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沈念不想提沈家的事,她也没有多问。
可朱院长是她幼时起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小的时候,她觉得她就像妈妈一样,温柔体贴,心疼照顾着她。
所以她跟顾司砚结婚的事,她也没有瞒着她。
“那就好,你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我为你感到开心。”
接下来,院长告诉她的事情,让沈念的心情变得五味杂陈,就连养母离开时对她冷嘲热讽了什么都没听到。
回风生水邸的路上,司机看着夫人状态跟早上完全不一样,似乎有心事。
但碍于身份,他不好开口询问。
司机都看出来的事情,顾司砚怎么会察觉不到。
沈念进了家门,一脸郁郁的,顾司砚看出她有些不对劲。
他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沈念摇头,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没一会,她终于开了口。
“你资助了我小时候住的福利院,五年?”
顾司砚这才放下心,“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谁让你不开心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她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不值一提。
“你最近又捐了500万给他们,以我的名义?”沈念又问。
“对。”顾司砚点头。
见沈念依旧怏怏的,他解释道:“那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给过你温暖,就值得资助,至于以谁的名义,你现在是顾太太,自然都一样。”
啪嗒,一滴泪掉落在顾司砚的手背,凉凉的。
“你怎么哭了?”他的心有一瞬的抽痛。
顾司砚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哄她:“不哭了,不哭了。”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十足像在哄孩子,那么温柔、小心翼翼。
沈念心里难受极了,一天间养母的尖酸嘲讽依旧历历在目,她的心原本像风雨飘摇的小舟在惊涛骇浪间浮沉,可当她得知顾司砚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一直漂浮的心一下子沉静了。
好像饱受摧残的雨林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神奇的死灰复燃,她感觉自己恢复了呼吸的频率,逐渐回归安宁。
她想起以前裴今安第一次知道她是福利院出身的时候,他眼里流露出的鄙夷她至今还记得,印象深刻。
长大后,裴今安还特意跟她说,在他身边就不要提福利院的事情,掉价!
很掉价吗?裴今安觉得,沈念却不觉得,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童年,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今天,养母也这么说她,说她顾影自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是压抑的,难以疏解的困顿。
直到下午,当院长把顾司砚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她的时候,沈念说不被撼动是骗人的。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视若珍宝的对待,以她的喜好,她的骄傲,她的经历为首要。
顾司砚心疼她的经历,也正视她的所有,尊重,感念,亦在保护。
沈念迈步上前,用手轻轻环住顾司砚的腰,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她感谢他,亦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蔓延滋长……
顾司砚感受到怀中人的变化,也用双手更用力的回抱着她。
……
夜晚,顾司砚照例到书房处理公务,沈念则是一直在厨房忙活。
当她端着一碗当归山药汤到了书房,却看到顾司砚正站在窗前,身形有些颤抖,双手无助的紧握成拳,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司砚!”沈念喊了他一声。
没有任何反应。
她连忙上前,迎上他的目光,却看到他表情极其痛苦,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沈念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是一处民宅正熊熊燃烧的火光。
“司砚!”她喊着他,抱住他,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着:“我在呢,我在呢。”
如有魔力般,顾司砚停住了颤抖,缓缓放松下来。
一滴湿意掉落在沈念肩头,她放开他,望向他,发现他哭得像个孩子。
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妈妈,她死了,死在了大火里……”
沈念一把抱住顾司砚,不停地拍着他,哄着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在呢。”
过了很久,顾司砚逐渐放开沈念的怀抱。
他眸色渐深,像找到了等待已久的灵药。
蓦地,他低头,吻向了她的唇瓣。
沈念一惊,却没有推开她。
感受到唇下的人没有抵抗,顾司砚重重吸吮着她的唇瓣,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长驱直入,撬开她的贝齿,开始汲取她口中的津液。
他捉住她小巧而柔软的舌头与之纠缠,女孩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口腔,清新淡雅,似大自然的馈赠。
他怎么都不愿放开,直到沈念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发出“唔唔”的声音。
顾司砚这才后知后觉放开了她,他目光询问的望向她。
沈念红着脸解释:“没事,我只是有点喘不过气。”
他却脸不红气不喘,道:“没关系,以后就好了。”
以后就好了?沈念抬头瞪了顾司砚一眼,这是又活过来了?
顾司砚瞧着娇妻一脸的娇艳欲滴,小脸红扑扑的,赶紧抱住她,哄她:“我是说,习惯就好了。”
“你还说!”沈念羞赧的挠他的腰。
“夫人饶命。”顾司砚求饶。
她轻“哼”了一声。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轻轻诉说着:“其实,在你撞进我怀里那天,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解药,万能的。”
“嗯?什么意思?”
“以后告诉你。”这次改为他又轻拍她。
“好。”
沈念不准备让顾司砚现在就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他刚刚经历的痛苦,是她不愿意再次看到的,而刚才顾司砚深吻了她……
她蓦地抬头对上他的眸子。
“这可是我的初吻!顾总,你占大便宜了!”
顾司砚唇角微扬,不甘示弱:“谁又不是呢,顾太太,你也占大便宜了。”
两个人同时望向对方盛满笑意的眸子,一室的光辉比不上彼此眼中的光华。
……
几天后的傍晚,沈念收到致远国际医院体检部的客服来电,提醒她沈家预约的家族体检定在了隔天上午,让她保持空腹至第二天。
第二天早上,顾司砚也没有准备早餐,只喝了一杯牛奶,便要送她过去。
没一会,顾司砚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他的特助温让。
“顾总,原计划江月县工厂的收购议程提前了,您今天可能要赶到当地进行商谈以及签约。”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顾司砚正准备开口,却被沈念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