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却竖起食指来回晃动,俏皮的道:“nono!也如顾总所料。这不是咱俩一起想到的吗?不能算我一个人的功劳!”
顾司砚微笑点头,“是,我跟夫人心有灵犀。”
沈念莞尔一笑,“嘴真甜!”
说完,她舀了一勺自己正吃着的提拉米苏喂到他嘴里。
做戏要做全套。
沈念今天索性不准备出门,继续在家“养病”。
这一上午,她可真是想清净都难,她接到了无数通来自苏文竹的电话,微信信息更是狂轰乱炸。
【雨岑的脸都毁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连个面都不露,你还是不是人?】
【沈念,马上回沈家!雨岑需要植皮手术,看能不能用你的。】
轻飘飘一句,“看能不能用你的”,那么的居高临下,理所当然。
仿佛她们想,她就一定得把自己的皮肤眼巴巴的送给沈雨岑一样。
沈念像只受惊的小鹿,迷失在绿野森林。
养母最后一句话不停游荡在她耳边,需要植皮,就用你的!
她为什么?她凭什么?就因为她只是个养女,就要给沈家的嫡出千金奉献自己的皮肤吗?
呵,可真有意思。
她的心寒凉一片,纵然屋里温度已经超过30度,她此刻却觉得冰冷刺骨。
“叮铃。”是门被解锁的声音。
沈念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以至于看到顾司砚进门的时候,她的视线都是模糊的。
“你回来了?”她话里带了说不出的委屈和艰涩。
顾司砚快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你哭了?谁欺负你了?!”他语气里是平日里不常见的戾气和愠怒。
沈念窝进他的怀里,呜咽着出声:“妈妈说沈雨岑需要植皮,要用我的……”
然后她感觉抱她的手猛地一紧,顾司砚周身的气息收敛已经要把整座屋子冻结成冰。
少顷,他放开她,望向她水盈的眼眸,那微颤的睫毛上还沾染着点点水滴。
他倾身,在她眼睑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又去亲她的另一边眼睑,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沈念的眼眸微合,像是羽毛轻抚般的亲吻让她心间颤动。
“啪嗒。”泪滴滑落脸庞。
顾司砚凝望着她,又吻向她被泪滴浸润的脸颊,一次,两次,三次。
沈念的泪意被彻底止住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化成了一汪安谧的湖水,动弹不得了。
顾司砚这才停下动作,望向她,眸子里蕴含了万千情意:“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丝一毫。”
他的话明明语调并不激昂,却满含威压和力量,让人感觉无比安心。
沈念知道他一定做得到,护她不受哪怕一点点的伤害。
“啪嗒。”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却不是她的。
沈念有些愕然的抬头,却看到面前的男人眼角沾染了湿意。
她赶紧哄他:“傻瓜,你别担心,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顾司砚用手抚摸着她纯白无瑕的脸颊,说道:“对不起,在在,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早点回来,她就能少受一天的苦楚和苛待。
他的眼神里是满到盛不下的自责,让沈念心头蓦的一痛。
她环抱住他,努力不让二人之间留有一点空隙。
“司砚,你已经来的很及时了。你知道吗?你成了照耀我整个世界的太阳,给了我无数的温暖和希望,有你,我才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无所畏惧!”
她抬头,对上他波光潋滟的眸子,霎时笑的像个孩子。
“每当我面临任何困难和诘难,只要我想到我的老公是顾司砚,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真的。”
她说的认真,眸中清澈见底,让顾司砚紧张的神情忽的一松。
“小傻瓜。”他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揉了两下。
沈念呵呵笑了。
她好像又想起什么,问他:“这才中午,你怎么回来了?”
顾司砚想也不想,道:“我担心你,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沈念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
“叮铃铃。”她的手机响了。
顾司砚止住了她要去碰手机的动作。
他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备注,“妈妈”。
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文竹歇斯底里的嚎叫:“沈念,你究竟有没有良心?我们沈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妹妹现在只不过需要你一点皮肤你都不愿意,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扔了!”
一瞬间隙也无,顾司砚森寒的声音骤然响起,似数九寒天的霜冻能把人霎时凝结。
“沈夫人,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有话你跟我说。”
他连“您”都不屑用了。
那边的苏文竹登时一愣,她有些张口结舌,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听见顾司砚比阎王还炎凉的语调在耳边升起。
“沈雨岑是死是活与我太太何干。以后别拿这种小事烦她,否则沈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苏文竹已经彻底傻眼了。
不就是要沈念捐点皮肤给她妹妹吗?顾司砚刚刚说什么?沈雨岑是死是活与沈念无关?!
她女儿的脸都要毁了,他竟然说这是件小事?
她快被气死了!可她不敢当着顾司砚的面反驳,更别说拨回去电话说点什么了。
她身旁的沈易看她这副模样,问她:“你打电话,小念说什么?”
苏文竹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沈念接的,是顾司砚接的。”
沈易一听,有些讶异,他问:“顾总说什么?”
苏文竹“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转述:“他说,如果我们再拿雨岑的事烦沈念,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道:“不对,他什么意思?他竟然敢威胁你!他能怎么让你不好过?你可是沈氏集团的总经理!”
顾司砚向来“打蛇打七寸”,从不多说一句废话,苏文竹听不懂,却让沈易心头一震。
转瞬,他看苏文竹一眼,像在看一头蠢驴。
他语气不善的开口:“我就说你头发长见识短!顾司砚在商场上的手段你根本没见识过,跟他那个爷爷顾伯商相比简直有增无减,果决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