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马炎历经一场生死劫难,虽是有惊无险的又重登大殿,然看着如今朝堂之上又一片肃然,不由思念起杨皇后在世之时:“如果皇后尚在,朕怎就会如此生死之间地狱走上一遭?”
不觉度入弘训宫,痛哭一场。
此时,杨芷正于弘训宫中,忽见司马炎来宫痛哭,不觉也流涕不止:“姐姐去了已是一年矣。”
司马炎暗淡悲伤之中点点头:“朕又如何不知?因了思念,故而来此。”
杨芷听完,只默默垂泪,却是一言不发。
一时之间,彼此相看泪眼,唯有悲伤不已。
“如今,弘训宫中有芷儿在,却是了了皇后之忧,朕来时,弘训宫中确是有人等待朕。”
说完,不由垂泪沉默。
司马炎沉默一阵,不由牵起来杨芷纤纤玉手:“弘训宫有芷儿在,如同皇后在也。”
杨芷不由泪眼婆娑:“姐姐周年之际,陛下当前去祭奠。”
“朕不仅仅祭奠皇后,如今朕历经生死,忽知皇后之心,如何不忆皇后遗言?当初皇后临终之时,头枕朕膝而言,待其归去之时,便立芷儿为皇后,朕又岂能忘之?朕祭奠罢皇后,便就册封芷儿,如此,弘训宫便又正名也。”
杨芷忽听司马炎如此说,不由猛然扑入司马炎怀中,连连哭泣:“芷儿得姐姐眷顾方有皇后之贵,然,姐姐所虑者,乃是陛下及衷儿也。”
“朕如何不知?”
司马炎手抚怀中杨芷:“朕绝不负了皇后。”
杨芷于司马炎怀中抬头:“多谢陛下。”
此一句,却是接的天衣无缝:如果司马炎所言皇后,说为杨艳,甚为恰当,然,如果说为杨芷,却也是不过。
一句皇后,既有册封杨芷之意,更有追思亡妻之情。
然,时乃杨艳周年,即便如今的司马炎、杨芷有情,却也是只相拥一番,只待祭奠罢册封了皇后再行云雨之事。
如果司马炎不历经生死,难道他会忍得住?此乃时也,势也。
翌日一早,杨艳周年忌日,司马炎便就携文武百官、宫中嫔妃,在一片幡旗悲乐之中身着素服往祭峻阳陵。
峻阳陵上,清风徐徐吹过,如同皇后轻轻呼唤般飘逸而动,司马炎看着清风静怡的皇后陵,不觉又垂泪:“朕很好,衷儿也很好,皇后当好生安息。朕今日别过皇后之后,便就依皇后嘱咐册封杨芷,皇后已是无忧也。”
毕竟幼时青梅竹马的夫妻,司马炎其情之切,其情之真,不由看的六宫嫔妃泪下:“只可惜我等却是无有此福,享不得陛下眼泪,如果陛下为我流如此一滴清泪,我即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不觉心酸,忽的便就嘤嘤哭泣,实乃哭自己命苦也。
不时,祭奠罢,司马炎在悲伤之中便就返回了皇宫之中。
司马炎返回皇宫之中,心中悲伤之情却是挥之不去:“朕如何能止住悲伤?”
却是不由问询身边太监。
太监如何不知来龙去脉,便就轻声而谏:“奴才如何不知陛下之心?当唤礼官了。”
忽一句,司马炎不由又垂泪:“是啊,该册封皇后了。”
遂就令太监召唤礼官进了皇宫,好生吩咐:“只选吉日,洛阳城造坛行册封杨芷皇后大典。”
礼官接了皇命,哪敢怠慢?即刻出宫处置去了。
不觉吉日便至,洛阳册封高坛之上,龙章丽采,司马炎端坐于龙椅之上:“朕上承天运,本应琴瑟和鸣, 然,皇后杨艳却是年前驾薨,朕思之,无不悲伤落泪,常思皇后驾薨之时所言:以杨芷为皇后,以正后宫。如今大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皆赖皇后相佑也,朕如何不依皇后之言?如今,杨芷更是品行端庄,贤淑周正,可谓是母仪天下,朕便承天运册封杨芷为皇后,居于弘训宫。”
不时,司马炎高坛之上亲宣册封典文,宣罢,却是于高坛之上张开双手,大呼一声:“迎皇后。”
高坛之下,只见杨芷身着凤冠霞帔,在宫女簇拥之下,一步一步轻登高坛,一时之间,凤辇承恩,鼓乐和鸣,甚是热闹,然热闹之中,却是甚为庄严。
鼓乐声中,杨芷便就登至坛顶,司马炎缓缓站起,轻轻行至杨芷面前,只用手轻轻拨开杨芷凤冠垂帘:“从今往后,芷儿便就是朕的皇后了。”
说完,却是忽的垂泪不止:“朕终是不负皇后了。”
杨芷却是面含微笑:“陛下只管好生治理天下,六宫之中臣妾必还陛下一个安宁。”
司马炎点点头,轻轻把杨芷拥入怀中。
不时,礼成。
杨芷终于代替杨艳成了皇后。
册封大典礼成,皇帝司马炎不胜欢喜,即刻下旨大赦天下,然,大赦天下圣旨发出,司马炎便就趁兴再宣:“当于弘训宫大摆御宴祝贺皇后。”
一道圣旨颁下,六宫之中粉黛哪个敢不应?皆都携礼直至弘训宫来贺,自然是御宴之上痛饮热闹一番。
司马炎并着皇后杨芷,看着六宫粉黛皆都恭贺,不由大喜:“既然今日如此高兴,诸位爱妃何不成文以贺?”
