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念声音甜糯,对顾司砚道:“我们有时间真的要回去桃花林一趟,要好好谢谢老爷爷,陪他吃饭下棋,我还要跟他学医。”
她又在顾司砚怀里蹭了蹭,笑得天真极了,“我这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中医的奇妙和博大精深,爷爷不是看我有慧根吗?我一定要跟他好好学,说不准以后我也可以悬壶济世呢。”
顾司砚听完她这一番感慨和设想,眸中含笑瞧着她,“老头我们是一定要去看的。”
他牵住她的手往前走着,“不过,夫人真的舍得撇下我们这一家老小去学医然后悬壶济世吗?”
他说着,忽而语气和神情都变得可怜起来。
沈念瞅他一眼,赶紧哄他:“顾先生别着急嘛,我逗你呢。”
转瞬,她又反应过来:“不对,顾司砚,你跟我说说,我们是有四位爷爷奶奶要侍奉,不过,哪来的一家老‘小’啊?”
她水色的眸子里清波漾漾,让顾司砚心头微痒。
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很快就有了…”
其实顾司砚一点都不着急要孩子,甚至不需要,他的小娇妻这么软糯可爱,他跟她二人世界几十年都还嫌不够。他也在逗她。
霎时间,沈念从耳根蔓延到整个脸庞都一阵酥麻嫣红。
顾司砚看她这副可人的模样,没忍住,又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口。
沈念的脸更红了。
苏文竹和沈雨岑原本急着向前走了两步,现在不远不近的顿在了原地,刚刚这一幕简直跟偶像剧似的在她们眼前真实上演。
是的,沈雨岑回来了。
在韩国经历了好几场植皮手术和术后重建,她的面部现在呈现十分诡异的状态。
脸部皮肤的肤色相比身体其他部位要暗沉很多,皮肤表面肉眼可见的坚硬和肿胀。
据陆淮之转述,沈雨岑的植皮手术一块自己的皮肤都没用,全是高价收购别人的皮肤来完成的。
这场复杂又高难度的手术,因为沈雨岑要求极高极苛刻而花费了沈易几千万。
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毕竟不是万能的,比如毁容后的彻底恢复。
本来沈雨岑就相貌平凡,但皮肤好歹完整,这一场算计下来,她竟然是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体面都没了!
今天她就是来致远医院做肤色重建和面部术后恢复治疗。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念和顾司砚,以她最不堪最丑陋的面目。
她有些不平整的面部微微抽动,目光尖利的注视着沈念。
刚刚那些她可全都看到了。
沈念笑得可真美啊,那一颦一笑她看了都心中一动,更何况是男人了!
哼。凭什么这么多日子她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她沈念偏偏在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人怀里过得活色生香!
她恨恨的想去咬自己的舌头,好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毁容变得丑陋又怪异的人其实是她沈念!
沈雨岑身旁的苏文竹,注意到女儿此刻的状态,深深心疼她的处境和所受的痛苦。
刚刚顾司砚和沈念的相处她也见到了,感情不要太好,那顾司砚看沈念的样子就像是猫见了鱼儿,简直乐此不疲。
她咬了咬牙一跺脚。
不行,她一定得上去刺沈念几句,好让她的亲生女儿解气!
就在此刻,顾司砚握住沈念的手,将她护在身侧,带着她一路往前。
就在路过苏文竹和沈雨岑的时候,她们感觉身边像是有一阵风掠过,感受的到却怎么也抓不着。
沈念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由着顾司砚的牵引径直往前。
这样的养母,不要也罢。
自从上次苏文竹声色俱厉的要求她贡献皮肤给沈雨岑,沈念第一次有了这样释怀的想法。
即使沈家对她有抚养的恩情,那也是爷爷奶奶,这些只会在她身上索取甚至大加挞伐的人又算什么?根本什么都不是。
以后,不来往,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想着,她竟然出奇的平静。
到了一楼大厅,她忽然舒了一口气。
沈念笑了笑,看向紧握着她手的顾司砚,像在看日光,“有你真好。”
他始终站在她这一边,体会着她所有的心情,委屈和痛苦,心酸和坚忍。
他做的选择永远只是为了她,为了保护她,为了她过得更快乐更开怀。
顾司砚轻揉她的掌心,唇角微弯,“我也是,有你怎么都好。”
此刻,还在楼上走廊僵持着的母女俩简直不上不下,尴尬极了。
苏文竹气得脸都绿了。
“我看这个沈念是翅膀硬了,见到我竟然连招呼都敢不打!”
可刚刚,她明明是可以叫住他们的,但顾司砚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纵使苏文竹平常再大大咧咧,喊打喊杀,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
想一想,她都觉得浑身打哆嗦。
沈雨岑“呵”了一声:“妈,你也不看看现在沈念是什么身份?她可是沈氏集团继承人,顾家未来的女主人,顾司砚那么个人物,宝贝她跟宝贝眼珠子似的,您还指望她以后能对您有个好脸色?她不把咱们家给拆了,您和爸爸就谢天谢地吧!”
言外之意,就是……
“你的意思是她以后还敢撺掇顾司砚对付咱们家,对付你爸不成?”苏文竹立马接话。
沈雨岑一边唇角露出一抹讥诮,“您觉得呢?”
苏文竹一听心头立马一慌,她不怕沈念,但是她怕顾司砚啊!
“那不行,找时间我一定得好好敲打敲打沈念。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小心我不扒了她的皮!”
沈雨岑心中冷笑。
她巴不得苏文竹早点跟沈念彻底翻脸,最好是打的她亲生女儿满地找牙,反目成仇,恨死她最好!
哼。
走到大厅门口,正要出门,顾司砚忽然接到陆淮之的电话。
“司砚,之前在汤正国际医院icu的任梅刚刚转院到我们医院了,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你们要来看看吗?”
顾司砚步伐微顿,他挂断电话,看向沈念。
“任梅自从回了景城就因为不堪重负病倒了,说是因为多年前的旧伤复发,又积年累月留下了顽疾,一时昏迷不醒,抢救了很久才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