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见谯周如此立志劝说后主刘禅投魏,不由恼怒,恼怒之时便就忽的挥起宝剑欲要斩杀谯周于大殿之上,然千钧一发之际却听后主刘禅大声怒喝:“大胆逆子,还不快快放下手中宝剑,只离光禄大夫远些,难道汝想把成都陷于刀光血海之中不成?”
后主刘禅只一句话,便不由直冲刘谌脑中:“如果某家此时不听父王之言,只怕有失父王君王之威。如今国亡时刻,某更不能与父王杀威添乱!不然父王还有何颜面立于庙堂之上?”
遂就蓦然扔掉手中剑,忽的转身御阶之下噗通跪倒,头碰地面血溅一地,痛哭流涕不止:“陛下,当请三思!不可投魏也!”
后主刘禅却是怒气未消,手指刘谌呵斥:“汝乃乳臭未干的小儿,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只与朕站于一旁。”
地北王刘谌却是依然伏地不起,叩头不断:“父王当细思奸臣谯周之谏。昔日先帝与诸葛丞相皆在之时,无论国政亦或军事,皆都不曾使用此子,由此可见,先帝与诸葛丞相对此人识得如何的深透?知其乃偷生腐儒,胸无半点治国之策,如何能用得此子?今日看来,果不其然,此子于国危之时不仅不图如何拯救国难,却是屡屡大献亡国之策,为何?以儿臣来看,此子必被魏国所买,以至于卖国求荣。即便其未被魏国所收买,也足见此人无有治国之才,只顾得自家性命,如此偷生腐儒之言,父王如何就能听信?还望父王三思而定!”
后主刘禅见刘谌不仅不听其言,反而口中喃喃不断,不由勃然大怒:“国危之时尚还在朕身边者,皆为忠臣,汝又何来奸佞之臣之说?还不快快起来立于一旁,莫耽误了我君臣商议军国大事。”
然,刘谌却是不起,依然大声谏言:“父王即便不听儿臣奸臣之辨,也当听儿臣不降之理!国危之时,儿臣既然为蜀汉臣民,当有尽忠谏言之务!”
后主刘禅听罢不由暗思:“我儿果然忧虑的有理,倒不如听他说上一说,对满朝文武也是鞭策。”
想到此处,后主刘禅不由缓坐于御座之上,手指刘谌大声而言:“既然如此,快快讲来,然,如果小儿讲的不对之时,朕必不饶你!汝可听清否?”
刘谌见后主刘禅语气放缓,也不由长叹一口气,叹罢,遂就缓缓站起,环顾殿上群臣一遍,厉声而言:“如今群臣皆言成都无兵,无法抗衡侵城魏军,然,成都如何就有无兵马?依谌来看,成都不仅仅有兵马,且兵马之数不少于两万。”
群臣听了,不由议论纷纷:“哪来的两万军?”
见群臣议论纷纷骚动不安,刘谌却是并不慌乱:“诸葛父子绵竹被杀之时,尚有三万军逃出绵竹城,后有万余跟随张遵、黄崇退守雒县,虽雒县被邓艾攻破之时毙命十之八九,然,却也有不下千余精悍之兵逃回成都,如此来看,若果把败逃而回的军士重新聚集起来,恐怕也在两万余也,更何况,成都城内诸位大臣府衙之中,兵士家丁哪个不下百余人?如今国危时刻,皆都聚集起来,保家卫国之时,必可以一当十,如此,岂不是又有万余兵?如此,谁人言成都无兵?只是诸位大臣被魏军吓怕了胆,吓散了魂,如何能看到如此多的强悍之兵?”
刘谌侃侃而谈之时,却是早已经气炸了跪着的谯周,谯周听刘谌之意,要以成都民众抗衡魏军,不由地上站起身,大声反驳刘谌:“国危如此,难道地北王要以蜀国人头抗衡魏军刀枪不成?到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能保的社稷不危?如果不能,为何徒失我蜀汉军民之命?”
谯周一句话,引的群臣不由皆都反驳刘谌:“如果丢了我等性命保的蜀汉安然无恙,我等皆愿舍命固国,然,正如光禄大夫所言,即便我等舍了性命又能如何?还不是九泉之下看着魏军大摇大摆进城?”
刘谌见群臣如此,不由勃然大怒:“国有如此庸臣,如何不破?”
刘谌这句话,不由激怒殿下群臣,皆都侧目刘谌议论纷纷:“刚刚讲要我等府衙家丁皆出抗击,现又言我等皆为庸臣,难道蜀汉之危皆赖我等无能不成?”
