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练习室因为《偶像101》淘汰的进程，练习生极速减少，而一直闲置。
祁升打开了灯。
沈荞看到练习室的地板上堆满了乐谱，他知道祁升一直都有坚持写歌的习惯，看来无意中，他来到了祁升的秘密基地。
到了里面，祁升也没有松开沈荞的手。
沈荞觉得有些别扭：“你松开手好不？”
从这种语气还是能听出沈荞心里还是比较尊敬祁升劳斯的。
祁升没有松开，还拉他到最里面。
脚步声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夜里发出响声，奇异地合上了此时沈荞的心跳声。
两人站定后，祁升又向沈荞伸出另外一只手。
“把手给我。”
眼神开始迷惑，不过还是依言将手掌放在那一个显得更大更厚的手掌上，然后祁升握住他的手。
掌心感受到对方手掌里传来的温度，也感受到力量。
就维持着两只手都被祁升抓在手里的姿势。
祁升说：“坐下吧。”
可能是对方的言语中真的带了某种叫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叫人情不自禁地就开始顺从。
即使坐下来后，祁升也没有放开，面对沈荞愈加迷茫的眼神。
他说：“这是一个坦白局。”
听到这句普普通通的话，沈荞却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猛地将两只手抽回来。
只可惜，祁升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像是被手铐箍住了一般。
沈荞瞪向祁升。
祁升露出迷之微笑。
沈荞狠狠道：“你这是套路啊。”
祁升：“对付你这种泥鳅一样滑的小滑头，必须的。”
又重复道：“都说了是坦白局。”
看出沈荞脸上明显的郁卒后，又是压低嗓音。
“要是你从我这里溜走了，那不又是在欺骗我感情？”
沈荞：“……”
好吧，祁神的千层套路~
“又问他，什么游戏规则？”
要是玩，我可以陪你玩，反正我怎么着也是个游戏高手。
祁升说：“玩归玩，我觉得坦白局应该走点心。”
沈荞心下了然，激将道：“你是不是怕玩不过我，我可以尊敬一下老人。”
祁升喜怒不变，语气平淡：“你十九，我二十三，我玩不过你。”
沈荞：“那就真诚一点，少点套路！”
祁升：“一言为定。”
“我先问你，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要去找导演？”
这问题？沈荞心跳有些加快，但几乎是很快就有了回答。
“为什么是你先问啊？”
“这不是你说的要尊敬一下老人吗？”
沈荞：原来还是被套路了……
也不是不能说啊：“哦，不是在拍和父母通话的视频吗，然后节目组找了个女的跟我通话。”
“她是你妈？”
“她是一个演员，我一想，这样不就是乱了套了吗？于是，我就找导演叫他不要拍这段。”
祁升的表情满是狐疑。
深深地看了沈荞一眼：“沈小荞，你怎么说谎脸都不红的。”
“怎么会，你咋看出的！”
祁升的表情一言难尽：“你果然在说谎，好吧，其实是因为你的脉搏速度加快了。”
沈荞又是一脸被套路了的表情。
“真狠，还是人形测谎仪。”
祁升摇摇头：“所以才叫你坦白啊，现在你该说实话了。”
沈荞直视着祁升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像是深邃的夜空，也有光亮，像是星光在里面，但仔细一看还是自己的倒影在里面，原来我落在他眼里的倒影像是星星。
心里下了个艰难的决定：“好吧，如你所愿，其实那是我的亲生母亲给我打电话，她想见我，但是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她。”
原本以为很难说出口，但其实比想象中要轻松，每一个字符唇齿间跳动着，轻盈的像是吻过的雪花。
祁升点点头，又问：“你和许卉如是什么关系？”关于这点，虽然他知道和许卉如必定有点联系，但他又不是神，什么都理得清。
沈荞瞪大眼睛：“难道不是该到我的提问时间了吗？坦白局就我一个人坦白吗？好不公平！”
祁升淡淡道：“因为你在前面说谎了，违规一次，所以我再提一个问题。”
沈荞：“……”
“不是说好没有游戏规则吗？你又套路我！”
祁升：“这不叫游戏规则，这只是坦白局规则。”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语气幽幽的。还跟他玩文字游戏。
“拒不回答问题，那就再加个问题。”
沈荞：“……”
“她是我爸的前女友，我妈是我爸的前前女友，哦，我爸都不是我亲爸。”
看吧，这就是传说中贵圈真乱的关系，真够瞎扯胡闹的。
祁升轻点头，get了：“所以你之前不选许卉如的歌也是因为这复杂的关系。”
“嗯。”
其实当时的感受还要复杂，但这段既然过了，就不去回忆了。
下一个问题。
沈荞问祁升：“你为什么当时一定要我选《十八岁》这首歌？”
刚好问到许卉如了，沈荞自然也想到这里，他也练了这首歌快一个星期了，除了当时许卉如来探班他们讲了一系列的经历还算有趣外，他觉得这首歌的评价还是偏高了。
祁升：“哦，真是个好问题。”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隐瞒你，不过你也太迟钝了。”
“怎么了？”又说我迟钝？我错过什么了？
“其实是剧本，当时alsa叫我给选歌的环节多点刺激的冲突点，比如第一二名之间的摩擦点火花。”
沈荞：“……”
好心痛的感觉，错付了，终究是错付了……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也太会骗人了！两面三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害我当初被骗。
面对沈荞谴责的目光，祁升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不过他没说的是，这是一出吃力不讨好的戏码。
甚至是牺牲他的形象和口碑。
网上还因此有人嘲讽祁升是偶圈岳不群，表面光面磊落，实际上，看沈荞靠《日落》的那几句清唱歌词出圈，就各种眼红打压。
一时间，在偶圈各家皆有粉籍的猪狗路人眼里，是人人都可以吐口唾沫嘴一句。
世间哪有完美无缺的人，祁升也不例外。
似乎打压了祁升，就能捧她们心爱的爱豆出道。
不过他也觉得没啥好解释的：“什么叫两面三刀，我明明一直都是为你好。”
沈荞面无表情：“哦，我又想起了之前你选我入队的事情，那次也是徐宁溪给你转账，叫你选我入队。”
“还害我白感动了一把！”
叫沈荞这种自尊心强的人受挫了。
从来都是他叫别人自作多情，可叫他自作多情——
呵！他能记一辈子！
忍不住怀疑道：“那今晚你帮我跟导演交涉这一出，是不是也是什么剧本？不过我没看到摆摄像机。”
祁升摇头：“那倒没有，其实我只是想叫你好好练习《十八岁》这个舞台而已。”
“荞荞，我希望你能在决赛证明你这段时间的努力。”
这段时间里，祁升也算是看着沈荞一步步成长起来了，看着他从低谷中慢慢爬出来，重新斗志昂扬，俨然可见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舞台新星。
肉眼可见，他的台风也在一次又一次紧张的对决中，暴风成长。
这会是一种全新类型的偶像，注定会万众瞩目。
他期待着。
“我很期待。”
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却是让沈荞的双颊泛起红云，心跳加快，有些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