许下了丰厚报酬的刁仁,三人也从未起过二心。
米四海单手提着一只麻袋,看着身前虽然语气真诚,但却各个愁眉不展的三人,不禁问道:“你们仨,这是有心事?”
甘获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向米四海抱拳道:“米大哥有所不知,我们三人此行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也寸功未建,而且在联手之下还是一败涂地,那魔童温修定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我们今后怕是无颜在江湖上立足了。”
米四海眉头一挑,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个简单,你们死在关东山里,那温修说的话不就不做数了嘛!”
“啊!?”
甘文崔三人满是惊诧的看着米四海,一时间猜不透其话中深意。
难道是这位大爷之前还没过瘾,所以才帮自己等人养好伤,准备再打一遍,并且还要痛下杀手,以全自己等人的名声?
虽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却不免让人心生抗拒。
为了名声,力战而死,那是壮烈,是武人的归宿,也是江湖大侠的最高荣誉。
可若为了名声,请一位明知不可战胜的高手将自己活活打死,那不是壮烈,而是贱!
“也罢,反正我们这条命是米大哥救的,你若是没打够,尽管杀了我们便是!”
“对,人已经送到了,我们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米大哥动手吧!”
“能死在佛刹门前,也算是一个好归宿,米大哥有心了。”
三人自知不是米四海的对手,今后就算活着也是无处可去,于是便纷纷闭上双眼,准备赴死。
米四海茫然看着三人,皱眉道:“你们仨的水平也就那样了,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和你们打一架,若是一心想死,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三人满是诧异的睁开眼睛,疑惑道:“那你刚才还劝我们赴死?”
“呵,你们仨这脑子,蠢得可以啊!”
米四海一脸鄙夷的看着三人,随即说道:“只要你们不离开关东山,那中原武林的人就肯定以为你们死了,这样你们师门的脸面不就保住了吗?有必要真的去死吗?”
“原来如此,米大哥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米大哥智勇双全,佩服啊!”
三人茅塞顿开,连忙对米四海恭维起来。
米四海一脸享受的扬起下巴,傲然道:“没错,智勇双全用来形容我老米,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三人见状,又连忙上前询问道:“那,那我们作为外来之人,今后如何在关东山立足呢?米大哥智勇双全,给我们兄弟指条明路吧!”
“随我上山!”
米四海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看向三人。
“落草为寇?这,这不合适吧?”
甘文崔三人略显抗拒的叹道。
米四海一脸严肃的说道:“在关东山里讨生活,你们还想入朝为官啊?我们龙头山是最讲规矩的绺子,从不欺压良善,只针对山里的土匪,不会有损你们的侠名,说不定还能杀两个凶名在外的土匪,这样你们就能风风光光的重回中原了!”
“如此说来,这个办法甚好!”
三人眼前一亮,纷纷点头道。
米四海提了提麻袋,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处理完正事,就带你们上龙头山入伙,到时候给你们引荐一位高手,若是能把他打服了,你们就有回去的本钱了!”
“高手?名气大吗?”
三人好奇问道。
“名气一般,十三太保排在最末,但对你们来说,也够用了!”
米四海大嘴一咧,满是期待的说道。
甘文崔看着米四海那说不出是开朗还是阴险的笑容,不禁纷纷抬手挠头。
“行了,你们可以在周围转转,但不要走远,等我出来!”
米四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入禅院。
甘文崔三人左瞧瞧,右望望,但见院内香客寥寥,也没有什么可以闲逛的地方,便沿着庙门外的小路漫步,本想欣赏一下山景,却无意间来到了夕阳桥前。
那藤条相缠的飞桥当中,一位少年手持木枪,脚扎马步。
藤桥随着山谷内上升的气旋不断左右摆动,但那少年身形却始终平稳,一丝不苟的在烈日下摆着枪架。
“这是在练轻功,还是在练枪法啊?”
文不平身为八卦掌高手,一眼便看出那少年的下盘十分稳当,定然是下了苦功,又得名师指点,只是从未见过这等练习之法,不免心生好奇。
崔亭闻言,仔细看着那少年的身形,不禁又看向一旁筋肉虬结的甘获,诧异道:“这孩子的肉量跟你有得一拼,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甘获的武艺比二人略高一筹,眼力也更毒辣一些,嘴角微抖着叹道:“何止是夸张,这孩子摆的是六合大枪,而且那枪法之中藏着拳法,至于是什么拳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文不平与崔亭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后,方才敢开口说道:“咱们进山之前,可都是为了冷云来的,谁还能不知道六合大枪与八极拳的关系,这孩子该不会是……”
“别猜,别问,别想!”
甘获突然打断了二人,一脸认真的说道:“不管是冷云,还是冷文杉,又或是这孩子,现在都与我们无关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有理!”
文不平与崔亭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目光从那少年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