一时间,大殿之上吵杂杂一片,充满埋怨之声。
后主刘禅见情势不妙,不由大声呵斥刘谌:“汝乃小儿,如何就能凭空议论群臣?还不快快住口。”
刘谌却是并不住口,继续愤愤而言:“即便诸位大臣贪生怕死不出府衙家丁,然此时姜维大将军却是携军坚守于剑门关中,为何不即刻御诏姜维大将军回军勤王?到时姜维大将军回军勤王之时,某家只带城中败逃而回的军士,与姜维大将军内外夹击攻城魏军,必可救成都之危也!”
然,刘谌话未落地,群臣还未开口反驳,却听后主刘禅又大声呵斥:“真乃小儿也,莫说姜维勤王,只怕姜维一旦离开剑门关一步,钟会便就攻破,到时,钟会、邓艾合兵一处,魏军悉数入城,成都岂不亡的更快?退一万步讲,即便姜维出了剑门关钟会不知,汝可知天时否?如今天亡我蜀汉,汝奈天何?”
后主刘禅一顿呵斥,殿上群臣谁人听不出后主刘禅要降之心?便皆无心再与刘谌争辩,不由得唉声一片:“陛下言的是,天时不利,又奈其何?”
可怜地北王刘谌见大殿之上上至皇上,下至群臣,皆言天时不利,唯有投降魏军方可救国,不由又伏身叩头,血流不止,痛哭流涕:“朝野上下皆无固国之势,国如何不亡?依此,只怕城破国亡只在旦夕之间。然,群臣可降,父王不可降也,如果父王降了,上对不起宗庙社稷,下对不起黎明百姓,又如何九泉之下再见先帝?如果父王不降,儿臣愿舍得此命跟随父王以固蜀汉社稷,你我君臣父子共抗魏军,背水一战,同死社稷。即便由此死了,君臣父子九泉之下也可见先帝也!奈何怎就投降了魏国?”
说完,泪眼看着后主刘禅,只待后主刘禅发话。
后主刘禅如何不知刘谌所言,然,毕竟与生俱来的暗弱,如此时刻,如何又能听得进刘谌之谏,只闭起眼睛大声呵斥刘谌:“自此不可再言,只与朕退在一边。”
刘谌见刘禅宁降不纳其言,不由愤恨的跺跺脚:“即便蜀汉人人皆降,谌也誓不降魏!宁死不降!”
后主刘禅听罢不由大恼,心中暗思:“我儿好糊涂,今乃何时?竟然如此顽固不听父言?江山社稷岂能儿戏,只把军国之事言同于家事。”
思罢不由大喊:“御林军何在?只把地北王刘谌打出殿去。”
御林军听了,呼啦啦上得大殿,然,谁人敢打刘谌?遂就一拥而上只把刘谌架出大殿去了。
可叹刘谌即便被架出殿时,却也频频回头大声呼喊:“谌宁死不降,宁死不屈也!”
然,他却是再也回不得大殿了。
后主刘禅看着刘谌被架出殿,不由得流下眼泪,然,却是并不擦拭,只抬头群臣:“既然诸位爱卿皆言投魏,也罢,朕今日便就依了诸位爱卿之意,自散朝罢,便就城墙之上遍插降旗,只命人持国玺印绶、降款直去雒城见魏军将领邓艾,一探邓艾是否容得我君臣而降?”
刘禅一句话,殿下群臣不由忽的皆都跪倒,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蜀汉真的就要亡了!
后主刘禅说声平身,遂就定下携国玺印绶、降款去往雒城邓艾之处人选:“朕今委光禄大夫谯周即刻大殿之上拟就降表,拟就后,即刻携带降表、国玺印绶、降款与私署侍中张绍、驸马都尉邓良同往雒城,沿途之中不许懈怠,当速速前去雒城一探邓艾究竟,探罢,即刻返回成都复命。自朝罢,便就成都城墙之上遍插降旗,以示我等归降之诚意。”
群臣听了,皆又山呼万岁,呼罢,散朝而去。
且说邓艾攻陷雒城,每日派数百骑兵策马直往成都城下骚扰成都以乱成都之心,待成都心乱之时好起兵攻之。
今日正待中军帐又欲派数百骑兵前往成都城下骚扰之时,却是忽见军探慌忙进帐,进得帐来噗通跪倒:“大将军,成都来人,只言要见大将军!”
邓艾猛听成都来人,猛然站起,不由疑惑:“如此时刻来人,难道要与某家讲和?此等时刻,某家历经千辛万苦到得成都城下,岂能与尔等讲和?”
遂就赶紧问询军探:“成都来多少兵马?来人可有传言?”
军探见问赶紧复跪回禀:“并无兵马,只有三位文臣,只让小的传言,说是只把蜀汉送于大将军。”
邓艾听罢,不由大喜:“原来者乃是蜀汉使者,其欲试探某家可容得蜀汉君臣否?”
即刻好生安排,只待接待谯周、张绍、邓良三人进城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