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荣一听不乐意了,“怎么?顾兄,念念是我跟她奶奶一手带大的,心肝肉似的宝贝了这么些年,你还要来跟我们争宠是怎么着?!”
顾伯商嘿嘿一笑:“沈兄,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心疼咱们念念吗?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争取劲往一处使,同心协力一起疼念念啊!”
沈国荣这才哈哈大笑,“这还差不多!”
沈念和顾司砚见这两位老人家你来我往的,就像老顽童一样,都忍不住笑了。
台上的一片和乐,刺伤了台下无数的眼睛。
当沈念和顾司砚携手走下舞台,四面八方的恭维贺喜声连绵不绝。
裴今安走上前,伸出手祝贺顾司砚,道:“祝贺你,顾总,天纵英才,又娶了念念这么得力的贤内助,现在景城最具价值的三家集团估计都被你收归囊中了吧?”
他面上表情寡淡,愣是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说是祝贺,却字字珠玑。
顾司砚听到“念念”两个字,眉心微凝,觉得格外刺耳。
“裴总,我太太的名讳,不是谁都有资格宣之于口的,请自重。”
一旁的沈念也听到裴今安这逆耳的话语和称谓,她霎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美眸里的水光顿时雾化成戾气,说出的话让人背后生刺。
“裴总,我的小名不是你能随便叫的。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弄得个不通人情世故,乱喊乱叫,让大家看了你们裴家的笑话。”
沈念言词犀利,裴今安倒也不恼怒,他反而面带微笑的伸出手,向她表示祝贺。
“沈念,恭喜你得到沈氏集团的继承权。”
沈念偏过头,不理会他。
顾司砚却伸手拦住了他去的方向,就在两手交握的瞬间,裴今安眼神一颤。
那只手表?他很眼熟。
这,不是以前沈念看杂志很喜欢的那一只吗?
沈念说冰蓝色是她喜欢的颜色,就像她会喜欢的人。
她说有一天一定会把它买下来,那是一只男表,他笃定的以为一定会买给他!
可如今?……
他眉头紧锁,情难自已的问道:“顾总,这只手表是?”
顾司砚看了一眼那只腕表,道:“是我太太送给我的。”
他停顿了一下,眸中闪现一抹耀人的光彩,“她说冰蓝色最像我。”
那话、那闪耀的眸光,刺得裴今安心中一阵钝痛。
她说冰蓝色最像他,那岂不是最喜欢他?……
他像是一下子卸了八分的力气,再没了刚才的斗志昂扬。
他蓦然转身,低垂了肩膀退出恭贺的人群,那落寞,仿佛没人看得见。
沈念和顾司砚更是注意不到他何去何从了,因为沈易带着苏文竹和沈雨岑来到了他们面前。
沈念下意识低垂了眼眸,顾司砚感受的到她的情绪。
沈易首先跟顾司砚打招呼,笑道:“顾总,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司砚,恭喜你和小念新婚。以后生意上多有往来,也要相互照应,毕竟都是一家人。”
恭喜?生意往来?毕竟都是一家人?
好一个官方说辞,这是一个做了别人二十几年爸爸应该说的话吗?
沈念眸光更暗了些。
顾司砚握了握她的掌心。
他冷峻的眸子写着疏离,对沈易道:“您好。”
没了,您好,这就没了?
沈易满脸惊诧,他真想挖挖自己的耳朵,他才四十多岁,耳朵就聋了吗?
一个新晋的女婿竟然对老丈人如此不屑一顾!他有些恼意。
苏文竹看不下去了,张口道:“顾司砚,你好歹是沈念的新婚丈夫,是怎么对你岳父说话的?你好歹喊声爸爸,才是应有的礼数。”
顾司砚却泰然的很,他道:“该喊自然会喊。”
什么叫“该喊自然会喊”?
他这话说的苏文竹云里雾里,一时还有些接不上话。
她又将矛头指向沈念,厉声道:“沈念,你可真够厉害的呀!我真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哄得你爷爷,跟老糊涂似的就把集团全交给了你?你对得起你爸爸和我这些年的抚养吗?”
顾司砚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沈念身前,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眸光森寒,似能把人立时冻结。
“沈夫人,您扪心自问,究竟是你们抚养了我太太这些年,还是沈董事长对她疼爱有加?沈念是姓沈,但未必是沈易先生的‘沈’。”
他声音清冷,气势迫人,让围观的人都浑身汗毛乍起,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司砚也太敢说了,这言外之意就是沈易夫妇根本没有尽到父母之责,他顾司砚和顾家会认的是沈董事长,而不是沈易一家。
虽然沈易夫妇自从找到亲生女儿之后,就苛待了沈念这么些年,但也只有顾司砚敢这么直接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在打他们的脸吗?
他们只见苏文竹和沈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噎的哑口无言。
沈念蓦地抬眼,握了握顾司砚的掌心,那里比她的手温暖多了,像太阳。
沈雨岑此刻已经没什么想说的,她已经被顾司砚的“神颜”折服了。
她以前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帅到无与伦比,又家世好、多金、有能力的男人,可今天她总算找到了!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外貌已经无法形容,他可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老董事长一出手就送了沈念那一整套祖母绿宝石的无价之宝!
这样的贵气逼人,这样的家族底蕴,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穷极一生也想追求的!
只要沈念不在了,或者失去了拥有这一切的资本,她就会取而代之,成为眼前这个“天之骄子”的妻子,全景城人人称羡的顾家女主人!
很好,她不想在此刻逞一时口舌之快,破坏了她在顾司砚心中的形象。
四下皆寂,所有人都见识了这位盛名昭着的商场新贵慑人的气势和魄力。
顾司砚冷眼睥睨四周,道:“没别的事,我带我太太先离开。”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牵着沈念直接走了。
沈易、苏文竹、沈雨岑等人愣怔在当场。
顾司砚牵着沈念向前走着,却微不可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说的“来迟”,当然不是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