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的日子仿佛被人按了快进键,一晃到了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
要说经济萧条的小城a市有什么最值得炫耀的地方,除了本地的一些特色小吃外就是5a级景区轩道山了。
轩道山历史悠久,据说是黄帝问道圣地。
做为一名土生土长的a市人,叶茗觉得轩道山最美的时节就是桃花盛开的三月。
一年一次,不容错过。
她和陈月涵从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下来,踩着轻快的步伐沿道向前山而行。
轩道山分前后山,很多人都选择从后山上山,因为相比之下前山路程较远。
初春的阳光不骄不烈,伴随清晨清脆悦耳的鸟鸣,让人不知不觉中慢慢放松。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陈月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两年生意都不景气,我有时候在想,除了餐饮我还能干什么?”
陈月涵自从前几年被家人拽回来结婚生子后,日子其实过得没有之前顺心自在。
丈夫游手好闲,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陈月涵不仅要管家里养孩子,还要养不怎么管事儿的丈夫。
而餐饮,又那种是累死累活才能干出来的行业。每天不管生意如何,从早上十点你必须熬到凌晨。丈夫和婆婆便又埋怨她不够顾家。
而她自个儿呢?说白了也是个好强的性子。要她和丈夫一样死气沉沉窝在家里,她是万万不可能办到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柴米油盐是钱,孩子教育是钱,那一样不需要钱?
叶茗望着突然跳进眼底碧波粼粼的湖面,抬头正好对上陈月涵的双眼。脱口而出:“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月涵轻笑一声:“生意不好做啊!可能熬不到年底我就要关门转让了。”
叶茗诧异:“不是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吗?”
陈月涵的火锅店时运不济,三年前刚开张不久就迎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疫情。关一阵开一阵,把本就不多的食客搅和的更是零零散散。前多半年生意甚至惨淡到门可罗雀!
去年的时候好不容易挨过了餐饮界的“寒冬”,从入不敷出到盈利尚可,其中坚持下来的不容易只有陈月涵自己清楚。
然而,为什么突然就要熬不下去了呢?叶茗疑惑极了。
“我…离婚了。”陈月涵不声不响的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陈月涵又重复了一遍:“茗茗,我离婚了。”
叶茗回过神来:是了,年前有一次聚餐陈月涵跟她提过这事儿。只是她没想到,效率还挺快。
于是叶茗直接问道:“现在不是有冷静期吗,你什么时候申请的?”
“我上次跟你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递交申请了。年过完时间一到马上就判离了。”
“孩子呢?”
“孩子跟她爸爸,我每个月给抚养费。”陈月涵有些无奈:“餐饮这行没办法,我没时间带孩子。我前夫没工作,他有时间。”
叶茗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你前夫怎么想的?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为什么不找工作?你们都有孩子了!我这么一个只想当咸鱼的人都做不到他那种“躺平”,他怎么做到的?”
陈月涵的目光顺着美丽的湖面飘向远方:“那人家就做到了呀。他要是多点上进心,我也不至于这么累,也不至于…”
叶茗笑道:“没事儿,离就离了,及时止损。你看我,比起以前简直好太多了不是?没有他的“成全”,我怎么可能出国,怎么可能还有了自己的房子,对吧?”
叶茗知道离婚从来不是件小事。不论是好聚好散还是撕破脸皮,或多或少都会受伤,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既然伤痛无法避免,那就把它交给时间。
陈月涵虽然表面看着好好的,实则内心的难过不知道在寂无人声的深夜里自己已经默默消化了多少次,才能在今天谈论起的时候这么平静正常。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陈月涵笑了:“嗯,你说的对!”
“看,波光粼粼,多美!那些糟心事就让它过去吧。”叶茗认真的看着她:“会越来越好的。”
她特意跑到前面,举起手机把镜头恰在两枝开的正艳的桃花中间,“咔嚓”按下拍摄键。
手机屏幕上,身姿高挑的陈月涵在桃花烂漫的三月笑容满面。叶茗开心的竖起大拇指,对着陈月涵喊道:“完美!”
经过半个多小时自由散漫的步行,两人终于在十点半左右来到轩道山脚下。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两根高挺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祥云和护法尊严的法相。从铺开的石阶刚一上去就看见一座清净的庙院。
叶茗两人脚步不停,顺着延伸向上的石阶继续向前。在层层叠叠的新绿中期望十一点半能够到达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