司马炎如此一说,只见六宫粉黛如同鸟般叽叽喳喳不停:“此等舞文弄墨之事,除却左贵嫔还能有谁?”
皇帝司马炎听罢不由连连点头:“左贵嫔,朕也觉非你不可!”
左芬左贵嫔却是异常开心:“如今杨芷代替杨艳执掌后宫,却是了了皇后杨艳之忧,本宫虽不能有报于皇后杨艳之爱,但见如今了了皇后心愿,本宫却也是心安了。”
现忽听天子要其写颂文,自然开心应下:“臣妾即刻写来。”
其他宫妃见左贵嫔答应的如此爽快,不觉皆都雀跃争先的与左贵嫔磨墨展纸,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待笔墨纸砚摆定,只见左贵嫔稍作思虑,即刻伏身,不时,洋洋洒洒万言便就立成,成毕,即刻呈于皇后杨芷。
杨芷轻轻接过浏览一番,浏览毕不由大加赞赏:“六宫之中,左姐姐却是独领风骚。”
司马炎见杨芷如此赞赏左贵嫔,不由也接过来来读,读时,只觉左芬之文情意甚真,祝贺之意甚浓,不由大喜:“如今后宫之中如此和谐,朕却是放心了。”
说完,不由回首杨芷:“皇后果又复来也。”
杨芷点点头:“姐姐并未离去,臣妾如同姐姐般必一生守于陛下。”
司马炎点点头:“如此甚好。”
却是欲把杨芷揽入怀中。
杨芷却是轻轻推开司马炎:“如此场面,臣妾岂能独享陛下也?陛下当奖赏左贵嫔。”
杨芷一句话,忽的提醒司马炎:“朕看左贵嫔颂文竟然看的恍惚了,只觉皇后又在眼前。”
言毕,遂就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朕见左贵嫔颂文乃盖世佳文,足以为中宫生色了,朕甚为开心,当饮一杯相贺。”
说完,便就一饮而尽。
六宫嫔妃见司马炎开心饮了一杯,便皆忽的嘻闹起哄:“左姐姐如此佳文,陛下岂能只饮一杯?当饮三杯!”
一时之间,三杯之声响彻弘训宫。
司马炎看着热闹非凡的妃子们起哄,不由哈哈大笑:“好,朕就连饮三杯。”
边说,边就连饮三杯,不时饮罢,却是微微醉了。
六宫嫔妃岂能无有眼力劲?今日之宴乃是杨芷新晋皇后贺宴,如果此时把皇帝饮个酩酊大醉,岂不是无礼?
不由皆都又嬉笑:“眼见华灯初上,正是皇后掌权之时。”
边嬉闹着,边就撤席而去了。
弘训宫中,明灯高悬,璀璨一片。
“皇后,朕今日方知何为琴瑟和鸣!”
本就两人之时,司马炎却是感慨起来。
杨芷轻轻把微醉的司马炎拥入怀中:“臣妾如何不知陛下之心?从今往后,臣妾便就是姐姐了。”
司马炎贴于杨芷温柔乡里,不觉点头。
“陛下,吉时已到!”
就在司马炎、杨芷轻诉情话之时,却是忽听宫门外太监声起。
杨芷不由脸红:“陛下,该理人事了。”
司马炎猛然醒悟,不由也轻言:“朕要试试可是皇后复来。”
不觉云霄之上彩霞绽放。
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司马炎气喘吁吁的看着杨芷,只见杨芷忽经雨露,竟然如同桃花刚经新雨般娇艳,不由惊叹:“果乃皇后复来!”
司马炎不由开心不已。
然,此时的杨芷却是露出轻淡伤感。
司马炎转瞬之间便就发现:“本是良辰美景,皇后怎忽的似有心事?”
杨芷点点头:“如果臣妾有求,只是不知陛下可能应否?”
却是面含淡淡忧愁问询司马炎。
“皇后只管言来。”
司马炎却是把杨芷拥入怀中:“朕如何就不应?”
杨芷见司马炎情真意切,不由叹口气:“臣妾受皇后姐姐眷顾,如今也已是代替姐姐成了皇后,可于皇宫之中受陛下恩宠,只是臣妾之父却是官职低微,如此,臣妾娘家又如何配得上臣妾之荣?”
司马炎忽听杨芷乃是为父谋官,不由哈哈大笑:“朕当多大点事?如今芷儿既然贵为皇后,国丈自然也要加官进爵,此为正道也。”
杨芷见司马炎同意,不由追问:“只是不知当赐何官职?”
司马炎稍作沉思:“杨骏本为镇军将军,如今承皇后之贵,朕便擢升国丈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
杨芷听罢却是沉思一番,沉思罢却是扑入司马炎怀中:“临晋侯当可,只是车骑将军是否轻微了些?”
司马炎只把杨芷轻揽怀中:“朕心疼皇后,何尝不想只把国丈封的高些?然,国丈大人却是无功于社稷,无功封侯只怕是祸,此已是不低了。只要国丈大人以后好生建功,朕又如何不封?”
杨芷本也是聪慧之人,如今听司马炎如此说,便就赶紧见好就收,忽的给司马炎跪倒叩头:“臣妾代父跪谢陛下。”
然,跪谢一番,却是又请:“臣妾有一叔父,名唤杨珧,却是甚为疼爱臣妾,只是不知当封不当封?”
此番却是委婉。
司马炎哈哈大笑:“自然当封,也封临晋侯,官职卫将军,替朕守卫皇宫。”